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蒼穹 第二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黑夜詐關

作者 ︰ 全歌

夜空如洗,一輪彎月掛在深邃的天空中,這個夜晚是寧靜的,起碼可以說到現在為止是寧靜的。♀請到看最新章節

徐金書扶著城樓上的箭垛,死死盯著月色中的大山和黑漆漆的森林,夜露已將在他的黑色披風上結成了一層細密的小白珠。新軍營的士兵們除了在城樓上放哨的十幾個之外,全部在城樓中睡覺,不過都是和衣而眠,按照徐金書的估計,下半夜才是真正的廝殺,都耗著沒什麼意義,他怎麼能不愛惜這些手下呢!

從新軍營在山東奉旨擴充,隊中幾乎五分之四是參軍不到半年的新兵,按照蘇敏的要求,招募這些新兵時,市井中的奸猾之徒一個也不要,收的都是老實的莊稼後生,還有城里工坊的壯健學徒,這些人本性淳樸,就像一張白紙,如何寫畫全靠如何去教。

還是新軍營的建營的時候,陳瑜全、胡劍坤、姚秋山一心撲到了軍營中,將隊伍帶得好,軍中一股向上的風氣讓新參軍的新兵們也耳濡目染,不到半年時間的訓練,這些兵士已沒有了新兵身上特有的生澀,代之而來的是一股勃勃英氣,從這些在城樓上站崗的兵士身上就可看到,雖然關口外面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但他們還是站得筆直,眼楮仔細得掃視著這片山野,盡一個士兵的應盡之責。以徐金書的眼光看去,他們除了少了些老新軍營士兵的那股殺氣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相信經過這次真正血戰的洗禮。他們將會無差別的融為一體。

眼楮用得久了有些發酸。徐金書伸出冰冷的雙手互相搓熱了。捂在了自己的雙眼上,意圖讓眼楮休息一下。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哨兵的急呼︰「報大人,翎子口那個方向起火了。」緊接著背後也有哨兵急忙報告道︰「報大人,騾子背那邊也起火了。」

本來與三處小隘口守衛官兵約定的是,有教匪攻擊就起火為號,現在兩邊同時起火,看來是教匪有組織的統一行動。妄圖讓鄒關的官兵兩邊分兵。

守關的林字營的隊正此時也被叫醒,他從城樓中出來,不等整理好袍服,就快步到了徐金書的身邊問道︰「大人,兩處隘口都起火了,我們是不是立刻出兵救援?」

徐金書手一抬,說道︰「先不忙,穩一穩,這兩個隘口可不是面捏的,教匪就算是拼了命。少說也要攻上一個多時辰,先讓教匪著點急。這樣就把我們調出去了,也太容易了。」

一直很緊張的徐金書事到臨頭,卻放松下來了,他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先在這盯著,我去眯一覺,什麼時候兩個隘口燃起了兩堆火,再叫醒我。」一堆火是有敵人攻擊,兩堆火是敵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這是事先確定好的信號。徐金書本來擔心教匪不按自己預估的規則出牌,心里總是提著的,現在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逐步向前走,他也放松了。

城樓中沒有被褥,鋪的全都是干草,兵士們一人一條軍毯,徐金書與軍士們一樣,他一進城樓,小心邁過一個個士兵,找了一處空擋,和衣倒在干草上,拉過一條軍毯蓋上,片刻就睡著了。

在徐金書感覺中,似乎睡著只是一瞬間,就有人輕輕地推著自己,有人喊道︰「大人快起來,翎子口燃起兩堆火了。」

徐金書「蹭」得一下坐起來,他揉揉有些干澀的眼楮,睜眼看到叫醒自己的是林字營的隊正,就問道︰「到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回大人,剛剛到二更天,您睡了快一個時辰了。」

徐金書一咕嚕爬起來,整理好衣服,命令道︰「點燃城樓上的烽火,你我各帶五十人騎馬分別馳援翎子口和騾子背,這里留下副隊正帶剩余的兵士把守,只準防守嚴禁出戰。你自己帶隊的時候要記住,前面十里催馬飛馳,過了十里就放慢速度,一旦听到鄒關的槍聲,立馬回轉,兩面夾擊叩關教匪。」

「得令!」

「好,點兵,出發!」

鄒關的關門吱呀呀的打開,百名騎兵手持火把嘩啦啦的魚貫而出,出門後前隊往左,後隊往右,從城樓上看去兩條火龍蜿蜒而去,烽火台上的烽火也被點燃,與兩處隘口的火光交相輝映,似乎是向這兩處傳達援軍已發的信息。

距離鄒關五里的燒木岩下,一隊軍士餃枚而行,夜色中連聲咳嗽聲都沒有,只有匆匆的腳步聲。兩個年輕軍官站在路邊的一塊大石上,其中一個個子高高的軍官,面色嚴肅的看著面前的急行士兵,還嫌他們走的慢,壓低聲音催道︰「走快點,腳步輕點,要又快又靜進入預設陣地。」

他身後一個圓臉軍官低聲問道︰「楊統領,你說教匪會上當嗎?」

楊健斜睨了他一眼,回道︰「賀隊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些自有大人們籌劃,不是你我考慮的事情。」

賀隊正踫了個釘子,但他也不生氣,低聲笑道︰「」楊統領你不知道,我們火字營的五個隊正在進山前領命時,在一起打了個賭,說是立功最少的隊要給最多的隊打一次洗腳水。嘿嘿,如果這次教匪果真來打鄒關,就算我們乙隊揀著了,想著甲隊何隊正整日里牛氣哄哄的樣子,讓他給我打洗腳水,想著就可樂。

楊健听了也露出微微笑意,說道︰「你沒看鄒關的烽火點起來了嗎,估計何隊正這洗腳水是打定了。」

鄒關,支援翎子口和騾子背兩處隘口的兵士走了後,城門樓上的兵明顯減少了,看起來稀稀落落的。這時關外的山路上傳來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不一會兒一隊騎兵跑到了關前,前面打頭的穿著軍服,整個隊伍就前面舉著一個火把,後面的黑黑的人都看不清楚。

城門上哨兵大聲喝問道︰「口令!」

「龍驤!」

「虎威!」听到口令正確,城門樓上的哨兵好像松了口氣,聲音放柔和些問道︰「兄弟是哪個營的?」

「我們是曹州鎮綠營的,奉將領出關到何家坳處駐守。」下面領頭的軍官答道。

「這盤壑谷里好像沒有綠營的兵,你們怎麼進來的?」

下面有個聲音不客氣的道︰「叨叨個鳥,問個沒完,爺們是曹州鎮邢總兵的親兵隊,總兵大人奉欽差大人將命來盤壑谷听取行軍方略,派我們做前隊回駐防地,要是耽誤的欽差大人布置的軍務,為你們是問。」

城門樓上沉默了一合兒,好像有人在低聲爭論,又過了會兒,有人喊道︰「等著啊,這就給你們開關門。」

不久就听見鄒關大門背後搬門閂的聲音,吱呀呀大門緩緩打開,騎兵隊為首的騎士似乎等不及了,猛一催馬,徑直沖過來,到了門前,他一勒韁繩,馬蹄揚起,碗大的馬蹄「 當」一聲把門直接踢開,大門反彈將兩個開門兵士撞得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騎士抽出腰間的馬刀,沖向右邊的兵士,舉刀就劈了下去,誰知這兵士機靈得很,在地上咕嚕嚕一滾就躲開了刀鋒,左邊的兵士,坐在地上,雙手抱著粗大的門栓一下就掃到了馬的前腿上,馬兒悲嘶一聲,側身翻倒在地,馬上騎士身手不錯,在危急時刻,左腳立刻抽離馬鐙,右腳一蹬身體躍起,在地上一個滾翻就站起來,沒有被倒下的馬身壓著。

當他翻身躍起,手持馬刀抬頭看時,兩個開門的兵士已經三步兩步,順著斜坡奔上了城門樓,他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著︰「教匪來啦,教匪詐關啦!」

當後面的馬隊繞過倒地的馬匹也沖進來時,官兵們已經在上城的斜坡上擺上了四五個半人多高的木頭路障,上面滿滿纏繞了不少鐵絲網。

關門被佔領,騎兵隊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呼哨,距離鄒關不到一里的灌木叢中,呼啦一聲涌出好幾百人來,他們舉著武器怪叫著就向鄒關沖來。關上城樓的官兵似乎有些驚慌,人在城牆上竄了竄去,不一會兒零星的火槍響了起來,沖出關外的騎兵被打落了四五個,第一個沖進關門的似乎是個頭目,鄒關城牆上的官兵挑釁行為似乎把他惹怒了,他舉著馬刀跳著腳沖著手下大吼了幾句,幾騎撥轉馬頭從斜坡道向城牆上沖來。

跑在最前面的一名騎士似乎想催馬躍起飛過路障,可是一來上坡馬速跑不起來,再加上四五個路障橫在一起,馬兒跑到近前卻膽怯了,猛的停下腳步,幸虧騎士的馬上功夫一流,才沒有從馬上栽下來。不過城牆上幾聲槍響,馬上的騎士成了天然的靶子,立刻被打成了篩子,死尸帶著坐騎沿著斜坡滾落下去,將後面的幾騎都撞得一同翻滾成一團。

此時,外面跑來的教匪距離關口不足二十丈了,城牆上「轟」得一聲大響,應該是二三十把火槍一起開槍的聲音,密集的鐵砂覆蓋了七八丈寬的正面,跑著前頭的教匪被打倒了一片,被打到要害處的一頭栽到地上不動了,更多的是被打傷的,呼啦啦倒地不起,一片慘叫之聲。(未完待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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