仙履奇緣之雲華傳 第105章 壹零伍寶塔面世

作者 ︰ 寒無牙

別了朱志凌,煉缺獨自回到止水峰,這些年他隨著留雲靜心參道,于情字上,比同輩釋然不少。彼時,少不經事如他,朱志凌這一番話定教他左右為難,想要想盡千方百計解釋清楚,如今卻能一笑而過。

止水峰上,冰天霜地,冷清如故。

「煉兒。」墨雲華在蓮池邊立著。

煉缺走至跟前,見墨雲華蹙著眉頭。

「可是門中出了大事,師父,」

墨雲華斟酌許久,問道。

「你……那峰頭的名字可是那女弟子取的?」

「嗯,志凌據我結丹的天象取了峰名。」煉缺信口答來。

「這些年,亦是她一直替你在照料?為師看那雲華開得茂盛。」

「是,峰主令給了她,她自是來去自如。」

墨雲華冷了聲音,些微不悅,「煉兒,為師不是說過教你們要少些來往?」

煉缺這才會了意,解釋道,「師父,我與志凌雖一同長大,卻無半分男女之情,她只是掛念我在外的安危這才前來探望。」

墨雲華面上不自在,扭過臉去,「為師另有事要與你細說。」

「何事?」

「先才,為師去執事堂听人議事,才知東域前不久出了大事。有玄水宮的弟子在他外門深山的秘境里發現山坳里憑空出現一尊寶塔,寶塔上密密麻麻刻著經文,靈光閃耀,怕是上古遺留的神跡。玄水宮前後派了多人前去打探,皆無力打開寶塔進入塔中,這便派了弟子到各大門派議事,希望合眾派之力進入寶塔之中探寶。」

「鞠陵山?秘境寶塔?」煉缺驚疑。

「嗯?你知道?」

煉缺仔細回憶了一遍,胸有成竹,「沒錯,定是五道塔了。師父,那座塔並不是什麼供奉仙家寶貝的寶塔,而是上古仙家大派昆侖受玉帝敕令費盡心機打造的一座囚牢。此時正逢多事之秋,此塔憑空出現,還不定是什麼好兆頭。」

「煉兒,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那年,我出山尋我爹爹時遇上了一路追蹤至此的離苑,離苑跟蹤南域的妖獸潛行來到了鞠陵山,五道塔的秘聞是他告訴我的。據離苑說,鞠陵山一帶原是仙門大派昆侖在下界建立的囚牢,五道塔只是其中之一。仙魔大戰之後,因著仙界的撤離,便漸漸的被人遺忘了。」

「這五道塔里囚禁了四位法力通天的妖族首領,其中有一位便是那有吞天吐日之能的九尾狐王白玄音。昔日,妖獸為禍六界,將天地攪得烏煙瘴氣,玉帝合仙界眾人之力將之鎮壓,奈何這幾位妖族頭領各個法力通天,尋常囚牢無法將之囚禁,未免逃月兌,便下詔昆侖建造一座牢固的囚籠,當年,星染前輩坐鎮昆侖,五道塔便是由星染前輩與他徒兒勾陳合力建造的。五道塔之所以終年不現于人世,只因有陣法掩匿。那日,離苑與我說起此事時,還曾提起南域派了細作潛伏在玄水宮里,只怕也是為了五道塔而來,如今,五道塔突然現世,定是有人尋到了破陣的法門。一尊刻滿道法經文的寶塔,必然引起各大門派爭前恐後前來觀瞻,當真禍福難料。」

墨雲華目色沉重,「此事事關重大,煉兒,你還需將此事細細說與為師知道。」

如此一來,煉缺便從兩萬年前說起,將他所知的離苑與星染,勾陳的那些恩恩怨怨過往瑣事一並說了個清清楚楚。其間,墨雲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只默默听著。

待始末說完,墨雲華整張臉都冷了,「煉兒,依你說,那開啟五道塔的至寶可就是你手中的知微?」

煉缺點點頭。

「離苑與你細說此事是為了欲擒故縱,刻意說給你听麼?寶塔突然現世,依為師看來,與魔道似乎也有著說不清的干系。如今,道,魔,妖,三足鼎立,各據一方,禍福往往難料,寶塔趁了局面混亂突然現世,無非是想引起仙門內斗,他們則隔岸觀火,趁機得利。至于這塔中有何利可求,便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煉缺神色堅定,「師父,魔域中人所圖為何弟子並不清楚,不過,依著弟子對離苑的了解,他斷不是這種在朋友跟前耍心眼兒的人,他性子狂傲,即便圖的就是知微,也甩不下臉子使心機,定會直言。」

墨雲華不欲多談離苑之事,只道,「離苑的過往暫且不談,眼下玄水宮派人前來議事,門中決意明日便派人隨了他們出發探寶,正在執事堂推舉探寶人選。為師這便領了你去執事堂,將你所知悉數說給長老們听听,兼听則明,望他們做決斷時能更謹慎些。」

「我听師父安排。」

墨雲華本無欲摻合探寶之事,在他看來,修行悟道還在個人,道法真經只是個修行工具,錦上添花的事兒,見眾人爭先恐後便尋了個借口先行退了出來。現下,不過幾個時辰,他又攜人重返了碧霞峰,碧霞峰一眾守門弟子誤解他起了尋寶之心,紛紛側目,暗笑雲華真君亦不過如此,素日的清高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墨雲華處得淡靜,並不把旁人的冷笑當回事,領著煉缺徑直走入議事大殿。大殿里人員還未散去,坐得密密麻麻,議論聲此起彼伏。「吱嘎」一聲大門開啟,掃進一絲亮光,眾人回頭,見一向離群索居的墨雲華折道而來,還帶來一名年事老邁的男子,皆暗自生疑。

墨雲華立在殿中停住了步子,淡聲道,「止水峰墨雲華造訪,我座下弟子早前偶然得了些寶塔的消息,事關重大,便領了弟子前來說個清楚。」說著,將煉缺拉至身邊,「煉兒,將你所知細細說給在座各位師長听听,也好給他們一個參考。」

在座的眾人皆大感意外,當年碧峰審案,在座的各位都曾在場,煉缺他們是見過的。不想二十多年不見,當年那玉樹臨風儀容甚美的青年卻化作了一名花甲老翁,眾人禁不住聯想起這些年門內的風言風語。要說,門中長輩本無興趣參合那些小道消息,只是如今,人在跟前,容顏大變,卻如同作實了一般。

莫非,這些年隱身不現,當真是與魔人交歡,被人泄了元陽,吸走了精氣?

煉缺面對眾人投來的鄙夷目光泰然自若,沉聲道來,「各位前輩,晚輩早年出外歷練,機緣之下與魔界一位尊主頗為熟知。听那位魔尊道來,魔界之所以未斷了傳承,只因上次仙魔大戰之後,魔族的三位尊主皆僥幸活了下來,西域仍有些族人弟子一直繁衍生息。弟子偶然听他談及五道塔,說這五道塔雖是仙人煉造,塔中卻毫無法寶,只是座關押妖族頭領的囚牢。」

四下立時靜了,眾人大吃一驚,那憑空現世的玄妙寶塔竟是座囚牢?!

這怎麼可能?

「魔人是個甚東西,他們的話也能當真?」管平濤第一個跳出來氣勢洶洶的怒罵。

「還有你,這些年全無聲息,一回到門中卻大變個模樣,本座曾听歸墟剿獸回來的弟子說曾在歸墟見你躺在一位魔人懷里,與人曖昧不清!如今,寶塔現世,你卻在這個時刻呼哧趕了回來跳出來說那寶塔中沒有仙家寶貝,妖言惑眾!你說!你可是替那魔人過來使壞,好叫我們猶豫之時,讓他們佔了先機?!」

墨雲華靜立一旁,面有薄怒。

煉缺倒是不氣,他早料到離苑一事聲張開來,輕易不能讓人取信,溫聲道,「管長老不必動怒,弟子這些年外出只為避世清修,並不如你說的那般不堪。弟子也是上清門一員,輕重緩急分得清楚,受師門教誨,一直謹記要以蒼生為重,以上清門為重,怎會在此禍亂時分作惡。」

「那你與那魔人的事如何講?听回來奏報的弟子說道,那魔人修為深厚,說不定還是個罪大惡極的魔頭。」管平濤咄咄逼人。

煉缺肅然道,「我與離苑只是私交,他亦不是甚麼罪大惡極之輩。魔域自上古仙魔大戰之後,上古魔族一派並未斷了傳承,而是隱居在西域休養生息,與我輩所傳的□宣欲的魔修大不相同。」

「這些話是那魔人教你說的吧?」管平濤頗為不屑,「你就是色令智昏,被那魔頭花言巧語給騙了!沒斷傳承?哼!教我們如何取信?上古魔神,那是何等神通,現今世上,何人能敵?豈不要號令天下,怎會窩居西域兩萬年遲遲不出?你小子又有何德何能入了人的法眼,我看你是老眼昏花,胡言亂語了!」

煉缺不以為意,「弟子面容雖老,心里卻清明得很。管長老,弟子句句屬實,毫無半點欺瞞。至于我為何結識了離苑,說來話長,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

管平濤冷笑一聲,「你多年不見,口齒倒是伶俐不少!我問你,你如今落魄回來,若不是與人行了什麼齷齪,怎麼這般不堪?你倒是說說你與那魔頭有什麼淵源?各位,你們可想知道?」說著,朝殿內眾人巡視一遭。

殿內的數位元嬰真君對此也有猜疑,紛紛點頭。

「我容貌大變只因在外生了變故受了傷,與離苑毫無干系。與他的交往不過前世恩緣,說出來太過荒唐,各位在座師長恐怕也不會輕易相信。」

「你遮遮掩掩欲說還休,他人如何信你?」一位老者打斷了煉缺的講話。

煉缺凜眉。「說起離苑,便要說到上古仙魔大戰,兩萬年前,因兩枚靈果引出仙魔一場惡戰,離苑身為魔尊,不惜舍了法身救下紫薇天尊座下一名女弟子,那名女弟子重生轉世,離苑感于四世交情不易,這才找上門來,我便是當年天尊那名女弟子轉世托生。」

「哈哈!哈哈!」管平濤嗤之以鼻,「這般漏洞百出的謊言也敢拿出來唬人?雖說我仙門斷了傳承兩萬年之久,三清四御倒還分得清楚,我問你,紫薇天尊是何身份?」

「北極紫微星君,四御之一,僅屈于中天玉皇大帝之下。」

「那離苑又是何人?」管平濤步步逼近。

「重黎魔尊。」

管平濤橫眉怒對,「哼!虧你說得出口!仙魔道統分立,世世為敵,我問你!何以魔頭要為了紫微星君座下弟子舍了自己的法身,說起來當真是好笑至極,教我們如何相信?」

煉缺淡靜。「世事就是無常難料。辰河與離苑交會四世,他們認識早在仙魔道統紛爭之前,離苑向來重情重義,會去救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有何不可取信的?」

「哼!當我們都是些無知小兒麼?仙魔道統紛爭之前?仙魔難道還有相容的時候?我怎從不曾听任何人說起過?」管平濤愈發笑得放肆起來。

眾人皆緊鎖眉頭,陷入深思之中,無人采信煉缺之說。

「長老信不信都是如此,仙魔確實曾共處天界,上古魔族早先皆是靈寶天尊座下弟子,只因道統紛爭,落了下風,才被驅逐中天之下,弟子並無半句虛言。」

「你這些話可是那魔頭透露給你听的?」一位真君問道。

煉缺抿著嘴立在殿堂當中,不置可否。

「那魔頭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教你滿口胡言亂語,來到門中蠱惑人心,到底還是為了那尊寶塔中的仙家寶物吧?」那位真君疾言厲色。

煉缺面色坦蕩。「弟子從未受過任何人的唆使蠱惑,所言句句出自真心。那尊寶塔,乃昆侖煉造,只是一座關押妖族頭領的囚牢,並無任何寶物可循。弟子之所以上殿中道明實情,只因曾听說這寶塔原本被昆侖用陣法隱匿起來,尋常時候不會輕易露出真身。如今歸墟動蕩幾十年,已經深入大陸,南域一直蠢蠢欲動,寶塔在這微妙的時刻顯露真身,無非是想鼓動仙門弟子前去探寶,引起內訌,好趁亂行事,救出塔中關押的人物,弟子私以為那附近早已被人設下諸多陷進,貿然前去豈不危險?」

眾人聞之,有些心內搖擺不定。玄水宮派來議事的弟子則勃然大怒,誓要討個說法。混亂之際,門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走出來徐徐說道。

「各位肅靜。如今歸墟禍亂,萬事是該小心為上。只是,這位小弟子,你說這麼一大通,也僅作一家之言,你可進去過?怎知就沒有寶物?教我們停下探寶之事,偏信于你,可有證據拿來?听玄水宮來報,那寶塔塔身上鐫刻著密密麻麻的上古仙家的道法真經,單這一項對我華夏仙修來說便是無上至寶。我華夏自從斷了傳承,兩萬年來從無一人得道成仙,如今,真經面世,金仙大道豎于世人面前,對我華夏道修來說當真是心潮澎湃的大好事!便有萬難在前,我輩中人也該披荊斬棘迎難而上,大道之上,豈能輕易退縮?至于你說的那些,小心提防便是,我修仙門中眾多,妖魔真有詭計,也定能被我們識破,不足為懼。」

眾人皆以為長老說得有理,紛紛應和。

煉缺見眾人心意已決,了然笑道,「道法三千,各證其身,險中有大利,既然各位師長皆心中有數,晚輩不敢多言。」

管平濤冷哼一聲,「裝腔作勢!」

煉缺笑了笑,不欲爭辯,回頭看著始終靜默一旁的墨雲華,開口道,「師父,弟子所知已陳述詳盡。」

墨雲華望了眾人一眼,目中無波。

「煉兒,隨為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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