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王上,我們布下的眼線在封疆境內截獲了一封密函.」葉楓呈上一封牛皮紙裝的書信,他的臉上有一抹欣喜。
「太好了!我們花了六年時間終于有所獲!」項陽也顯得格外高興。自從王上登基以來,有一些邊境部族總是不安分,借機生事,封疆就是其中一個最大的肇事部族。王城內顯然有他們的內線,萬俟天御為此花費了不少心力,六年來不斷迂回戰術,與他們斗智斗勇,現在有所收獲,真的是值得高興!
萬俟天御利索地拆開信封,入目看到的是封疆人特有的民族語言,他輕笑,「呵,居然用土著語言書寫這招雖然能更加保密,不過也暴露了的確是卦疆部族所為。好在他身為一國之主,自然從小就要學習這些他名下管轄的地方的特色語言。雖然不常用,不過理解大意還是沒有問題的。他迅速的看完信之後把它遞給葉楓、項陽。
這封信是一個叫達布的人寫給封疆首領的,內容大致是目前的形勢更有利于實施策略二,他正在伺機進一步分解萬俟一族的叔佷關系,只要「螳螂願意捕蟬」,他們就可以「黃雀在後」。而這個叫「達布」的人據他們多年明查暗訪得知是封疆首領南羅的謀臣。只是他在封疆已多年未曾露面了,想必是一直潛伏在王城里。他們所搜集到的只有達布年輕時的畫像。
「看來他們也著急了葉楓率先出聲。
「潛伏在本王身邊這麼多年始終受本王制約而沒有進展,是夠他們急的萬俟天御撩袍坐下,那一股與生俱來的帝王風範盡顯。他拿起一疊畫冊,里面全是探子秘密送來的殲細畫像,其中就有那個達布的。
「正好,敵在暗,我在明,只要他們有所行動,我們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將他們一舉殲滅葉楓躍躍欲試,真想真刀實槍的和這些亂臣賊子大干一場。
「王上,信中說的策略二我們知道他們是想分化您和珺王,借此削弱您的兵權。可是他們明顯還有其他的策略,不知道要做什麼名堂在項陽看來這群人一日不除,他們就會一直處在防不勝防的危機里。
「你們看這幾幅畫萬俟天御仔細端詳畫像上的人,發現這個達布很是眼熟,馬上遞給項陽他們,「那背影和眼神,是不是我們見過的?」
項陽和葉楓兩人取來畫像輪流的看了好幾遍,腦海里不斷重復他們見過的有可疑的人物。
忽然,項陽的聲音響起,「屬下覺得他的眼神像極了珺王身邊的小廝偶吉,而且屬下按王上的吩咐監視這個偶吉很久,他的背影瘦弱,跟畫像上的也極為相似
「項陽,你之前說十年前珺王外出打獵遇到猛虎襲擊,是這個偶吉救了珺王,之後就一直跟在珺王身邊並成為他的親信,按這個推算,這幾幅畫像畫的正是十年前的偶吉,年齡上完全吻合
「本王也覺得這個達布就是王叔身邊的偶吉。那之後的很多事就可以解釋了。達布潛伏在王叔身邊無非是看中王叔手中的兵權,他只要成功讓王叔對本王產生誤解,倘若王叔起兵,我們叔佷二人互相殘殺,他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若王叔顧念親情不肯起兵,那他們至少保證王叔不會把兵權還給本王,以此削弱本王的勢力。這一招真是好的很!」萬俟天御冷笑著。
听他們的分析,項陽覺得十分在理。「屬下覺得,之前王後被帶出王宮也應當是出自達布之手。他利用珺王來宮里為前王上守夜的空檔,聯合殲細將王後帶出宮中,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想必也是懼怕王上和東陽城聯手。這些人真是機關算盡哪!」
「父王在世時曾多次囑咐本王王叔勇猛有余,謀略不足,很容易遭人利用。現在我們已經搜羅了不少有力的證據,我們得想個方法,既能支開達布,又能讓王叔進宮,讓他看清這些人的真面目萬俟天御負手而立,試圖想個兩全之策,「這樣我們才不至于兩敗俱傷。
走到朝天閣門口,夏侯妍正想上前,門前的侍衛就已經把她攔在外面,「對不起王後!王上的書房未經傳召不許任何人靠近!」
「那就勞麻兩位幫本宮通傳一下,本宮有要事要找王上……」
夏侯妍話還沒說完,就見葉楓推門而出,「王上要見王後,請王後入內說著,葉楓還稍微彎腰側身指引,那模樣十分有現代的紳士豐度。
「多謝葉護衛!」夏侯妍笑容燦爛,示意紫然和紫銳在遠處先等候,那傾城一笑讓周圍的人都看痴了。
當然,令他們更為吃驚的是,王上向來不曾讓女人靠近朝天閣,他們是听說王後很受寵,但不知道受寵到這個地步!
「天御,我想我找到母後仙逝的真正原因了!」夏侯妍一見萬俟天御便步履輕盈地走向他。「你看這個
萬俟天御伸手從她的柔荑中拿起一個墨綠的小瓶子,360度觀察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妍兒,你有什麼發現?」母後的死因一直是他的困擾,可是不管怎麼查,都沒有被下毒的痕跡。
「這個瓶子里裝的是靈香草的花粉,是我從宋氏手里拿來的
「宋氏?」六年過去了,他幾乎都忘了那個照顧他母後飲食的廚娘了。
「對,宋氏就是當年珺王府引薦給母後的廚娘。臣妾查了許久,發現母後之所以會整日嗜睡,昏昏沉沉,甚至最後五髒衰竭全在于這靈香草花粉
「可是,靈香草並沒有毒性,是我西越國很常見的植物
「竅門就在這里!靈香草雖是一種集觀賞和食用、藥用為一身的植物,但是缺乏研究很容易讓人忽略它自身的忌用特點。據臣妾所知,低血壓的人是不宜過量食用靈香草的夏侯妍看到心愛的人俊眉擰在一塊兒,知道他應該是有疑問了,停下來解釋了一番,「我們每個人身上的血液是要按一定的速度流通的,人的血壓低,就很容易造成身體各個地方供血不足,會出現頭暈,盜汗等癥狀
母後之前的確是有過這些癥狀……
她停了停,繼續說道︰「臣妾查了許多和母後相關的資料,母後的體質應是屬于生理性的低血壓,所以她平時並不會出現什麼不適,太醫也看不出什麼病。但是母後喜愛靈香草,她的房間到處可聞靈香草的花香,她還經常飲用靈香草沖泡的茶水。最重要的是,有心之人居然利用這點把靈香草磨成粉摻在母後每天的食物里,這樣就大大超過她應當攝入的量。這也就是為什麼母後會整日昏昏沉沉,最後五髒六腑衰竭而亡
啪的一聲,一張茶幾碎裂,那是萬俟天御的杰作。「哼,好個宋氏!」此刻的他像極了憤怒的老虎。
「天御,你先別急。其實宋氏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竟會害了母後。她也是糊里糊涂受人指使的
「誰?!!」
「王叔身邊的偶吉她小心翼翼地說出。
「又是他!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很好!」他咬牙出聲。
「天御,我知道你心里的痛。此事要從長計議,這樣才能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她顧不得葉楓和項陽在場了,走過去環住他的腰,用自己的溫度讓這個男人從痛苦中復蘇,她不想他變成一個嗜血的修羅。
這招顯然很管用,很快地,他調試好心情,長臂一伸,回擁住她。「謝謝你,妍兒!」他聞著她的發香,心情平復了不少。
「咳……嗯嗯……」項陽適時出聲,提醒他們非禮勿做。當然,得到的只是萬俟天御的回眸一瞪。
「如此一來,珺王就更沒有不相信我們的道理了。這次我們是勝券在握!」葉楓滿懷信心。
雖然很想和他的妍兒在多溫存一下,不過好歹有人在,還是收斂下,保住他君王的權威要緊。萬俟天御回到書案邊撩袍而坐,夏侯妍也跟著走到他身邊站定。不經意間,她看到書案上一疊畫像,畫像上那雙犀利陰鷙的眼楮……她怎麼覺得那麼眼熟呢?好像她在哪兒見過……
「哦,我想起來了。這張畫像上的人,他的眼楮跟珺王身邊的那個小廝好像哪!」
夏侯妍一說完,三雙眼楮齊刷刷看向她。她怎麼會見過偶吉?
「王上你還記得鳳舞宴嗎?當時那個小廝就站在王叔身後。雖然他外表看著不起眼,不過他那雙陰鷙的眼楮,任誰看了都不會那麼容易忘記夏侯妍憨憨一笑,繼續說道︰「我那時候太無聊了,所以觀察了他許久。他一定是一個行事陰狠的人!」
「聰明!他就是偶吉萬俟天御直言不諱,臉上有一抹贊賞。
「他就是偶吉啊!」她早該想到的。「無怪乎人家都說眼楮是心靈的窗戶,那個偶吉雖然看著比畫像上的年老色衰許多,不過眼神中的陰厲卻絲毫未變
葉楓和項陽也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暗自贊許他們的王後——真是個聰慧的女人!難怪可以俘獲他們王上的心。在接到萬俟天御的眼神指令後,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書房,留下這對恩愛的夫妻。
萬俟天御攬腰抱住夏侯妍,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唇隨即覆上。
「嗚……等一下,有人在呢她兩手抵住他,她可不想上演直播劇。
「哈哈……他們早就退出去了他繼續肆無忌憚。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她的眼楮瞟向他們剛剛站著的位置,果真不見了。
「這就是默契!」他一臉得意……接下來的時間該輪到他倆培養默契了,他霸道的拑制住她。
就這樣,兩人在書房里久久未曾踏出……
早朝時間,朝堂之上。
萬俟天御手拿著邊關送來的急報,越看臉越綠,越看越來氣。「混賬!本王養你們這些人做什麼?!封疆首領南羅居然以下犯上,在邊界屯兵,根本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而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睜只眼閉只眼,過了這麼久才上報軍情!簡直是……簡直是……」
噗……一股鮮血自萬俟天御嘴里噴出,灑在君王的寶座前,那麼的鮮艷奪目。葉楓和項陽臉上閃現驚愕的表情,立馬上前扶住他。
頓時,台下的文武百官呈現出各種微表情,有真心緊張他們的王上的,有暗自為自己松一口氣的,也有置身事外一臉等著看好戲的……真可謂是百態橫生哪!
「今天的朝會就到這里,各位卿家回歸本位。退朝!」葉楓一邊架著萬俟天御,一邊吩咐。顧不得許多了,他們立刻往丹陽宮移步。
「快去請太醫!晚一步當心你們的腦袋!」項陽一改往日的隨和,表情異常凝重,基本上是用吼的。
正在丹陽宮里百無聊賴的夏侯妍隱約看到前方有一群慌亂的人群在移動,起身遠眺,想要看清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葉楓和項陽一左一右摻著萬俟天御,不安的感覺直沖腦門,她飛身向他們奔去。在看見萬俟天御嘴角的血漬時,眼淚瞬間盈滿眼眶……
她忍住眼淚,好不容易把魁梧的萬俟天御安置到床上,太醫上前診脈。
半晌後,胡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地回稟夏侯妍︰「王後,王上是因為突然的情志激動、發怒產生一時的氣血攻心,導致昏迷……」聲音怎麼越說越小……
「昏迷?!那大概多久會蘇醒?我們需要怎麼做才能讓讓王上盡快康復?」夏侯妍平日柔和的臉部線條,此刻倍顯緊繃,連語調都變得急促。
要是天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對那些肇事者,她絕不寬宥!
「額……微臣會開張藥方,讓王上日夜服用。只要王上靜心修養,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很快就會好的胡太醫冷汗涔涔,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那還不快去!」夏侯妍急的顧不了那麼多了,「紫然,你跟胡太醫去取藥,熬好馬上送過來。切記不要經過他人之手。快去!」
「是!微臣這就去!」
「是,奴婢這就去!」
夏侯妍坐在床沿,用手巾擦掉萬俟天御嘴邊的血漬,執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心中不斷禱告,他千萬不能有事啊!
「王後,珺王求見項陽進門稟報,眼神似乎在傳達什麼。
「王叔?」他不是一直都對王上受搭不理的嗎?這個時候怎麼會過來?夏侯妍望著項陽,領會到他應該是想讓自己宣王叔進來。
「王叔是王上的親叔叔,現在王上身體不適,理當讓王叔進來探望
項陽拱手作答,表示她領會對了。便出門宣見珺王。
在門外等候的珺王,一別往日讓人難以靠近的氣場,他的身影此刻略顯滄桑,表情也猶為凝重。不管怎麼樣,萬俟天御終歸是自己的親佷子,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怎麼對自己,看到他在朝堂上氣極吐血的模樣,還是于心不忍,前來探望。
「珺王,王後有請!」項陽恭恭敬敬地向珺王行禮。萬俟昊岩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禮節,急匆匆地步入丹陽宮門,直往萬俟天御休息的地方走去。
看見珺王的身影,還不等他行禮,夏侯妍就已主動上前向珺王行了個晚輩禮,「王叔」她輕聲慰問。
萬俟昊岩一愣,心里有分受到尊重的感動,微 首,便走向萬俟天御的床榻。
「太醫說王上怎麼樣了?要緊嗎?」其實他剛剛在門外有詢問過太醫,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下。
「太醫說王上是一時氣極,氣血攻心導致昏迷,需要靜養些時日夏侯妍雖然不知道王叔和王上之間到底有什麼隔閡,但至少此刻能感受到他的擔憂是發自內心的。
房間里維持了片刻的安靜……夏侯妍思量了一會兒,決定冒險一試。
「王叔,可否借一步說話?」
萬俟昊岩原本沉思的雙眸疑惑的望向夏侯妍,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
看的出他的遲疑,夏侯妍輕輕一笑,「王叔,今日若換是平常人家,我們就是骨肉相連的親人了,像一家人那樣坐下來敞開心菲的暢談一番,不是很好嗎?」
骨肉相連的親人?是啊!他何嘗不想叔佷一家親呢?不由自主的,他的腳步往前挪了挪,來到前廳坐下。
「你想跟本王說什麼?」萬俟昊岩臉色柔和了不少,但語氣還是有些生硬,似乎還不是很習慣這種形式的談話。
「王叔,我是個直來直往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今天借這個機會,我想跟您說說心里話她剛剛很認真的觀察他許久,她確定他是真心緊張萬俟天御的,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他太會演戲了。不過,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願意放手一搏。
「我嫁來西越國已有三個月的時間,雖然我不知道您和王上之間存在什麼樣的隔閡,但是我知道您其實是關心王上的,王上他也一直很敬重王叔您。既然如此,你們何苦如此互相為難呢?」她始終相信,骨肉親情,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說開的。
「敬重?何出此言?」他略有褶皺的臉上有絲苦笑,還有些不屑。
「至少王上他從未曾對您出言不遜。就算是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您沒有施出援手,他也是自己苦在心里,可有曾怪過你一絲一毫?」
是啊!他怎麼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可是轉念一想,他仍然嘴硬道︰「呵,他是怕本王手里的兵權吧?」
兵權?夏侯妍第一次知道原來珺王手里還握有兵權。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自是有話可說︰「王叔,您自小生長在王宮里,應該知道,如果王上真想奪取您手中的兵權,還怕沒有手段嗎?您也知道王上並非是一個沒有作為的君王,他有謀略有膽識,若真想置您于死地的話還用等到現在嗎?」
「……這……」她說的不無道理,他心里也明白,可是他之前做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王叔,我知道您心里其實也是心疼王上的。如果不是這樣,在王上新君登基之初,您只要略微施計,王上也只怕是會受更多的苦難,也不會這麼順利坐穩王位。所以,我真的很疑惑,您本來和王上相處的那麼融洽,為什麼一夕之間就什麼都變了?」
萬俟昊岩心中一震,望向夏侯妍,不愧是東陽城的公主,伶牙俐齒,聰慧過人!短短時間,竟能分析的如此透徹!
「王叔,我猜想一定是有人惡意分化你們叔佷的關系。您仔細想想是否也覺得可疑?」夏侯妍大膽地直視萬俟天御,看他陷入沉思,她覺得事情還是有轉緩的余地。「王叔,您可以見一個人,問問她你便可知一二
「誰?」
「王叔十年前引薦到宮里的廚娘宋氏
她?他腦海里隱約呈現一抹縴細的身影——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當時是偶吉提議讓她進宮伺候王嫂飲食的。原來至今都有十年啦!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系?
「奴婢宋氏叩見王後、王爺
「宋娘,沒想到一別你離開王府進宮已有十年了……」
「王爺還記得奴婢?」她語氣里有抹驚訝,畢竟她只是個卑微的奴婢而已。
「當然記得,本王又不是老眼昏花萬俟昊岩有點啼笑皆非。他轉向夏侯妍︰「你找宋娘來,是想說明什麼?」
「王叔,您可還記得母後去世的原因?」
萬俟昊岩眯起眼楮回憶一番,道︰「據太醫說是五髒六腑衰竭而亡,具體為什麼會這樣不得而知
「我近來查探了不少資料,其實母後的身體之所以會未老先衰並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王叔,您看看這些資料,上面記載的是歷來母後的身體情況夏侯妍遞給他冊子,指著上面與前王後相關的診斷資料,繼續道︰「這些數據顯示母後的體質情況,母後屬于先天生理性的低血壓,這對母後並不會有不利的因素,平時也不會出現任何不適。但若有心之人利用這點在母後的飲食上動手腳,那結果就大不相同了
「什麼意思?」萬俟昊岩面色一凜,急聲問道。
宋氏听到這兒也忍不住倒抽口氣,難道前王後的仙逝真的與自己有關?她的心被提起來了……她雖曾懷疑過是不是因為自己私自加了靈香草花粉造成的,可是連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是靈香草花粉,是宋娘平時在母後的飲食里添加的,這種花粉對母後的體質是非常不利的,母後若過量食用就會導致嗜睡、虛弱,最後內髒衰竭……所以導致母後香消玉殞的真正原因就是長期食用添加了靈香草的食物
天哪!真是這樣?!宋氏听了,心中五味陳雜,連忙跪地︰「王後,奴婢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奴婢知道這麼做會害了前王後,奴婢打死也不會這麼做的?!王後……」宋氏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先起來吧。逝者已矣,你現在再怎麼磕,母後也回不來了。本宮相信你不是有意的,現在惟有說出實情才可以彌補你的過失啊!」她語重心長。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萬俟昊岩此刻怒氣更盛,語氣也變得更為凌厲。
滿臉淚痕的宋氏嚇的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愣了半晌方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是……王爺……您……派人給我靈香草花粉……讓我……加在……前王後的飯菜里嗎?」她看到珺王的臉色不對,難道是自己一直弄錯了嗎?她從無害人之心,更何況前王後一直對她眷顧有加。誰曾想,自己竟間接害了她!
「胡說!本王何時讓人給你花粉!本王完全不知此事。說!是誰讓你誣陷本王的?!!」他實在氣極,不顧男女有別,揪著她的衣領,大聲吼叫,眼楮都快噴出火來。
「是……九年前的一天偶吉給我的……他告訴我是您吩咐的
「偶吉?!」他有些難以置信,眼光轉為悲哀和迷惘,他是多麼信任他呀!「他為什麼要陷害于我?」他踉蹌一步,喃喃自語。
這麼說王兄的死也是他間接造成的?!——這多麼讓人難以相信哪!他還一直錯怪自己的佷子!
「王爺,偶吉做的事恐怕還不止于此……」一直站在旁邊的葉楓適時出聲,是該向他合盤托出了。他先讓宋氏退下,屋里只留下王後、珺王和自己,還有躺在床上的王上,項陽則一直守在外面把關。然後從懷中拿出那封密函雙手遞給萬俟昊岩,以及其他相關的資料。
「……這……」他一臉驚愕,「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偶吉南羅安排在我身邊的殲細?」他望向葉楓,想要索取一個確切的答復。
「這個偶吉就是南羅的謀臣,他的真名叫達布,他千方百計接近王爺就是想分化您和王上的關系。屬下相信造成您和王上多年的誤解肯定是他暗箱操縱,從中作梗的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給他當頭一棒。他一時有些恍惚。難怪他一直覺得偶吉,不,是達布,有封疆人的口音。
忽然,他又哭又笑,雙手支在桌上,頭沉重的無法抬起,也許更多的是一種知道真相後的羞愧吧!「哈……原來是本王害死了王兄和王嫂!本王還一直听信讒言,誤以為自己的佷子是罪魁禍首。哈……本王才是最該死的人哪!」瞬間老淚縱橫,頓足捶胸。
他真是糊涂啊,這些年來,達布確實時不時的在他耳邊明示暗喻他的佷子為了搶奪兵權有意致他于死地,久而久之竟也會相信他的鬼話連篇,險些害死自己的佷子。
「王叔,您別這樣。現在知道還為時不晚,王上還躺在床上,您一定要撐住了!西越國還要靠您哪!」看到年近五旬的珺王如此悲慟,夏侯妍不由為之動容,更多的是那份不忍。
「對……對……」他胡亂擦了擦老淚縱橫的臉,他得振作起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本王是該為自己的佷子做些什麼了,這些年來,本王對他冷眼相待,任由他自己一個人模爬滾打。本王有負王兄之托啊!」
內廳里,躺在床上的萬俟天御眼角濕潤,內心因他們的談話而波濤洶涌,為他愛妻的那些說到他心坎兒里的話語,也為他和王叔終于冰釋前嫌——六年了,他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