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骷髏小姐,我的來歷你也弄清楚了,以後沒事最好不要來打擾我,你知道凝聚成靈魂形態需要耗費我多少體力嗎?」
安格瑪說話永遠都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語氣,他似乎一點都不關心他的處境,夏伊總覺得他有一些秘密。
「看來你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夏伊無所謂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寄居在一座建築里,就算獲得了永恆的壽命,卻不能挪動,每天都在重復沉睡和蘇醒這件事,難道不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嗎?」
安格瑪停頓一下,甩了甩魔法師長袍,說道︰「骷髏小姐,在我看來,你是在說大話……」
「你先前不是說,城堡里住著眾多骷髏時,你能得到足夠的靈魂能量嗎?而我,是骷髏領主,雖然不能像索倫一樣召喚高級骷髏,但是我的領地有無數的低等骷髏,可惜,我不能把它們從遺棄之地召喚過來……」
安格瑪思考一下,然後笑道︰「你讓我很意外,你的提議也讓我行動,說到底,你只是想從我這里套話吧,你真是狡詐。」
見遠古魔靈這麼坦誠,夏伊也不拐彎抹角,他們的利益並不沖突。
「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只要你把索倫怎麼把骷髏召喚到大陸的方法告訴我,你就有足夠的靈魂能量,到時候就不必每天陷入沉睡,這對你我來說,都很劃算。」
夏伊瞟了瞟空無一物的通天塔,她覺得當時骷髏君王留下來的東西是被安格瑪藏起來了。
「你說的不錯,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情,雖然我已經死了,我依然是大陸的生靈,你覺得我會把一個讓不死生物跑到大陸上來的方法,告訴一個惡魔嗎?邪惡的骷髏,你們的目的看起來並不友善。」
魔靈義正詞嚴地說道。他在看到成千上萬的骷髏出現時,還以為自己被黑暗主神流放到了遺棄之地,或者是不死生物開始侵佔大陸,好在那些不死生物,在建造了這座城堡不久後,全都消失了。安格瑪猜測,魔君索倫應該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夏伊嗤笑道;「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份使命感。」
面對夏伊的嘲諷,安格瑪不以為然。
「說到底,現在的人類,有一些很可能是我的後代,我當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後人被不死生物屠殺。」
魔靈背負著手,讓自己看起來正義感十足,夏伊暗自啐他一百口唾沫星子,這個死人頭可真難說話,油鹽不進。
「那你現在能做什麼呢?可憐的土系魔法師?」夏伊斜眼睥睨。「當初索倫將眾多不死生物帶到大陸時,你怎麼不阻止他呢?你什麼也做不了對嗎?你現在只是一無是處的靈魂,連最低階的魔法都釋放不了……你廢話這麼多,無非是想提出另外的條件吧?」
安格瑪哈哈大笑,也不惱,夏伊知道。像他這種畏懼死亡而藏在魂珠里面的猥瑣魔法師,怎麼會有和玳瑁長老安度蘭那樣的歷史責任感?
「我忽然有點討厭你了,骷髏小姐,你太喜歡戳穿人了,說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安格瑪見夏伊不悅,連忙說道,「真是急性子……是這樣的。你當然無法理解那種有意識,卻不能移動,不能吃喝的感覺,我很後悔,把自己的靈魂寄居在魂珠的決定,這比死亡還要痛苦……」
夏伊覺得阿卡蘭不愧是智者,他把自己變成了巫妖,至少還能活動,擁有巫妖的力量,不像魔靈安格瑪,後果淒慘……
「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我受夠了!」安格瑪變得激動,「我蘇醒的時候,魂珠已經流落到了深海海淵,被砂石掩埋在海底,天天和一頭聖域九頭蛇作伴,直到幾百年前,魔君索倫獵殺九頭蛇時,把我帶回了大陸,我原本以為我重見天日了,沒想到,卻被永遠禁錮在這座城堡!」
夏伊撇嘴,人心不足蛇吞象,安格瑪純屬自作孽,現在他好歹還能見到陽光土壤,總好過昏暗冰冷的海淵。夏伊同情地看著魔靈,她不得不說,安格瑪的運氣可真是差得出奇,估計生前也是出門都能踩到狗屎,逛街能被花盆砸頭的那種。
「命運之神和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夏伊輕松地說道。
「所以,骷髏小姐,我的條件是你能讓我獲得自由。」安格瑪最終說道。
夏伊有些為難地說道︰「作為一個五好青年,我當然很樂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只是你的說法太籠統了,你現在可以說是自由的,只是受到靈魂能量的限制,沒法跑太遠而已,我可沒辦法讓你月兌離魂珠,除非你想煙消雲散……」
「不,你一定有辦法,就算現在不能,將來也一定可以……」
安格瑪注視著夏伊,讓她感覺自己是個懷揣著金幣在盜賊面前晃悠的人。
「如果我是神的話,那我一定給你一個身體,讓你擁有完整的生命。」夏伊半玩笑的說道。
魔靈幽幽地笑道︰「骷髏小姐,你當然不是神,只是你難道不知道,你有一件東西,離神靈很近了嗎?」
夏伊挑了挑眉,她的心跳有些加快,搜查了一上,沒覺得有特別的東西。
「你是說我有一件神器?」夏伊問道,她認為離神靈近的,當然就是神器咯,只是她連史詩物品都沒有,別說什麼神器了。
「不是,你以為神器是餐桌上的土豆麼,隨處可見?」安格瑪佩服她的想象力,「我只能說,命運之神很不公平,從見到你開始,我就肯定,魔君索倫已經死了,因為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他神格的氣息……」
夏伊茫然,神格又是個什麼東西?她是見過骷髏君王不假,而且他還幫助夏伊徹底融合了德魯伊之心,難道他順便把所謂的神格給自己了?
「呃……抱歉,你說的神格,長什麼樣子,我找找……」夏伊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可沒見過,何況,每一個神格都是不相同的,你想想,你有沒有從魔君那里得到什麼特殊的東西?」安格瑪也只是粗略了解。
玄奎突然說道︰「是你在神廟撿的那塊黑色的石頭。」
夏伊愕然,從虛空之戒翻找那塊石頭,她只是想留個紀念來著,就隨手丟在了虛空之戒,難道它真的是什麼神格?!
「找到了!」
夏伊舉起手中的黑色石頭,瞬間覺得這塊石頭也不是那麼不起眼,身價倍增的石頭在夏伊眼里,也變得更漂亮了呢,其實它就是一顆黑色鵝卵石的樣子……
「就是它。」安格瑪說不清的羨慕嫉妒,跟這只骷髏比運氣,簡直就是乞丐和公爵比誰更有錢一樣屈辱。
夏伊摩挲著神格,問僵尸君王︰「你早就知道它是神格?」
「不,我並不知道,親愛的。」僵尸君王搖頭,「是剛剛才想到。」
「準確地說,這只是半神格,索倫離神的距離還是很遙遠的……」
安格瑪心中佩服骷髏索倫,他的天賦是無疑的,可惜夭折了。這很正常,大陸百年周期能進入聖域的不到五個,包括魔獸在內!而能凝聚半神格,總算觸及到神祗門檻的,一千年都沒有一個,至于真正的神靈,遙不可及。
夏伊啃了啃黑色的石頭,堅硬無匹,她沒能在上面留下一點牙印。
「它有什麼用?」夏伊郁悶地問道,她似乎懷揣著一個寶貝,只是她用不著。
「和靈魂融合,你就能成為一個半神,不過以你現在的靈魂程度,連領域都不如,更談不上融合半神格了。」
安格瑪鄙視她,如果他生前能得到一枚半神格,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了。
「所以我需要你的承諾,將來你能融合半神格,就要給我一個完整的生命體。」安格瑪說道,「這樣,我就告訴你,索倫溝通遺棄之地的方法。」
夏伊欣然接受,至于誓言,她也不是第一次對著神靈發誓,對于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反正神靈也沒空管她。夏伊得意地奸笑︰我可真是一個一(xin)言(kou)九(kai)鼎(he)的好人呢。
談妥之後,魔靈虛影帶著夏伊和僵尸君王走到一堵牆邊,他劃了一個手勢,念起咒語,一道黃色的光芒籠罩牆壁,然後牆壁像是被水打濕的泥牆,流了一地。
「低階的泥化魔法,幸好耗費的魔力不多……」魔靈的虛影變得更淡了,夏伊覺得他隨時可能會被風吹散。
走進另一個房間,地上和牆壁上都鋪著魔獸皮,有博浪沙火鶴的羽毛,也有碧青蛇的皮……夏伊感嘆,真是奢侈!這些魔獸,居然全部都是高級魔獸!至少是八級魔獸的皮毛!這要是販賣到人類國度,一夜暴富啊!
魔獸皮上用銀白色的墨汁畫著一些古樸復雜的符號和線條,夏伊搓了搓符號,這是用秘銀畫的!又是一種價值連城的材料!
另外,魔獸皮還規律地連接著一些失去光華的魔核,同樣是高級魔獸的魔核,多達百顆!只可惜,它們的魔力已經抽干消失,否則一顆就足以在人類王都的拍賣場引起哄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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