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亦去了曾茜茜那里,她被嚇得不輕,一看見他就整個人撲進他的懷里,他反射性地想推開她,然而听到曾茜茜的啜泣聲後也就隨她了。
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秦亦好不容易安撫曾茜茜的情緒,她冷靜後就對秦亦說出他最擔心的要求,「秦,陪我去報警,我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
「別沖動,這件事情不能報警,「秦亦斟酌著用詞,「會做出潑紅油漆這種事情的人一定很沖動,你一旦報警,員警一時間抓不住她,反而會刺激她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你冷靜點,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我是萬事屋的老板,我會幫你找出那個人,這段時間我會守著你,不會再讓任何人襲擊你。」
秦亦也知道該給那個不知悔改的小女人一點教訓,但他實在舍不得,用盡心思也必須讓曾茜茜打消報警的念頭。
「對,我不能報警,但我害怕,你這段時間會一直守著我嗎?」曾茜茜倒沒有懷疑秦亦的用心,听他說得合情合理,不斷點頭。
「我保證。」
秦亦陪了曾茜茜兩天,在這兩天里他再也沒找過王玲,王玲倒是打了不少電話給他,那鈴聲吵得他心煩意亂,後來索性把王玲的號碼列入黑名單,他不想再听見王玲的聲音,他不想再讓自己心軟。
第三天的時候,曾茜茜接了一通電話後,神情古怪地看著秦亦。
「怎麼了?」
「潑我紅油漆的女人自首了,員警要我過去做筆錄。」
「啊?」秦亦立刻就想到王玲,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王玲,但她的手機卻處于關機狀態,回答他的總是那禮貌又沒有感情波動的女聲。
不會吧,她不會那麼傻吧?秦亦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這輩子都沒那麼焦慮、上心忑不安過,他抓起曾茜茜的手,「茜茜,走,我陪你去做筆錄,但我要請你幫忙一件事情,你能不能跟員警說你沒有被潑紅油漆?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拜托你一定要答應我。」
「秦,你弄痛我了。」
曾茜茜皺起了眉頭,秦亦慌張地松手,「對不起、對不起。」
曾茜茜看他一臉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認識這麼久,一直覺得他是個把情緒隱藏得很深的人,第一次發覺他也會有情緒這麼外露的時刻,她被嚇到了。
心思聰敏的曾茜茜立刻就聯想到總能讓秦亦情緒波動的那幾通電話,她看著秦亦,試探地問︰「你是不是認為是你的朋友潑了我紅油漆,你想保護她?」
曾茜茜的說法已經十分客氣了,她知道秦亦有一個特別關心的女性朋友,而且這位女性朋友也十分在乎秦亦,為了讓曾茜茜知難而退,也做了不少小動作,她不是笨蛋,都一一看在眼里,只是秦亦不說,她也懶得說破。
「對。」秦亦也知道這時隱瞞沒有任何意義,索性如實相告,「對,那天我和她在一起,她跟你目擊到的做案者穿了同樣色的衣服,也沒有不在場證明,我想十有八九就是她,但是她行事魯莽,其實沒什麼惡意,是我不好,沒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系,所以你要怪就怪我,請你一定要原諒她。」
「秦,這些話居然會出自你的口中,真讓我意外。」曾茜茜苦笑,「你放心好了,我不知道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但潑我紅油漆的女人不是她,是我一個下屬的妻子,之前他犯了錯,我開除了他,他妻子不服,一時沖動就找我報復,現在越想越後悔、越想越害怕,所以跑去警局自首了。「
「啊,不是她?」堵在胸口的那塊石頭不見了,秦亦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欣喜若狂的表情,他雙手按著曾茜茜的肩膀,不停地道謝。
曾茜茜看秦亦這副樣子,自己和那位女性朋友誰比較重要,她也不需要再自討沒趣地問一遍了,她推開秦亦,「不用謝我,我什麼都沒做,你走吧,以後不用再來找我了,我們的關系就這樣吧,我去做筆錄了,再見。」
「茜茜……」
「千嘛?」
秦亦朝她由衷地道歉,「對不起。」
「嗯,收到,再見了。「
本來還以為秦亦會說一些「也喜歡過你」這種話,果然是她異想天開,曾茜茜撩開遮住眼楮的瀏海,背對著秦亦,掛著自嘲的笑容離開。
跟曾茜茜分別後,秦亦立刻去王玲家找人,上次他離開得匆忙,雖然說要和王玲一刀兩斷劃清界限,但他的衣物都沒帶走,王玲家的鑰匙也沒有歸還。
秦亦用鑰匙開了門,找遍了每個房間,都沒看見王玲的蹤影,他不死心地又撥了王玲的手機,果然又是關機狀態。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她不可能在公司吧?雖然抱著這樣的想法,但秦亦也不知道王玲能去哪里,又驅車到她的公司,有幾個人還在加班,王玲卻不在其中。
「她一下班就走了,最近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她每天臉色都很不好,工作也心不在焉的,出了好幾次錯,被李經理罵慘了。」
同事顯然很為王玲抱不平,語氣里自然而然帶了些許的責怪。
秦亦听了十分自責,「嗯,是我不好,我會向她賠罪的。」
出了公司,秦亦只能再回到王玲的住處,他不敢打電話給她的家人,如果王玲沒和她的家人在一起,他這通電話打過去反而讓她的家人擔心,如果王玲跟家人在一起,那一定沒事,他只要在她家守株待兔,總能等到她。
掛在牆上的時鐘分針仿佛也感染了秒針的急躁,急匆匆地轉完一圈又一圈,秦亦越來越無法冷靜,他如同困獸般在客廳里轉來轉去,跟分針簡直有得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夜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秦亦的眼皮用力一跳,急忙沖了出去。
被昏黃燈光籠罩著的走廊上,走來一對姿態親密的男女,女人好像喝醉了,無力地任男人攬著她的腰肢,男人的手卻十分不規矩,趁著女人意識不清,眼看著就要朝她的胸口模去。
「給我住手!」秦亦引以為傲的理智在一瞬間就被憤怒吞得一干二淨,他不管不顧地沖上去,狠狠地打掉那只咸豬手。
「神經病,你干嘛?」男人也被打出了火氣。
「我還要問你,要我報警嗎?她是我的老婆,你想干嘛?」秦亦長了一張俊秀的王子臉,但一旦凶狠起來也十分可怕。
「什麼?」那個男人應該也有幾分醉意了,他推推醉醺醺的王玲,「喂,你不是說你單身嗎?這個男人是怎麼回李?他說你是他老婆。」
王玲顯然醉得意識模糊,睜開一雙迷迷蒙蒙的水眸,看了秦亦好一會,傻乎乎地笑了起來,「秦亦,是你呀,抱抱我,我好困。」她推開礙眼的男人,熱情無比地投入秦亦的懷抱。
這個舉動無疑是對秦亦身分的肯定,秦亦冷眼一掃,「現在清楚了吧,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說你非禮我老婆。」
「你……你夠狠。」男人怒氣難消,走之前又撂下狠話,「你可以威脅我,但我勸你好好管住你的老婆,不然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給你戴綠帽子的。」
秦亦徽得理他,小心翼翼地把醉醺醺的王玲抱回家。
「你在這坐一下,我替你倒杯熱水解解酒。」
秦亦剛轉身,卻被王玲死死地拉住袖子,之前她一直在傻笑,這時卻忽然抽抽搭搭哭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委屈,「秦亦,你不要離開我,秦亦,以後我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氣我,我不能沒有你……」
那些眼淚仿佛都流進秦亦的心,他一顆心頓時被泡得又咸又澀,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當時他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麼會一口咬定她會做那種事,還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也不知道她當時有多傷心。
「好,我不走,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別哭別哭,我抱你上床。」
秦亦將王玲橫抱起來,把她抱回房間。
「來,我陪著你,你好好休息。」
「真不走了?」
「嗯。」
喝醉的王玲出奇地好哄,一听他說不走,就立刻像個孩子一樣破涕為笑,「嗯,我就知道秦亦最好了,我最喜歡和秦亦在一起了。」
「你喜歡就好。」秦亦模模她的頭發。
王玲傻笑著抓住秦亦的手指,「秦亦,你親親我,我喜歡秦亦親我。」
「王玲……」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巴,但秦亦看見她哭得紅紅的大眼楮,以及眼底下深深的青灰色,便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好。」秦亦彎子,如同蜻蜓點水一樣在她潔白如玉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呵呵,好癢,秦亦,道也要、這也要……」王玲咯咯笑著,不知足地提出一個又一個要求。
秦亦一一滿足,從額頭、眉毛、鼻尖、臉頰,最後落到那兩片紅艷艷的唇上,她應該喝了很多酒,他一接觸到她的唇瓣就到濃郁的酒味,他好像也醉了,理智失控了。
這次不需要王玲要求,秦亦就主動撬開她水潤的紅唇,靈活的舌頭一舉攻入甜美的城堡,如同品嘗最美味的佳肴,他的舌頭仔細地訪問她口腔里的每一處,又逮住那笨拙的小舌,迫著它接受他的帶領。
王玲從沒承受過這些,酒氣上涌或者是其他的東西,她只覺得整個人越來越燙,燙得仿佛要燃起來,腦子也暈暈的,只想牢牢地抱著眼前這個人,只有他能讓她降溫、能讓她舒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亦才結束這個漫長的吻,身下的小女人臉色紅得像櫻桃,喘著氣用一雙水蒙蒙的眼看著他,「秦亦,我好熱,你再親親我,我熱死了,我會被燒死的……」見秦亦沒采取什麼動作,王玲只能自救,她胡亂地扯著身上的衣服,在床上不停扭動,整個人都陷入某種癲狂的狀態。
秦亦身為夜店的常客,他一眼就看出王玲被下了藥,他擔心地拍拍王玲發紅的臉頰,「王玲,你是不是在外面喝了什麼?」
然而王玲神智已經恍惚,完全憑直覺行動,她覺得秦亦的手很舒服,就像小狽一樣把腦袋往秦亦的掌心湊,軟軟濕濕的呼吸噴在敏感的掌心,讓秦亦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王玲,別鬧,我幫你月兌了外套,你會好受一點。」
王玲跟無尾熊一樣往秦亦身上爬,秦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她月兌了套頭毛衣,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小可愛,也不知道她被下了什麼藥,藥的效力太強,露在外面的肌膚都泛起了粉紅色,是男人看了都沒有辦法抵抗的顏色。
秦亦屏住呼吸,熾熱的目光落在那縴細漂亮的鎖骨上,然後慢慢下滑,他黑色的眼瞳深處堪起了兩簇小火焰,對眼前女人的渴望,如同行經沙漠的人突然看見水源一樣,恨不得即刻就把她壓倒在身下好好疼愛,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
秦亦正在望和理智中苦苦掙扎,王玲卻一點都沒有體會他的苦心,兩只蓮藕一般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引人遐想的身體就貼了上來,還不知死活地上下磨蹭。
王玲是個美麗的女人,同時也是秦亦感興趣的女人,如果這時候秦亦還能夠保持冷靜、無動于衷,那他鐵定有問題,秦亦當然沒有問題,所以他沖動了,他眯起雙眼,盯著眼前面色酡紅的臉蛋,惡狠狠地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