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經在自己的將軍府大擺宴席招待奕等人,酒席設在府內的花廳里,除正中一桌首席外,一共擺了三桌,有奕的隨員,也有當地作陪的官員。住在奉天的四位鐵帽子王爺也受邀在首席陪坐。奕落座後,奕經先介紹四個世襲罔替的王爺,他指著奕左手邊年紀最大的一位王爺依次介紹道︰「這是東親王銘潭、果親王祿布、簡親王蒙勒托、睿親王向凌四位王爺早已起身,點頭應承見禮。四人都戴著一色的東珠朝冠,滾龍繡舍瑞罩,四團龍褂套著江牙海水朝袍。銘潭年紀最大有五十多歲,祿布和蒙勒托都在壯年,向凌年紀最小和奕的年歲相仿。
奕一律打躬還禮,顯得矜持又不失客氣,口中道︰「東親王去年在北京覲見皇上的時候見過的,果親王也在承德見過,其余各位王爺也是早就听說過,早想親近親近,今日一會,還要多謝奕經的招待,他日到了北京一定要來找我,讓我也盡盡地主之誼
奕現在雖然是郡王,但他是掌管部務的管事阿哥,比這些空有親王爵位閑居在家的王爺們可是地位高多了。
奕一番客氣,四王中年紀最大的銘潭問道︰「听說這次四爺來盛京的路上受驚了,我等先敬酒一杯為您壓驚眾人紛紛站起附和,大家踫了一杯一飲而盡。
蘇敏端著酒杯站起來,對花廳里的人大聲說道︰「說起這次的陰山遇險,真是驚險異常啊,一千三百多土匪把我們四五百人團團圍困在山里,這四五百人里還有一多半都是車夫、太監,多虧四爺臨危不亂,指揮若定,我們……」蘇敏侃侃而言,有詳有簡,從發現埋伏,車陣御敵講到林中追逐,火燒敵軍,足講了一頓飯的功夫,他口才又好,把茶館說書先生的一些技巧也拿來,直听得眾人目瞪口呆,耳顫心跳,等最後講完大家都長長噓了口氣。
蘇敏一番話將功勞都算在了奕一個人的身上,眾人又起身敬了奕一杯酒,奕心中痛快,來者不拒端杯就干。
蘇敏端起酒杯對奕經說道︰「軍門,我來時就听說,您手下有四員虎將,不知現在他們在不在啊,我這人最敬重英雄,能否叫他們出來喝杯酒
奕經剛才听了蘇敏說書般的介紹,心中狠不得馬上上前把蘇敏掐死,但是表面上還要裝作听的津津有味,不時還要和大家一起叫聲好,心里別提多不是滋味。現在听蘇敏還要看他的四員虎將,心中有些發虛,鐘函谷回來後臉被燒得像個豬頭,正在家里養傷,有心不理,又找不出理由,只好讓親兵將酒席上的其他三名副將請了過來。
奕經一一把三人介紹給奕和蘇敏,奕向三人賜酒,三人飲後退下。蘇敏問奕經道︰
「听說您這四大虎將中鐘函谷是其中翹楚啊,今日為何不來赴宴
奕經掩飾道︰「他舊疾發作,現在正在家中養病
蘇敏笑道︰「是啊,最近天干物燥,鐘將軍又為了救我們在山里轉了幾日,難免會急火攻心,焦頭爛額,是要在家多休養休養,過幾日我定要代我家王爺上門看望
幾句話不露山,不露水,又好像在暗示什麼,奕經听後心中揣揣不安,听說蘇敏還要去探望,忙道︰
「他一點小病,怎勞王爺和大人掛在心上
蘇敏笑著直擺手,說道︰「這是王爺專門交待的,我一定要去探望,麻煩軍門先去約個時間,再來通知我好嗎?」
奕經推無可推,只好答應。當天晚上奕經給鐘函谷的特效藥就送到了鐘府,吃藥後鐘函谷當天晚上就暴病而亡。第二天,奕經去找蘇敏說鐘函谷的事,還未開口,蘇敏就說道︰「哎呀,今天要去拜謁先皇的靈寢,過幾日還要去堪輿,我實在沒時間去探望鐘函谷了,煩奕軍門代四爺和我問候他好啦!」奕經懊惱的沒辦法,只好回去想想怎麼安慰他那個妻妹了。這都是後話。
十幾杯酒下肚奕有些微燻了,東親王銘潭對奕說道︰「四爺,您現在管著戶部,有句話說出來不好意思,能否行個方便,將我今年的俸祿全額下發奕听了打著官腔說道︰「輪輩份我還要叫您一聲叔叔,不是我駁您面子,現在皇親貴戚的俸祿都只能拿五成,雖然我管著戶部,但我也只拿了五成,您想拿全額這事只有上奏皇上才行銘潭踫了個軟釘子,坐在那里喝悶酒,不再言語了。
蘇敏問道︰「東王爺我請問,您不是有好幾座御賜的莊子嗎?何至于為萬把兩銀子犯愁
銘潭沉默了一會兒,輕咳了一聲,打火點燃了旱煙,猛抽兩口說道︰「歷代先皇一共賞給我們四座莊子,還有兩個參場,按說這些收息,我一府人人吃馬嚼的也夠用了。我是正藍旗的旗主,如今下頭的旗人越來越不像話了,在盛京的幾千正藍旗下的旗人,多年不打仗,馬都上不去,弓也拉不開了,又不會辦差做營生,就會養狗轉茶館,吹噓祖宗的那點功勞。月例銀子到手,先下館子、逛窯子、泡澡堂子,半個月就把銀子折騰光了,四處打秋風借賬吃喝。沒飯吃就來找我這個旗主,不給就賴著不走,你說我能不管嗎?我的莊子和參場的那點收息,有一半都填給了他們
銘潭越說越激動,端起酒猛喝了一口,接著說道︰「這兩年雪下的少,蟲害也多,我們這里的人參也不如朝鮮的高麗參長得好,關內的人都去買高麗參了,我的收息少了三成。那些狗崽子嫌錢少了,隔三岔五的來煩我,你說我受的了嗎!」
銘潭說完,其他四個王爺也紛紛附和,說自己的情況和東親王差不多。
蘇敏笑道︰「這些旗人確實不象話,不過朝廷也實在有困難,我倒有個賺錢的好辦法,而且還是穩賺不賠的,不知各位王爺肯听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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