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帶走律府的人
而弧美,並不是那麼單純的小姑娘,她不希望律儀叫她妹妹了。
在一個彩霞漫天的黃昏,她們相依在涼亭的護欄上。她對律儀道︰「我們不做兄妹好不好?」
律儀側過頭來,看著她那張映滿紅霞的臉,分外可人。他卻皺了皺眉頭,傻乎乎地問︰「為什麼?做妹妹有什麼不好?我可以一輩子保護你,不讓你受委屈。只要有人欺負你,我一定把他捏成肉泥
她扭過頭去,一甩手︰「做妹子有啥好,那誰給我幸福?」這句話,讓她含羞地紅了整個臉龐。
律儀卻傻傻地望著她紅撲撲的臉龐搖搖頭,似乎不懂她的弦外之音。那一次她急了,眼眶里競滲出淚來。律儀不知所措地掏出手巾紅著臉,為她擦干滲出的淚水。
而這一切,又被經過的弧惺看在眼里,臉上雖浮動著陰沉,內心卻樂滋滋的。如果兩小孩的感情就這樣一直好下去,等到大了,再來個文臣武將大聯姻,這豈不是好上加好。
也就是那次過後,律儀發覺弧美變了,變得更有個性。她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愈加地漂亮,在律儀的面前張揚,更像個飄逸的小天使。在心情舒展的時侯,他接納了她的奔放,狂野。在心情不悅的時侯,他顧及不了她的感受,有難言的煩,漸漸地疏遠。
也就是在那年,律儀被封為了少將軍。
她覺得他變了,甚至連作哥的感覺都不夠。而她的單廂情願仍然再繼續,直到發現他心中裝進了一個叫蘭芯的女人。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她們就那樣默默地靠著。他感悟了她的不舍,她不想為他再流淚,卻依舊流了個遍……
沉默中,還是她先開了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喜歡我了,父親就會把我許配給我哥的副將。你應該知道我是最討厭的人,就是他
「就他,歷彥?丑得像個癩蛤蟆,居然還盯上可愛的白天鵝了律儀側過頭去,向百步之遙的那位耀武揚威的武將望去,有點不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
歷彥,這個名字道好听,就是長相不好。此人皮膚較黑,賊眉鼠眼,一副尖嘴猴腮之像。有人私下還說他人品不好,六親不認,自私自利,是個擅長拍馬屁的料,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家伙。
除此之外,歷彥為人心狠手辣,憑一對雙刃劍的功夫,竟成了弧聞手下的得力干將,忠于文相的一條狗。為了討好文相,護國將軍律雄就死在他那幫號稱「猛士」的手下,這就讓文相更加地賞賜。
律儀明白,歷彥要是跟文相在一起,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情。所以,律儀看到這個人就來氣,甚至是惡心,有種想吐的感覺。他對弧美道︰「你父親變了,隨著步步高升就變得專權奪利,拉幫結派。是我父親見文相有野心才略有疏遠,想不到文相竟變本加利對我父親是百般苛刻,淡化了昔日的恩情不說,還越疏越遠,甚至以律雄為他的障礙物
弧美道︰「不說那些也罷,我知道父親做事也確有欠妥之處,那是大人之間的事,我們作晚輩的不宜插手。你身為堂堂少將軍,皆有欺騙之過呢?」
「此話怎講?」律儀問。
弧美道︰「你不是班師回朝之前默許過父親麼?卻又出爾反爾,不進弧府商討大事,卻私下約蘭芯去過桃花溪。還有,我去蘭府那次,後來才知道羞辱我的居然是一個蘭府的丫頭,我都莫名其妙地忍了,也沒有再去找蘭府的麻煩。都是因為我愛你,而忍了一切,難道我還做得不夠好麼?」
律儀道︰「美,還是別說了,你回去吧。與我的好,就讓我下世做牛馬來慢慢地來報答你吧,哪怕是還一兩個世紀也好
弧美道︰「愛都不愛了,何必還要再增加一個「還」字,來徒增傷感?」
律儀感覺似乎說錯了?目前的情形是遍體的滄桑,他也沒有心思去「談情」,還是盡快弄清眼下的處境為好。他緩緩地松開了她的手,抬腿向文相走去。明知道律府被文相包圍的原因,但他還是要走上前去再問個明白。
弧美跟在他的身後,就在律儀臨近文相時,她猛地擋在了律儀的前面,並迅速地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咽喉。為了他,弧美對父親耍起橫來︰「我要親眼看到你放他走,否則,女兒就死在你的面前!」
「傻丫頭,這不是你隨便開玩笑的地方。他是朝廷要犯,而我,是在作一件我應該作的事,快讓開,靠邊呆著去文相見女兒仍在替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說話,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她一只手攥著刀,一只手抓緊了律儀︰「我不管,我不許你傷害他,他是我認做的哥。美兒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少將軍走出律府
繼而又壓低了聲音對律議說道︰「快掐住我當人質吧,要不,你逃不出去的
弧美的真情,讓律儀暗暗吃驚。面對律府內幾百號人口,能忍心離開麼?律儀倍感心酸︰「美,律儀決不會撒手律府,更不會逃。听哥的話,別做傻事好不好,你這樣為哥值不得,快放下手中的刀……」
弧美的動作也不像有假。手中的匕手緊頂著咽喉,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一個明顯的凹。再稍加力度,也許真是要出事了。
這時候,那歷彥也策馬過來,看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怕是要對律府采取行動了。弧美忙給父親跪下︰「求求你,放過律儀,放過律府吧,你不要逼死女兒好不好……」
歷彥道︰「寶貝,快快放下手中的刀
弧惺答應了女兒的想法。對律儀道︰「那好,看在美兒的份上,我就再給你一個時辰,何去何從就要看少將軍你的了
他又指著弧美惡狠狠地警告道︰「哼,這是在執行公務,你要不是我的女兒,早就治你的罪了。還不快快起來?簡直就是在這兒胡鬧正當弧美緩緩地直起身,那歷彥已跳下馬,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了她的穴道。
要是把歷彥比作文相肚內的蛔蟲,一點也不假,他總是不動聲色地在弧惺的意識下出手,這次也不例外。
更巧的是,弧美那把持著的匕首,剛巧地掉落在她的腳背上。鋒利的刀尖深深地扎了進去,泊泊地向外滲出血液。弧惺十分的不悅,心疼愛女的同時又不好責怪歷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令待女們將弧美扶回轎內,忙回府去傳郎中醫治。
律儀毫不客氣地對歷彥諷刺道︰「無論你再怎麼殷勤,也是一條臭名昭著的狗。看嘛,又遇見被狗傷人啦。將軍府門前不歡迎你這樣的人,你還是給我滾遠點……」
弧惺揚著國主的手諭說︰「事己至此,我也就不用多說什麼。為了不牽扯上無故的人,我也就斗膽網開一面,放過律府其它的人。關于蜈蚣嶺律雄將軍傷人事件,你們是他的最親近者,至少還是比較了解他的人。所以嘛,還是請你,律風,及容國夫人三位回府商量一下,或是跟我們去走走過場。畢竟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國主希望你們能接受國律院的查證,如果沒事了就放你們回律府
「哼,我看沒那麼簡單,你是讓我們有去無回還差不多律儀嘴巴癢癢的,沒有答話。折身回來,與娘親一道,關上府門,進入大廳商議。是屈服?是逃?是拼?都得速度結論。時間快來不及了,那弧惺和律彥狼狽為奸,陽奉陰違,什麼事他們都干得出來的。
如果逃,已經不可能。面對強大的層層鐵圍,全府上下包括佣人護衛等,共計兩百余口,能如何逃得出去?
如果拼,更不可能。沒有勝算不說,外面可是藍翎國的兵,還動用了大內武士,對抗起來那叛國的罪名肯定是背定了!
律風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親一向教導我們要精忠報國,就是火海我們也得跳進去
「哼,那都是以前是事了,只要主英明。可如今的主……哎……」律儀急得想跺腳。
盡管倆兄弟有那麼一點點分歧,律風還是堅持說︰「我不願在我的撰寫史上,留下那晦澀的一頁,丟了護國大將軍府的名聲
律儀是顯然有點急了︰「可是,父帥是冤枉的,我沒還得及查出幕後黑手,他們就找上門來了。咋辦?真是個急死人
律風難以信服地問︰「大哥,你真相信幻術麼,還有什麼幻影珠那神奇的魔法嗎?世上有流傳人鬼蛇神的,廣有巫婆道士,那都是胡話。我就是一個活鮮鮮的例子,本來就是病嘛,非說我中了什麼邪。還動用了那麼多所謂的神醫術士。結果呢?我這病根還是一直斷不了。可我父親是誰呀,一身正氣,怎麼又會中邪呢?我也正考慮這問題到底會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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