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逼同居 第十七章

作者 ︰ 綠光

第九章

容禎趕在容祺要沖到床邊時,將她攔下。

「姊,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一點?你跟他、跟他……」凌亂的床單和躺在床上的男人,還需要她多問什麼嗎?

「我……」容禎哪里會懂她的心思,以為她只是在氣自己一點都不听勸。

「你為什麼總是不听我的話,不知道跟你說過多少次,這家伙是個爛人,你為什麼偏是要挑這個爛人?!」

「姊,他不是,他……」

「你還要替他辯解什麼?他還在美國的時候,緋聞多得嚇死人,彷佛只要靠近他身邊的每個女人都跟他有染,這種不擇手段獲取利益的男人,你還看不出他有多爛?」

「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況且那時候我們又沒有在一起,我沒有任何立場要求他什麼。」

容祺大眼圓瞠著。「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說,你要跟他在一起?」

「姊,我喜歡他。」她勇敢無懼地看著她。

那巽予想要起身解釋,然而那劍拔弩張的氛圍,讓他再三猶豫,就怕自己愈說愈錯。

「如果我說,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呢?」

「容祺。」裴君凡出聲緩頰。

「你給我閉嘴,這是我們姊妹倆的事。」她冷聲道。

這已是非常時期,她必須使用非常手段。

她只有一個妹妹,在父母去世之後,她的親人就只剩下這一個妹妹,她要不顧一切地保護她,在她陷入迷途時,她也要用親情的力量將她喚回。

容禎想了一會,艱澀地開口,「姊……我要他。」

啪的一聲,容祺毫不留情地賞了她一個巴掌。

容禎錯愕地看著姊姊。

「容祺,你這是在干麼?」裴君凡趕緊抓住容祺的手,就怕她失控,賞下去的不只是一個巴掌。

容祺不禁失神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容禎是她的妹妹,是她疼入心,不計代價保護的妹妹,但是今天她卻說不要她這個姊姊,自己竟動手打了她,這一巴掌,打散的不只是姊妹情深,還有這一世的血脈深緣。

「姊……」容禎很錯愕。

她作夢也沒想到姊姊竟會動手打她。她出車禍後那段漫長的復健時光,是姊姊極具耐心地陪她一步一腳印走過來的……就算她學習的速度再慢,姊姊也不曾感到不耐,甚至罵過她一句。

而今天,她竟然將姊姊逼到失控……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到底該要怎麼做,才能夠避開兩難?

「你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姊姊,再也不是!」容祺吼著,豆大淚水滑落臉頰,她用力抹去,轉身就走。

「姊!」容禎連忙跟上,只見裴君凡已經追上姊姊的腳步,同時回頭示意她別跟來。

她站在門口,看著姊姊和他消失在轉角處。

安心平身為一個外人,只能無奈站在一旁,余光瞥見那巽予緩步走來。

「我去跟她解釋吧。」他道。

容禎回頭。「不用了,姊姊正在氣頭上,不管怎麼解釋,她都听不進去,不過有君凡在她旁邊,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看著她紅腫的左頰,他不禁心疼地輕撫。「我拿冰塊幫你敷一下。」

「不用了,你還是先去躺著吧。」她扶著他回房。

「我們找時間,好好地把前因後果跟容祺說清楚,也許她會比較釋懷,比較相信我的真心。」躺下,他輕握著她的手。

「等明天去醫院之後再說吧。」她淡道。

她很清楚姊姊的個性,姊姊一旦真的發飆,想要她平靜下來,恐怕得要等上好一段時間。

「我在美國的那一段時間,那些緋聞有絕大部分是媒體猜測的。」他輕抓著她手,就怕她不信。

說來,他這個人真是矛盾。

打定主意不愛她時,什麼八卦緋聞,他一點都不在乎,但一旦開始交往,就怕任何一丁點大的流言,就能輕易擊垮他剛築起的愛情之塔。

「絕大部分……所以剩下的一小部分是真的?」她面無表情地問。

那巽予張了張嘴,後悔自己沒事解釋這麼多做什麼。

「容小姐,不是這樣的,雖然有一小部分是真的,但那些都是自動送上門來,真的讓人招架不住。」安心平難得見那巽予語塞,于是好心地想幫他說話。

遺憾的是,他不說則已,一說更糟。

「喔……所以是,不吃白不吃。」這是容禎的結論。

「不是,是沒辦法,這真的是沒辦法的事。」安心平搖頭嘆氣,只想強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

「安心平,你給我滾出去!」那巽予吼著。他懷疑他的大好未來,就要毀在那張該死的嘴里了。

「怎麼了?」安心平一頭霧水,卻被他凌厲的目光給瞪得無言離開。

怪了,他好心想當和事佬,怎麼卻變成被驅趕的麻煩了?

房內突地安靜下來,那巽予表面上八風吹不動,實則內心亂成一片。都怪安心平那豬頭把他的往事抖得一干二淨,他現在再聲明什麼,只會顯得多此一舉,可是如果什麼都不說,她要是真誤會他是個喜新厭舊的男人……

「所以說,男人就算有極愛的人,內心和身體還是可以分開使用的?」好半晌,她淡聲問。

那溫溫淺淺的嗓音,教那巽予頭皮麻了起來。

「不是的,那是……」

「我要回房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容禎……」他趕忙拉住她的手。「我保證,那種事情,從今以後都絕不可能發生。」

在異鄉孤軍奮戰,別人的體溫是唯一的慰藉,而她的,是他最渴望的,得不到她,任何人對他而言都一樣……他可以解釋,但听起來像是借口,他寧可承諾他的未來,有她,就絕對不可能再有任何女人的影子。

容禎淡睨一眼。「那麼,我說的任何事你都會答應我?」

「當然。」

「那麼請你答應我,不管未來有任何難關,請你牽著我的手往前走。」她緩緩坐在床畔。「不管怎樣,請不要松開我的手。」

為了他,她可以忍受被姊姊誤解,甚至得不到姊姊的祝福。她是賭上了一切跟他在一起,所以他必須比她更勇敢,即使未來再痛苦,腳步都不能停。

「我答應你。」他親吻著她的手。

他知道,為了跟他在一起,她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他沒有辜負她的權利,不管未來多苦,他都要為她往前走。

就算結局再糟,至少他努力過了。

☆☆☆

隔天一早,容禎陪同他前往醫院,做了一連串的檢查之後,預約了下次回診。

而血管攝影里頭,血管瘤的長度竟已超過了八公分,醫生初步判斷,開了一些血管擴張劑、阿斯匹靈等等可以讓血流穩定和延緩血管瘤繼續膨脹的藥物,並叮囑要他多加休息,避免劇烈運動。

離開醫院後,他們跑了一趟戶政事務所,正式成為夫妻。一回到京都飯店,她馬上要求他躺下。

「容禎,沒有這麼嚴重。」被迫躺在床上的那巽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殘廢了。

雖說被照顧的感覺挺不賴,但他現在覺得自己像是被軟禁了。

「什麼叫做沒這麼嚴重?」她的眉頭微皺著。「你的血管瘤已經長大了。」

「它本來就一直在長。」

「可是它的長度已經有八公分了。」她看著血管攝影的畫面,听到醫生的說明時,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

「也還好,算了算,從我上次檢查到這次檢查的這段時間,它只長了兩公分,算是相當緩慢了。」

他雲淡風輕的口吻,徹底激怒了她。「只長兩公分,你很得意?」

「……基本上,我只是想跟你說,它長得不算快,況且它的寬度只有三公分。」面對她,那巽予突然覺得自己變成語言白痴,他沒有辦法挑選最佳的詞句,安撫她受驚嚇的心情。

她知道病情是一回事,但真實看到血管瘤,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截然不同的沖擊,心情會受影響,算是正常的。

「那先生,剛剛醫生說了,升主動脈上長血管瘤,會造成血管壓力變得極大,升主動脈本來就是血液進出心髒的大關卡,本來就承受很大的壓力,現在再長一顆長八公分,寬三公分的血管瘤,你覺得……沒什麼?」

血管攝影的畫面,直到現在還深深地印在她的眼里,讓她非常恐懼。

面對她森冷到極點的表情,那巽予只能苦笑。「我只是想讓你輕松一點。」

「痛苦的人是你,你不需要再費心思管我的情緒,我自己的情緒我可以自己處理。」她嘆口氣,惱自己沒本事安慰他,反還要他安撫自己。

問題是你太過緊張,我就會被軟禁……那巽予無奈嘆口氣。

「反正,你就在這里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我絕對會讓發表會如期舉行,而且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樣?「記得不要讓自己太累。」

「當然,我還要照顧你。」

準備了他的晚餐,讓他服下了藥之後,她利用套房里的電腦上網,搜尋關于血管瘤的各種知識,看完之後,她一整個沮喪到不行。

「為什麼偏偏是長在升主動脈上……」容禎喃喃自語著。

如果是長在其他部位,手術風險會大幅降低,就連治療方式都變得簡單而更有效率,可是偏偏長在不好動刀的位置,又是壓力承受度最高的血管上。

走到那巽予房里,看著他沉睡的面容,她靜默坐著。

她還能怎麼做呢?

突地,門鈴響起——

她快步走到玄關,一開門,便瞧見戴著墨鏡的容祺。

「姊……」她錯愕不已。

容祺沒開口,把旅行袋丟到她面前,轉身就要走。

容禎看都不看旅行袋一眼,跟在她身後,連忙叫喚,「姊。」

容祺充耳不聞,走進電梯里,按下樓層,就在電梯門要關上之前,容禎鑽了進去。

電梯門關上,緩慢地往下降。

電梯內,靜默無聲。

容祺雙手環胸,看著電梯牆面,彷佛沒看到她的存在。

「姊……不要生我的氣。」她啞聲喃著。

「不敢。」

「姊,對不起。」她站在容祺的側邊,她看見了容祺腫得跟核桃沒兩樣的眼。

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更不敢說她已經和那巽予登記結婚。

容祺垂下長睫。「那麼,你現在要跟我回家嗎?」

「姊,我不能回去,我……」

「那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容祺惱火地瞪著她,電梯門一開,她立刻往外走。「你回去啊,反正我已經幫你把換洗衣物拿過來,你不需要回家,以後要是見到我,你也不需要跟我打招呼,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妹妹。」

「姊,他生病了,他病得很重,我不能不管他!」她喊著,不管一樓大廳里,還有許多人走動著。

她很難過……她其實不夠勇敢,她需要家人給予她勇氣,讓她可以承受可能失去他的恐懼。

容祺一頓,哼笑了聲。「他病死活該。」

容禎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竟無情到這種地步。「姊……你怎能這麼說?」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像他那種人,就算有一天病死,我也不會為此感到任何悲傷。」

容禎怔怔地看著姊姊,額際竄過一抹痛楚,像把刀似的要把她劈開。

「難道因為他欺騙過你,所以你恨他恨到這種地步?可是事實上,在他和姊姊交往之前,我們就認識了,也喜歡彼此,只是我們錯過了,後來再踫面時,我變成了他女友的妹妹,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不是有心欺騙!」

她不能忍受,姊姊說他死了活該……他有那麼罪大惡極嗎?他真的可惡到讓姊姊這麼殘酷冷諷咒罵嗎?

容祺听著,一把火竄得更旺。「你腦袋是糊了是不是?我曾經說過我在意這件事嗎?我在意的是那個男人的操守!我在意的是我的妹妹是否被騙!你卻把我說得這麼不堪,彷佛我就是這麼小心眼,不能忍受我的妹妹和前男友在一起……容禎,你把我看得也太扁了吧!」

話落,她扭頭就走,頭也不回。

「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容禎向前跑,跑得太急,拐了腳,往前跌倒在地。

耳邊听見竊竊私語聲,沒有人伸出援手,她只知道有無數雙眼,正在打量著她,彷佛依剛才听見的爭執,編出了各種不堪的故事。

她抬眼,發現一雙雙鄙夷譏笑的眼,彷佛自己成了可惡的小三,奪走了姊姊的幸福……她不在乎被這些不認識的人誤解,但她不能忍受誤解不斷地在她和姊姊之間像雪球愈滾愈大。

她們姊妹,向來不需要言語就能心靈相通,然而現在……說得愈多,卻制造愈多誤解。

姊姊的誤解,是她心靈上最不能負荷的痛,然而,此刻她卻只能承受著痛,忍著對那巽予的擔憂,拖著蹣跚的腳步,回到靜默如死城般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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