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依然猶豫不決,徐環也勸我到︰「喜兒之言有理,當今大宋皇帝對外喧聲親系凋零,並且四處張貼皇榜想要尋得當年失散的血肉,你只不過是一女子,並不會跟他爭奪王位,而且還是獻寶而來,不管如何他也定不會施以毒手,否則如何獨絕天下悠悠眾口,你本無意享受富貴,你我二人被身份舒服反而不能自由自在,此次讓喜兒前去,她對你身世了解甚清,自然不存在什麼危險,而且年頭已久恐怕沒有人記得你的長相,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但如果九哥不懷好意又當如何?到時不但喜兒危險,傳國玉璽還會誤入小人手中,我豈不是又變成一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輩?雖然江山還在我宋氏手中,但是我卻依然無面目見父皇以九泉。」
「這……」徐環一時之間竟然也語塞了,是呀,畢竟沒有見過面,他對我這個名義上的哥哥也是持有保留意見的。
「要不然我先去跟他相認如何,先不提玉璽之事,事實承認說是他的妹妹,等待一定時機以後我在將玉璽呈了上去,這樣不但可以保公主安全,還可以確保如有意外玉璽可以得保安全。」
「喜兒此計甚妙。」徐環馬上就拍手贊成,我雖有不願意,但是這的的確確是沒有辦法當中的辦法了。
于是喜兒便冒充我的名義,以柔福帝姬宋徽宗的第二十女的身份來到了我的九哥面前,分別的時候我依依不舍,淚眼朦朧的拉著喜兒站了好久。
「此行望且珍重,如有危險定要小心,慎之慎之。」
喜兒點頭應約,最後含淚囑咐我說本來身子就弱,一定要小心身體。現在靜善跟她都已不在我的身邊,凡是一定要以身體為重,切勿掛念她的安慰,如果事情一切順利,她一定想法設法與我取得聯系,就這樣我和喜兒分別了,而這幾乎是我們頭一次見面以後第一次分開。
畢竟是進入了宮中,消息閉塞的程度可想而知,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我們都打听不到任何關于喜兒的消息,可是礙于各種原因我們也不方便進一步的咨詢。畢竟是關皇家機密,要是弄不好是要被殺頭的。
但是好消息還是傳來了,九哥並沒有像我們擔心的那樣狡詐、冷血。雖然他並不願意救出父皇和皇兄,但是對于這個憑空出現的妹妹還是並沒有多加為難,本來他對喜兒還是有所懷疑的,擔當喜兒能夠一口叫出九哥的乳名時候,他便不再懷疑。下詔讓喜兒入宮,還授予福國長公主的稱號,又為她選擇永州防御使高世榮為駙馬,賜予嫁妝一萬八千緡,此後寵渥有加,先後賞賜竟然達到了四十七萬九千緡。
這是一個極好的信號。看來我應該能夠將玉璽放心的托付給他了,長久以來的重擔終于可以放下,內心深處的喜悅可想而知。但是跟喜兒見面卻又成了一個難題,當時喜兒代替我繼承了柔福帝姬的身份,已經貴為宋朝的福國長公主了,雖然她派人傳信很希望能夠跟我見上一面,但是皇家威嚴並不是輕易可以冒犯的。我們安排了好幾次的機會但是都被一些意外情況給打亂了,迫于無奈之間見面的事情變一拖再拖。直到南宋與金國簽訂了「紹興和議」之後。
當時和議簽訂以後,九哥線就是急于安排自己的母親,也就是韋賢妃回到大宋,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但是畢竟關系到喜兒的安慰,為了能夠順利地將玉璽交予九哥手上,我讓徐環自身攜帶重金趕往當時宋朝與金朝交接韋賢妃的地方。《》
當時由于韋賢妃身上沒有足夠的銀兩,金朝的使者便不同意再前進一步決定要將韋賢妃重新押回金朝首都,好在徐環及時趕到用重金買通了金國使者,並且護送韋賢妃回到了臨安。
一路之上韋賢妃自然很感激我的丈夫,可是同時也很不解為什麼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願意伸出援手,這時徐環為了我便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希望韋賢妃能夠看在這次恩德之上幫助我們完成這次壯舉,甚至連傳國玉璽的事情也一並提了出來,當時韋賢妃滿面笑容,徐環也不辨真偽,可是他並沒有看見韋賢妃眼底露出的那冰冷的笑容,原本韋賢妃跟我並不是很相熟的,即使見了喜兒同怕他也認不出來,但是這一提反而害的喜兒沒了性命。
韋賢妃回到宮中第一件事就是讓九哥帶領全部後宮參拜太後還朝,當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見一見當時代替我身在宮中的喜兒,而後這對母子就好像心電感應一般的將目光鎖定在了她的身上,經過一系列策劃之後,終于將喜兒以冒充柔福帝姬的罪名入獄了,對外還宣稱真正的柔福帝姬已經在金國的首都病逝了,在暗中還積極地搜索我和徐環的下落。
我雖然擔心喜兒的命運,也知道她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已經身處險境的我,那還有力氣顧及那麼多,我們夫妻二人只好帶著玉璽倉皇逃竄,而我那個高高在上的九哥也不肯放棄傳國玉璽的下落,一直命人拼命的追趕,雖然徐環和我身邊有著豐厚的資產,但是也抵不過全國的追查,最後在安徽省無為縣我們兩人最終還是沒有逃過這對母子的魔掌。
當時九哥為了害怕我情急之下損壞玉璽,于是派來使者跟我和徐環談判,聲稱只要我可以交出玉璽便不會難為我夫妻二人,雖然讓人冒充公主屬于欺君之罪,但是卻可以既往不咎,還可以恢復我公主的身份,讓我們夫妻二人一同享受榮華富貴。
這種鬼話沒有人會相信,當時京城的消息已經傳來,喜兒已經九哥處斬了,而且還編排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當時九哥聲稱喜兒就是已經代替我在金國已經以柔福帝姬名義下葬的靜善,因為徐環之前詳細的跟韋賢妃談論過我們逃月兌金國的經歷,于是一個彌天大謊就這樣羅織出來。
各地都張貼皇榜宣布,當時汴京攻破後,冒名頂替的柔福帝姬就被亂兵掠往北方。在路上遇到他們名義上所上的宮女張喜兒。因為喜兒曾在懿肅貴妃(柔福帝姬生母)宮中侍奉,知道許多宮闈秘事,便一一都說給了靜善听,尤其還說靜善的相貌氣質酷似我。靜善對這個巧合十分動心,于是開始留心記憶各種宮闈秘事,而且刻意模仿張喜兒所說的公主形態。
之後,靜善在戰亂中經歷曲折,曾經三次被人拐賣,最後被土匪陳忠虜入盜伙,被迫嫁給了一名小土匪,宋官軍剿匪之時,抓住了靜善,打算以匪眷的名義將她殺死。靜善為了活命,稱自己就是我。官兵見到靜善的氣度信以為真將她送到臨安。靜善成功蒙騙過宋高宗後,得到了榮華富貴。
但是不料人算不如天算,韋太後回到京師,說破了此事,靜善再也無從掩飾,只好老老實實地招認,宋高宗知道柔福帝姬確實為假後,下令將假公主斬首于東市。而高士榮先是奉旨娶了柔福帝姬,又因為柔福帝姬是假被削奪了駙馬都尉的爵位。
當我看見皇榜之後一陣冷笑,這個謊言編制的不可謂是不圓滿,這樣一來不但否決了我們之前苦心經營的逃亡計劃,還直接將我這個大宋公主活著的證據都抹殺掉了,現在金國、宋國都再也沒有我們夫妻二人的容身之地,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說要恢復我公主的身份,難道他當我是三歲的孩童一般?他又到哪里去找一個公主的身份還給我?這無非是緩兵之計而已罷了。
話雖如此,但是我卻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現在的環境之下唯一的辦法恐怕只有交出傳國玉璽了。
我不怕死,早在被金太宗霸佔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唯一讓我還有活下來希望的只有我現在的丈夫徐環,打從認識他開始,這個男人便為我付出了他的所有,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願意陪我一起走過,可是我那還忍心讓這個男人被我一同赴死,只要我站出來的話,徐環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我偷偷背著徐環跟著使者來到了九哥的面前,這是我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背著我的丈夫做出決定,而玉璽就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見面之後我學著藺相如的樣子,以玉璽為要挾要求九哥放過徐環,並且要親眼看著徐環離開才願意將玉璽交出,九哥怕玉璽有失只好照辦,我看著虛幻離開的身影終于放下心來,以他的聰明才智,如若不是一路上惦記著我的安慰,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逮到,現在目標既然不在他的身上了,徐環應該可以安全離開。
我依照諾言雙手奉上玉璽的時候,周圍的人一擁而上將我壓住,在人群的縫隙當中我看見了九哥臉上浮現的那貪婪的笑容,不過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不是嗎?
不知道基于什麼原因,九哥並沒有給予處理我,反而是把我軟禁在深宮當中,除了一名老宮女以外根本看不見任何人,但是對于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問題,唯一遺憾的是我不能跟夫君說上幾句臨別之言,也不知道此刻他是否安好,有沒有吃飽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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