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甫洛看著滿臉淒容的陸通,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人老了,有些習慣就不容易改了,認準了一個事情,就一定要干完,有時候誰說也沒有用,呵呵,就是別人說的老頑固吧,你年紀輕輕的,不會是像我一樣的頑固吧。(八/零/書/屋好看的言情站)」
「義父!」
羅甫洛擺了擺手道︰「不用說了,你還是先給我們父子找個落腳地吧,看來等會兒官府還是要在這一帶仔細地搜捕一番,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到了落腳的地方我們再從長計議。」
陸通說道︰「離這里三十里的邢家莊,還有我先設的一個點,從那里到會仙山也不遠,我們……」
他還沒有說完,羅甫洛突然用手止住了他,低聲說道︰「有馬蹄聲,是兩個人。」
陸通一下掏出他的神龍鏢,咬牙說道︰「義父,這里一馬平川,躲避已來不及了,官兵正在捉拿我們,要是露了行跡,我們要逃出去就難了,現在不能有婦人之仁了,只有干掉他們滅口。」
羅甫洛還在猶豫,對面兩匹馬速度不慢,已經跑到了近前百丈之內,陸通掌管一個水路碼頭的幫會,處理各種復雜的事情,不容他猶豫,殺伐決斷異常果斷,他當即輕輕一催馬,馬匹超越羅甫洛碎步向前跑去,他將神龍鏢平放在馬鞍上,準備會馬時突然擊發,立刻擊殺其中一人,剩余一人就不足慮了。
羅甫洛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雖不願濫殺無辜,但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辦法。現在的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麼晚還在路上趕路的人。多半不是平常的人。羅甫洛擔心陸通身上還有傷,忙催馬從後面趕上來。
對方這時也似乎發現了他們,放慢了馬速,同樣的道理,對方也對這麼晚還在趕路的行人產生了疑慮。♀當雙方走到三十丈時,對面兩個人勒住了馬,一個人忽然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陸通低聲說道︰「他們騎的是蒙古戰馬,說的是官話。多半是官兵了,更不能放他們走了,義父,等下我用神龍鏢打倒後面一個,您對付前面的。」
他們不答話,還是保持速度慢慢靠近,來人立刻警覺起來,前面的那人從腰間掏出一支尺許來長的短棒樣的東西架在了左手手臂上,厲聲喝道︰「停步,再不說話。我就不客氣了。」
羅甫洛見過新軍營的訓練,對各種火器並不陌生。看對方的架勢,手中拿的很可能是一把短火銃,他忙一把拉住陸通,低聲道︰「是火銃,小心。」
陸通聞言輕輕勒住馬,翻身下馬,在下馬的瞬間將神龍鏢攏到了破棉襖寬大的袖子里面,沖對面一揮手,大聲用山東話喊道︰「對面的朋友,我們是前面垛莊的人,家里娃半夜鬧肚子疼,滿炕打滾,剛請了郎中回家瞧病的,行個方便吧!」
「有身份引子嗎?」
陸通大聲問道︰「有啊,伙計,你們是什麼人?」
對面沉吟了一下,大聲答道︰「官府辦差。」
陸通故意喊道︰「我的親娘咧,還以為踫到土匪劫道了。別急啊,我有身份引子,我這就給你送過來。」
「好,你一個人走過來,過來的時候雙手舉起來,要是不老實別怪我不客氣。」
陸通答應一聲,回頭沖羅甫洛點了點頭,伸出左手背在身後,大拇指向下一按,這是黑道中的手語,意思是準備動手,首選目標自然就是前面拿著火銃的人。羅甫洛微微點點頭,也翻身下馬,將身上的燕林放到地上,做好攻擊的準備。
陸通雙手舉過頭頂慢慢走上前,對面兩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羅甫洛時不時的悄悄向前移動數步,盡量縮短雙方的距離,好在陸通的致命一擊後,飛身上前對付另外一人。
陸通越走越近,在依稀的月光下,已經能看清對方的服飾和身形。兩個人都是一身老百姓的裝束,前面舉著火銃之人,身形強健,全身緊繃,做好了戒備。後面一人,身形較小,也比較瘦弱,頭上戴著一頂帽子,看不清面容,他似乎有什麼急事,焦躁得很,雙腿不時敲打著馬月復,搞得馬兒不安的用蹄子刨地,使他不得不雙手緊抓韁繩竭力控制著馬。
雙方的距離已不過三四丈了,這個距離發射神龍鏢已是十拿九穩,只是對面的人很有臨陣經驗,手舉著火銃,團身藏在馬頭側後方,露出的要害很少,要是一鏢不中對方要害,火銃射出誰死誰活就說不定了。陸通腦子中一邊想,一邊眼楮珠子四下看,決定再靠近些,他故意抱怨道︰「官爺,我們離家還有十多里路那,娃還等著咧,您給行個方便……」
他看準地上有塊石頭,故意一腳踩上去,登時身體就是一個趔趄,身體向左邊歪去,正好躲在了馬頭和火銃之間,這個角度正好可以讓他躲過火銃的射擊,但同時也不利于神龍鏢發射的角度。他假裝驚呼一聲,右手高舉,左手按動神龍鏢的機括,三只鋼鏢飛出,一只直接射入馬頭,另兩只射向對方的大腿和側月復部,自己趁機一個測翻滾,動作快速之極。
如此近的距離,實在是快似眨眼,但持火銃的騎士也不是普通人,就在陸通摔倒的瞬間,他也下意識的向右一撥馬頭,想保持火銃的射界,就是這個動作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他身體略微一轉,恰恰躲過了射向他側月復的鋼鏢,鋼鏢只是將衣衫穿了兩個洞,擦著肌膚射了過去,在腰上劃出一道血痕。射向大腿的那只,卻實在是無法躲過,鋼鏢幾乎將他右邊大腿射穿。幾乎與此同時,他手指扣動扳機,「轟」的一聲火銃射出了的彈丸全都打到陸通倒下的位置,陸通盡管利索,但還是感覺右腿小腿一麻,中了幾粒鐵砂。
馬頭中鏢,馬兒哀鳴了一聲,轟然倒地,馬上騎士盡管大腿受傷嚴重,但反應奇快,在馬倒地之前,月兌手扔掉火銃,雙手一撐馬鞍,左腿一蹬馬鐙,在月兌離馬匹的同時,飛身躍起,右手迅疾抽出一把精鋼腰刀,以蒼鷹伏虎的姿態順勢劈下,刀勢雄猛,這不是什麼江湖招式,僅僅是軍中簡單的劈殺技巧。一系列動作,將月兌困、攻擊串成了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要是尋常之人對上,當下就吃了大虧。
陸通翻滾過來,剛剛單膝著地,還不及站起,就看到來刀狠辣襲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本能的將手中的神龍鏢圓筒檔在身前。「當」的一聲,兩物相交,也是精鋼所制的神龍鏢圓筒竟然被劈的凹進去一塊,不僅僅是臂力,還有腰部的力量,從高往低處的落勢的力量,完美組合起來力量巨大,陸通雖用了八卦門的卸力的法門,但還是拿捏不住,鏢筒月兌手飛了出去。
對方能在劣勢的時候,順勢而起,以攻為守,將身為江湖好手的陸通打的頗為狼狽。陸通不敢大意,從地上向後一縱,拉開雙方的距離,又從靴筒里拔出一把長匕首,他的打斗經驗豐富,看準了對方腿部受傷行動不便,先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再徐圖進攻。
對方卻不顧一切拖著右腿沖了上來,似乎有點死纏爛打之意,他嘴里不住地沖身後之人喊道︰「快走,賊人厲害,不要管我,快走,回莫雲鎮。」
後面那個小個子反應也不慢,騎術十分精湛,馬上撥轉馬頭,甩了幾鞭,轉眼已跑出幾丈遠。
羅甫洛早在陸通身體歪倒之時就開始啟動,他的目標當然是後面的小個子,陸通以長匕首對抗著對方的腰刀,兵器有些吃虧,所幸對方不會武功,僅僅靠幾招軍刀的劈刺招數,但勝在力大刀猛,有一股氣勢,而且攻多守少,隱隱有了拼命的架勢,雙方纏斗起來,打得難解難分,誰也不能月兌身。
羅甫洛幾步就趕到了他們旁邊,準備越過他們去追第二個人,使腰刀的人一看這種情況,怪叫一聲,發了狠,完全不顧陸通遞過來的招式,向旁邊一躍,腰刀掃向羅甫洛的下盤。
面對鋒利的刀鋒,羅甫洛不慌不忙,手中突然多了一柄短木棒,順著腰刀來勢輕輕一帶,巧妙卸掉了剛猛的力量,身體一扭就繞了過去。這時,陸通的匕首已刺進了那人的左腿,那人雙腿受傷再也站不住,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還是很凶猛的將腰刀投向羅甫洛。
羅甫洛頭也不會,手中短棒在背後輕輕一揮,就將飛來的腰刀擊落在地。
陸通心中此時對他也是非常欽佩,出手收了三分的力氣,要不這一刀就將他的左腿給廢了。
第二個人騎術不錯,馬鞭翻飛,盡管馬跑得已有些瘋癲狂了,他還是不斷夾著馬月復,催馬飛奔。盡管如此,羅甫洛還是一點一點地趕了上來,雙方只剩不到一丈遠的時候,他飛鳥般一躍,撲了上去,馬上騎士心中一驚,掏出一把匕首就刺了過來,羅甫洛右手閃電前伸,一把捏住了對方的手腕,將匕首奪下,左手將馬上的騎士一把拽了下來,點了幾處重要的穴道,反轉跳回自己的馬上,那匹馬卻絲毫不停,還是向莫雲鎮的方向跑去。
當羅甫洛抓住人回道陸通旁邊的時候,陸通剛剛用匕首柄將那人擊昏。羅甫洛將抓到的人放下,滿臉興奮之色,對陸通說︰「小通子,今夜我們丟了一個大寶,倒撿了兩個小寶,看來會仙山還是可以去闖一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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