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戈和勒斯一離開房間,床上的湯尼像是感知到什麼,睫毛抖顫了顫,艱難地睜開眼。
床邊的中年男人正對著吊墜黑色的碎片看得入神,許久才發現床上的人轉醒了。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大步走到床邊,激動地喊著兒子的名字,「伊萬,伊萬,老天,你總算醒了!」
湯尼的意識還很模糊,努力聚焦視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剛才明明听到戰戈的聲音了!戰戈!湯尼想起碎掉的吊墜,右手下意識握緊,卻酸痛不能。吊墜呢?
「老爸,我手里的東西呢?」湯尼用沙啞的聲音問。
男人眼中的神色閃了閃,「你手里,沒有什麼東西啊,怎麼了?」男人佯裝詢問,轉身去按服務鈴。
醫生和護士很快趕來為湯尼檢查身體。
湯尼坐在床上皺眉想,該不會弄丟了吧?
湯尼記得當時子彈剛好射中收在左胸口袋里的吊墜,子彈路徑走偏了,才讓自己撿回一條命。倒下的時候,他抓住胸口的口袋,發現吊墜已經碎了。被戰戈救了一命呢!但是自己用盡力氣抓住了,怎麼會不見了?下次見面怎麼跟戰戈說呢?
「戰戈來過嗎?」湯尼端著父親遞來的水杯問,他剛才分明听到戰戈的聲音了。
「沒有,」男人心虛地回答,拿了玻璃水壺給湯尼添水,「你說要娶的那個家伙,我看你還是放棄吧,你住院了都不來看看你,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
醫生給湯尼做完檢查,又扶他重新躺下。
「是啊,沒把我放在心上!」湯尼笑著回答。他明白戰戈的性子,本來就有些冷淡,根本就是自己一頭熱。
但是這次住院,讓自己回憶起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湯尼的身體素質很好,沒幾天就能下床走路。但是有一件事讓他非常在意,能夠自由活動的湯尼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戰戈的照片。
湯尼認真地一張張翻找查看。沒錯,他在找那雙銀藍色的眼楮,但是戰戈所有的照片里全部是淡棕色琉璃的眼。奇怪!自己記得很清楚,是銀藍色的。
沒關系,我知道你的秘密,戴納斯圖亞特!
在帝國的王邸里,金發的女人正悠然地喝著下午茶,桌上的電腦屏幕里,顯示的同樣是戰戈的照片。
「要不要傳給大人看?」身邊的侍女恭敬地問,
「長得像而已,斯圖亞特的特殊血脈,一定會遺傳到銀藍色的眼楮,這種小事就不要跟他說了。」女人抿了一口茶,繼續瀏覽網頁。
「但是,我們都以為孩子是大人的,如果孩子是那個女人和別的」侍女的話還沒說完,滾燙的茶水迎面潑來,□的皮膚立刻整片紅起來。她強忍著灼痛,立刻跪了下來。
「那個女人?」若娜伸手一揮,瓷質的茶壺掉在地上,在侍女的腳邊碎裂,茶水飛濺。「是你這樣下等的人也配叫的嗎?」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與凌厲。
「滾!」
侍女慌張地收起地上的碎片,急忙退出了房間。
若娜重新回到剛才瀏覽的網頁,把照片復制電腦里。
戰戈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一開門,里面一屋子的人全部看著自己。
杰第一個沖上來,噓寒問暖一陣,然後把之前留好的晚飯給戰戈端出來,青潭也過來幫忙。艾維斯走上去把門關好,催促戰戈快去洗手。米契爾坐在桌邊,把戰戈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把頭埋回書里。維克的頭永遠面向電腦。
戰戈手里握著筷子,心里的那團棉花,愈發漲得難受。雖然肚子不餓,但是秉持著不能浪費糧食的美好品德,也不管圍坐在身邊的三張笑臉,完全沒形象地把食物一掃而光。
戰戈剛吃完,維克走過來,讓杰讓開,自己坐了過去。
「戰戈,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還要問嗎,肯定有事啊?」青潭白了一眼維克,竟然問這麼白痴的問題。
戰戈靜默。
「沒有!」他回答。戰戈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拖累到其他人。
「我覺得你還是跟我們說比較好,這樣遇到什麼事,我們心里會有點準備。」維克看著戰戈的眼楮說。
「沒有!」同樣的回答。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
繼教堂男尸案後,有人想要對戰戈不利,今天的軍部總醫又發生了槍擊事件,這顯然有問題。難道當我們全是白痴嗎?
「戰戈說沒有,那就沒有,沒有不是更好,我們沒必要這麼緊張!」艾維斯微笑著沖著眾人說。
維克詢問無果,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對了,上次校園祭的收益,已經根據每個人的勞動比例所得,分發到你們的賬戶上,自己去查看。」維克補充了一句,「米契爾沒份,你一點貢獻都沒有,不過估計你也不在乎那點錢。」
杰拿出卡在手機上刷了一下,抱怨起來,「才這麼一點點啊!」
「你還好意思說,拆鋪子的時候把屋頂和牆壁的整塊板都折掉的家伙,不從你身上扣錢,還想讓我出嗎?」維克一臉黑霧繚繞地走到杰的身邊。
「不敢,我出!」
「維克,」艾維斯走到陽台上,對著維克招手。
兩人站在陽台外談了許久才進來。
熄燈後,戰戈例行進行能量循環。
幻境中。
「末石,你能不能別再看這些沒營養的片子?我最近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腦子里還老是听見哼哼唧唧的聲音。」
「什麼叫沒營養?」末石穿著公主裙,打著白色的蕾絲小傘,一副**小公主形象。他身後的屏幕突然大到撐滿整個空間,兩具chiluo的身體親密交纏,嗯嗯啊啊的聲音不絕于耳。「這叫磨練你的專注力,快去沖刺能量圈,你個才兩級的小菜鳥。等末石大爺觀賞完這集,再去督促你的鋼琴。」末石囂張地回答,然後轉頭繼續觀賞動作片。
在幻境里,戰戈根本沒有主導權。
戰戈揉揉太陽穴,滿臉黑線地坐下,靜心凝神,屏蔽掉身邊的繁雜,繼續沖刺能量。
戰戈一邊沖刺著能量圈,一邊開始認真思考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三件事情。
在教堂和醫院里,槍擊開始前就會有反射光提醒自己,那麼對方是不想傷害我?這也說不通,教堂里的兩個男的,是勒斯的人殺掉的,但是醫院里那兩個卻在去警署的路上被射殺了,並不是勒斯做的。學校里綁架那件事,派來執行任務的人顯然都不是普通人,既然那些人那麼厲害,為什麼不派他們去執行滅口的任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有兩個不同的對手呢?那麼又是誰兩次三番在槍擊之前提醒我?
戰戈的腦子越厘越亂,頭好痛!身體像被凹凸不平的夾板前後夾住,不能動彈,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不停地擠壓揉搓。
「呼」!一聲輕響,束縛在一瞬間被解除,身體頓時輕松起來。
戰戈一收功,雨傘重重地敲在頭上。
「臭小子,你個兩級的菜鳥,差點走火入魔了你!剛才是不是沒有專心沖刺,下次再這樣,小心你沒命?」末石拿著雨傘又重重地敲了幾下戰戈的頭。
「走火入魔了會怎麼樣?」
「理智崩壞,變成傻子,而且不能再聚氣。不過你運氣實在不錯,進入二級都沒幾天,竟然低空過二級,沖到三級,你小子該不會開掛了吧?」末石模模下巴,打量戰戈。
「什麼是開掛?」
「夸獎你的意思,繼續沖能量圈,然後練習鋼琴。」末石命令。
戰戈想起花園里的閃光粉,如果當時自己能夠閉氣,也許情況能夠好轉點,于是問末石,「有沒有能夠讓自己停止呼吸的功能?」
「說多少次了,是法門!」末石糾正,「有,不過最高深的呼吸法幾乎沒人能做到,這個法門叫內呼吸。」
內呼吸?戰戈的第一反應是細胞內線粒體氧化能源物質(營養物質)的過程,通常產生高能鍵、二氧化碳和水。與外呼吸相對,即呼吸。
「這個怎麼運作?」戰戈請教。
「先听我說,內呼吸又分為龜息、踵息和意識呼吸,龜吸又稱胎息,這是一種經過長期鍛煉而產生的一種呼吸形式,即在練功中呼吸出入綿綿微微,達到‘鴻毛著鼻而不為動’的功夫。古人認為胎兒在母體中借助臍帶、胎盤的血液呼吸,稱為‘胎息’。踵息是一種深長呼吸,與喉息和自然呼吸相對而言。(喉息就是人的正常生理呼吸。)意識呼吸,是經過長期呼吸鍛煉而產生的一種特殊呼吸形式。龜息、踵息作為輔助呼吸,意識呼吸才是真正的內呼吸,意念引氣沿身體一定路線運行與肺呼吸無關的意念呼吸。氣可以由意念支配,用則來不用則無,是一種無形無象的東西,初學的人是無法體會這點的。」末石巴拉巴拉一大堆。
「沒听懂你說什麼?」戰戈直言。
末石翻白眼。「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你說慢一點,我才能慢慢接受消化,在我看來這些根本不可行?」
「內呼吸法不是你理解就能做到,需要積年累月的練習鍛煉出來的,再或者,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被激發出來,你還女敕著,三級菜鳥!」
「我想試試看!」.
「那就先練習龜吸,一邊沖刺能量,一邊放緩呼吸,越慢越好,吐納要均勻且細長,達到氣若游絲的境界就差不多了。」
戰戈順著末石的指示慢慢呼吸,但是堅持不了兩個呼吸,第三個呼吸,戰戈臉漲得通紅,肺里實在憋不住,于是吸了一大口氣。
「哈呼,太難了!」戰戈搖頭。
「普通人練個三五年才有所成,你就慢慢體會吧!下次去問問那個姓青的小子,也許會有收獲。」
青潭?
戰戈腦海里回想起青潭笑得燦爛的臉。下次問問吧,但是要怎麼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愛睡覺的貓和雨中一醉的雷!!
昨天更了《穿越之赫梯男神》,又做了封面,沒碼《戰地》,今天只能更這麼多了,作死的雙開啊,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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