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斯看著戰戈騰一下地坐起來,皺著眉頭環顧四周,他也下意識地跟著這麼做,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出去看看。」戰戈說著就爬起來。
「等等我。」艾維斯隨之而起。
兩人走到帳篷外,篝火燒得 啪作響。兩個守夜的人低著頭昏昏欲睡。周圍安靜地出奇,這不對勁!竟然連鳥叫蟲鳴聲都沒有。
「打開遠紅外掃描系統。」戰戈眼中藍光一閃,他環視了一周,沒有發現什麼熱感反應物,竟然連一只嚙齒類動物都沒有。
「喂,你們兩個。」艾維斯出聲喊坐在火邊的兩個人,卻沒有得到回應。艾維斯跟戰戈相視一眼,然後走上前去,推了一下,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戰戈趕緊上前去查看,沒有外傷。
「滴,系統警報,檢測到有毒氣體,請宿主即刻隱蔽。」腦中的芯片發出警報聲。
戰戈看了看周圍,似乎有一層薄霧籠罩,他原以為是夜間月光照射下的關系,這里處在兩座山的凹陷之處,地勢低窪,濕氣較重,林間有些霧氣也不足為奇。四周的霧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難道是瘴氣?戰戈心忖。
瘴氣是熱帶原始森林里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主要原因就是無人有效地處理動物死後的尸體,加上熱帶氣溫過高,為瘴氣的產生創造了有利條件。夏季雖是多發季節,但是這里的條件不足以形成瘴氣。附近林樹蓊翳,空氣新潔,路上並沒有動物的尸體。
「快把他們弄回帳篷里去,兩人都中了瘴氣。」戰戈彎腰架起一個人。
「瘴氣?」艾維斯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扶起另一個暈倒的人。
兩人把人扶起的同時,發現暈倒的兩個人腳踝上都纏著植物的藤蔓。兩人面面相覷,怎麼回事?戰戈正要用力,卻發現一股怪力拉扯著背上的人,看了眼艾維斯,發現他似乎也在跟什麼努力拉扯較勁。
背上的兩個人被拉扯到地上,戰戈和艾維斯同一時間撲倒在地,戰戈抓住了對方的手,艾維斯抓住了對方的衣服。四個人就這樣被拖了好幾米,一直快拖出營地範圍,兩人同時用腳抵在樹上才停止了拖行。
杰半夜翻身模了模旁邊的被窩里,發現沒有人,于是爬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爬起來。
「小戰戰,小戰戰,你去噓噓了嗎?」杰邊走邊搔著頭走出帳篷。
「杰,快來幫忙!」听到杰的聲音,戰戈大喝。對面的力量突然加重,兩個人都被帶動向前踉蹌了兩步又穩住。
完全不在狀態下的杰懵懵懂懂地點頭,然後眼楮慢慢聚焦。
「快點!」戰戈催促,這個熊孩子真是靠不住。再大力拉下去,這兩個人還不分尸了。
終于看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的杰大喊︰「怎麼回事?」然後跑過來幫忙拉扯。
杰跑過來一把抓住藤蔓,卻突然縮了回來大叫,「哇!這東西會咬人!」杰攤開手,手掌布滿了血點子。
「快,我衣服下擺有刀,拿出來把這些東西割掉。」戰戈催促。
杰把戰戈的襯衫從褲子里拉出來,襯衫的開衫下擺處果然有刀片,而且不止一片。杰發現了一條細長的隱形拉鏈,拉開來從里面把刀片拿出來,每個刀片上封了一層蠟,防止刀鋒割傷自己。
在拖行過程被拉開距離的艾維斯,看著遠處的杰跪在戰戈的腰間埋頭動作。
在做什麼?!
一失神,手里的衣服一下被拉走了。
艾維斯回神趕緊去追,疾跑了一段路,重新抓住了肩膀上的衣服。老天,還好追回來了。冷靜冷靜,專注專注!你想歪了,你想歪了!啊,該死的我怎麼變得這麼齷齪!以前對別人根本不會有太多遐想的,果然喜歡上以後會容易胡思亂想嗎?大家自行腦補一下艾維斯想到了什麼。(艾維斯︰倫家也好想那樣!)
「我褲兜里有刀柄,裝起來!快,撐不住了!」杰模出刀柄開始操作。戰戈越是催,杰越是緊張,刀片怎麼都卡不進去。
「我我我,還是我來拉著,你來吧!」杰幫忙拉住暈倒的人,戰戈也沒空吐槽杰沒用。袖管里的手術刀滑了出來。干淨利落地切掉了藤蔓。被割斷的藤蔓竟然像能感覺到疼痛似的,顫抖著,立刻縮回去。綠色的汁液從斷面滴落下來,看起來十分惡心。
纏繞在男生腿上的藤蔓上的刺刺進了他的腿部,戰戈把它拔了下來。上面有斑斑點點的血印子。這個刺用來吸血的麼?
「你先帶他回營地,告訴所有人,待在帳篷里不許出來,把帳篷堵嚴實了。」戰戈一邊吩咐著,一邊跑向還在堅持的艾維斯。
戰戈跑到艾維斯身邊,艾維斯臉色煞白,抱著那個人,自己用背抵在樹上,把藤蔓繞了半圈在樹上。這樣親密的接觸對于一個有人類接觸恐懼癥的人來說,在精神和行為上都算跨出了一大步。戰戈立刻割掉纏繞在那人腿上的藤蔓。突然耳邊「沙沙」聲大作。戰戈現在是知道了,是藤蔓在地上拖行或者伸展的聲音。
「快,快走!」戰戈心下不妙,這些觸手都長著刺,帳篷能抵擋瘴氣卻不一定能抵擋這些藤蔓。如果它的鋒利程度能割開帳篷的話戰戈不敢想象。
戰戈想接過艾維斯背上的人。
「不,我可以的。」艾維斯拒絕了戰戈,架起暈倒的男生。
當三個人跑回營地時,發現營地里已經爬滿了藤蔓,除了火堆附近有一片空地。一根根藤蔓就像一只只觸手,踫踫這個,點點那個。它們爬上帳篷沿著縫隙拖行,像是在查找漏洞。
篝火的光隱射出藤蔓的影子,它們就像蛇一樣在空中不停地游弋。
戰戈和艾維斯只能站在篝火旁邊。身後無數的藤蔓也已經尾隨而至,將整個營地圍得水泄不通。
「天哪,什麼東西?」帳篷里的人發出顫巍巍地說著。大家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些到處亂爬的奇怪東西。
看到帳篷上映出人影,杰在帳篷里喊道︰「小戰戰,是不是你們回來了?」所有的藤蔓突然集中到一起,一起攻向z小隊的大帳篷。合在一起的藤蔓上的刺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割開了道大口子。看來刺的作用不僅僅是用來吸取血液,還可以用來探測空氣的震動,以確認獵物的位置。
杰、維克和青潭都跑了出來。
「快,到篝火這邊來!它們怕火!」戰戈朝三人大喊。
無數的藤蔓朝三個人涌了過去。
青潭以手做刀,紛紛劈得身邊的藤蔓不敢近身。戰戈認得,是氣。氣刀!青潭竟然也會練氣嗎?青潭此時也想著,沒辦法,情況太突然了,只能暴露了,反正遲早要知道的。
戰戈!你是我不可違抗的命運!
維克手中不停地有紅白的紙片閃過,近身的藤蔓被或紅或白的光擊中後,縮了回去。維克推了推眼鏡,從容地走到了篝火邊上。是一面紅一面白的撲克牌!能把一張薄薄的紙片耍弄地如此有殺傷力,維克也不簡單啊!
杰一手握著一把軍刀,兩把軍刀揮舞地「呼呼」作響,表情無比專注認真,完全沒有平時那種呆傻模樣,所有靠近的藤蔓都被削頭斷枝,墨綠的汁液流了一地。這熊孩子竟然會使雙刀。練過兩下的人都知道,雙手比單手要難得多,單刀左臂難防,雙刀兩耳難防。但是熟練之後,必定得心應手。
原來全是高手。說起來,艾維斯好像是擊劍高手的樣子。那米契爾呢?
其他幾個帳篷听到各種呼聲,大概都能夠預測到發生了什麼事!帳篷里的人開始騷動。
艾維斯出聲喊道︰「大家冷靜點,別擔心,我們都沒事。這些亂動的東西是一些植物,他們靠空氣震動來分辨獵物位置,大家安靜不要出聲。」
听到艾維斯的聲音,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霧氣已經越來越濃。
糟了,還有瘴氣!
「快,你們從身上撕塊衣服下來,然後弄濕了捂住口鼻,附近有瘴氣,吸入多了會生病的。」戰戈捂著口鼻對旁邊的幾人說。
「什麼?弄濕,拿什麼弄濕?」艾維斯問。
「隨便,如果你認為你的口水比尿液多的話也可以使用口水!」戰戈面無表情地說著。
眾人看著戰戈滿臉黑線,拜托你說這種話的時候就不能帶點表情嗎?不要這麼無所謂地說出口好嗎!
「都看我干什麼?快點去弄濕啊!」戰戈嗔怒地看著眾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毛三毛四的,動作利索點,這些個少爺們。
眾人轉身不太情願地執行戰戈下達的任務。
「嘶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不用嗎?」艾維斯問。
「用不著,我百毒不侵。」戰戈說著,帶著傲色。突然帶著一股騷味的東西蒙住了他的口鼻。戰戈趕緊扯掉;「嗯~嘔~~你干什麼?」戰戈怒瞪始作俑者。
「小戰戰,在關鍵時候不要鬧別扭,我知道你有潔癖,這個時候就不顧及那麼多了。我的借你。」杰一臉正色地教訓著戰戈,然後掄起手中的布塞在戰戈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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