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莫雷問。「來跟我過幾招吧,很多人想讓我指點都要排隊。念在你是新生,我特意過來給你這個提升實力的機會。」
戰戈不回答,他實在是不想理他。
莫雷有些發怒。
他向來脾氣不好,身為副會長,所有的學生都看他臉色。莫雷向戰戈的衣襟伸去,想揪起他。杰伸出了一條手臂擋在戰戈前面,「我來請教好了,請學長多指點。」
戰戈抓住杰的手臂站起身,閉著的眼終于張開與莫雷對視。
莫雷心下一顫,長得確實像,但是看到自己時完全沒有認出來,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會輕易忘記嗎?最像的就是眼神,敏銳、堅定,那直直地眼神就像能夠看進心里。但是,哪里不一樣,莫雷說不出來。難道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軍人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就是小時候打傷他的人。
戰戈上前兩步,莫雷下意識後退兩步。莫雷不甘意識受戰戈牽引,突然向戰戈出拳。戰戈幾乎沒有出力,只是單手接住拳頭順勢一帶,莫雷就趴在了地上。
全場嘩然。
戰戈深知自己力氣不大,也沒有身高優勢,所以在格斗上走的都是輕巧靈活的路線。這個路線恰恰是很多人的死穴。
所有人都自覺讓出場地站在一旁靜靜觀戰。
莫雷迅速起身,不斷進行攻擊,拳腳並用,速度極快。戰戈躲閃得更快,拳腳就沒能挨著邊。戰戈沒什麼耐心,覺得差不多可以結束了。迎面掃來一條腿,在腳快要接觸到戰戈的腦袋時,戰戈分開雙腳,用手臂擋了下來,左手捏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快速地敲擊了三次對方的腳踝骨。莫雷吃痛,猛地收回,卻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小腿麻到站不起來。
戰戈作勢要轉身離去。有人過來要扶起莫雷,卻被他狠狠推開。
莫雷的面子實在掛不住,他從未被這樣羞辱過。
「你這個野種!」他沖著戰戈大罵道。「我知道就是你,不用再裝了。」
戰戈停下腳步。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室友。
「你媽媽被帝國的士兵強bao生的你,你不過是條帝國的狗,你老媽是個日夜酗酒的酒鬼,沒錢了就去風化街接客賺錢。你老媽嫁給我家附近鎮上一個賭鬼。」
戰戈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種程度的辱罵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
「啊,對了,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長得很漂亮,是那個賭鬼的女兒。你們感情很好吧!你走了後沒幾天,你那個賭鬼老爸賭錢欠債沒錢還,就讓那幾個債主過來糟蹋你妹妹,求他們寬限幾天。你妹妹淒慘的求饒聲,一整條街的人都听見了。後來你老爸就干脆把你妹妹賣到妓院。听說她逃了好幾次,腿都被打斷了。」
戰戈背對著眾人,腰桿挺得直直的,縴細的身體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莫雷望著戰戈寂寥的背影,心下痛快。
「說起來,那家娼妓館我老爸很愛光顧,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妹。」話還未說完,喉嚨已經被戰戈卡住。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扭斷你的脖子!」戰戈滿身戾氣,莫雷被戰戈的氣勢所懾不敢動彈。稍後戰戈松開了手。
莫雷清了清沙啞的嗓子。「真的是你!」
「沒錯,是我。」戰戈大方地承認。
「是你。哈哈哈。」莫雷大笑道,「那天我在走廊里看見你還以為認錯人了,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是你。來說說你是怎麼進這個學校的?你一沒錢二沒勢,能進這里真是天方夜譚。你是不是勾搭上哪個有錢的金主了,跟你那個下賤的老媽一樣爬上別人的床得來的吧!」莫雷鄙夷地看著戰戈,嘴里吐著骯髒的字眼。
戰戈完全不為所動,語言的謾罵對戰戈來說是不痛不癢的。冷眼、藐視、背叛,什麼事情是他沒有經歷過的呢,所以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
莫雷見戰戈毫無動容,又突然指著自己鼻梁,眼中盛滿怒火,咬牙切齒地說著︰「你看看我,因為你,我從此被人恥笑,被你這個小賤種劃傷了臉。我那個小氣老爹死活不給我錢去做去疤手術。現在疤痕雖然淡了,但是這份恥辱我一定要還給你。」
戰戈心想,你不過是被人嘲笑,我卻因為你打碎酒瓶,差點被發狂的母親掐死。
旁邊圍觀的眾人最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大致猜得出來兩人以前是認識的。從莫雷的話來推測,他鼻梁上的疤是這個新生造成的。
莫雷回頭對身後的幾人說道︰「喂,一起上,誰撂倒他我把我的新車送給他。」
身後的幾人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要不要上去,六個人都是學生中的佼佼者,如果一起上的話成功的幾率很大。莫雷知道他們已經動心,對他們使了眼色。
六個人一起沖上去把戰戈圍了起來。
戰戈正是心中怒氣無處發泄,這些找上門來的都還不夠他活動筋骨。戰戈微微仰起下巴,露出好看的脖頸,他在用眼楮的余光去大概確認他們的位置和距離。
所有人都以為這將是一場惡戰,事實上戰戈卻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作為一個經過魔鬼訓練五年的特種兵,又熟諳人體弱點的醫護兵,制敵是十分容易的。
正面的人見戰戈仰頭便以為是一個絕好的進攻機會,向他沖了過來,戰戈稍稍傾身,左手化刀,劈在他的太陽穴上。太陽穴一旦受到暴力打擊,受襲之人便會頭暈、目眩、兩眼發黑,平不能維持。第一個倒下。右邊的人已經近在咫尺,戰戈右手化掌,俯,由下向上拍在對方頦部。頦部是下頜底部的下頜骨下緣與下頜支前緣及上部頸根之間圍成的一個三角區。受襲者因為頭部的擺動和震蕩立即會跌倒。當頦部遭打擊時,暴力可以經過受力面,沿下頜骨向上傳導至顱底,使下頜關節頭猛烈地撞擊顱中窩,嚴重時造成顱底骨折。第二個倒下。第三個見戰戈俯身,他也俯身撲過來,誰知戰戈快他一步起身,他眼看就要撲空,卻回天乏術。戰戈一記手刀看在他的頸側。側頸有頸靜脈,迷走神經,人受重擊即昏迷。第三個倒下。身後兩人見前面三人都未得逞,于是聯合出手,沖上來立即向戰戈的頭部出手打擊。戰戈敏銳的第六感感覺到身後兩人的動作,遂彎腰躲過攻擊,又後退數步。分別在兩人後腰以肘撞擊,兩人身體一軟,戰戈又在兩人頸側各補一刀。五個全部倒下,就剩莫雷一人。戰戈擊打的都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他已經稍稍控制了力道,他也不想傷人性命。
對于莫雷戰戈本是不想理會的,過幾招就算了,誰知這個渣滓這麼欠教訓。
站在不遠處的室友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維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對旁邊的艾維斯說。
「擁有這樣的身手,戰戈出現在這里一定不會是偶然!他斷然不是普通人。」
「是不是普通人我不管,我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迷人了!」艾維斯盯著不遠處的戰戈說,一臉贊賞的表情。
「擁抱太陽,你就不怕引火**嗎?」維克出聲提醒深交多年的好友。
「如果我化為灰燼,只能表示我不夠資格站在他身邊!」
「那麼你做得到嗎?比如‘擁抱’?」維克問。
「我想我可以做到!」艾維斯低頭看著中午被戰戈舌忝舐過的手指,又讓他回憶起之前那種酥酥麻麻的神奇體驗。「我並不討厭被他觸踫,反而感到欣喜、愉快。這讓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決心。認定了,就是他!」
維克看著多年好友的臉上浮現出他從未見過的溫柔表情,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柔軟情懷時才能夠有的,而不是平時在社交中所展示的虛假溫柔。維克嘆了口氣,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戰戈身上。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也正在被漸漸吸引。除了艾維斯之外,自己還從未如此地關注過一個人。
戰戈,你究竟是什麼人?
莫雷見前面五人都在瞬間被放倒,自知已經無路可逃,但是腳踝骨還使不上力,心下不妙。送車只不過是個幌子,他本來是想讓前面五人壓制住他,自己乘機下手撂倒戰戈。但是這個家伙怎麼會這麼強!
戰戈緩緩走近莫雷,卻與他擦肩而過。
誰知莫雷竟是個完全無腦的主。
這個小賤種竟然無視自己!莫雷今天被一個一年級新生教訓了的事很快會被傳開,這樣的臉死活也丟不起。他心下一橫,從兜里模出一把折疊軍用刀,打開後便沖過去直刺戰戈的背部。
人群里發出驚呼聲!
戰戈側身一閃,左手抓住了莫雷持刀的手臂,右掌拍在肘關節,隨著 嚓一聲,刀掉在了地上,手臂被反向折斷了。莫雷發出痛苦的哀嚎聲。戰戈的腦海里有一個聲音不斷地響起,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讓他痛苦地死去理智就像要崩斷了一樣
戰戈右手抓著莫雷,緩緩舉起左手,使用中指與食指精準地卡住了莫雷的喉核。這是一種非常殘忍的手法,壓迫喉核會造成腦缺氧,腦缺氧形成以後,腦組織仍有一定的耐受時間,一般腦缺氧1—3分鐘可使人陷入昏迷,5—6分鐘才能使人完全死亡。腦缺氧會使人產生強烈的深呼吸**,繼而會產生窒息的恐懼心理和垂死的反抗和掙扎。在抵抗力量較大的情況下,死亡速度通常比較緩慢,一般都需要幾分鐘時間。
莫雷感覺到氧氣的缺失,開始奮力掙扎。他睜著惶恐的眼楮,看著戰戈,那一刻他今生至死都不會忘記。他知道哪里看起來不對勁,是眼楮!棕褐色閃著琉璃般光彩的眼楮漸漸淡去,恢復成淡淡的銀灰色,帶著微藍,但是瞳孔卻不是圓形的,而是豎著的,獸的眼楮!
不遠處的青潭見形勢不對,迅速走近,一掌拍在戰戈的額前。戰戈松開手,慢慢闔上眼楮倒了下去。被一個溫暖厚實的臂膀摟在了懷里。
杰滿懷憂色地望著懷里的戰戈。沒想到小戰戰竟然有這樣的過去!難怪他看起來那麼寂寞又無助,不願被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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