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瑜全的臉上已經被血水糊滿了,濃烈的血腥氣和在他體內激蕩的酒精刺激出了他潛藏的潛能和野性,他像只憤怒的獅子一樣怒吼著,左手抓住「漂亮小伙」的右臂,自己右手將削尖的木棒猛的刺入了對方的心髒,「小伙」的臉立刻扭曲了,瞳孔漸漸放大,青灰色爬上了他的臉龐,死人是漂亮不起來的。
無情的殺戮使他更加瘋狂,不待尸體倒地,他雙臂一較力抓起尸體橫著掄了起來,擋開了兩把砍來的長刀,尸體像一把巨大的武器,逼得對方只往後退。
黃三還在叫囂著︰「上啊,把這小子給作了,挖出心肝給爺下酒
陳瑜全肺都快氣炸了,他瞅準黃三把尸體扔了過去,還未等黃三反映過來,就撞在了一起,正好是頭撞頭,一時紅白之物飛濺,兩人像兩只裝滿稻草的布袋一樣倒在地上。
圍攻的人看見他如此神勇,不禁心膽具寒,幾個身上沒傷的不約而同的扭頭就跑,輕傷的也一瘸一拐的跑在後面,還不時的往後看,生怕陳瑜全追了上來,他們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地上躺滿了死者,以及的重傷者。
血在街道石板縫里緩慢的流動,清風吹過血腥氣彌漫在夜色中。
陳瑜全站在街道當中,依舊血脈賁漲,高大偉岸的身軀矯健而挺拔,他還在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等待沸騰的血液平息下來。
身上的鮮血嘀噠嘀噠的滴落在地,在靜夜里格外人。
那姑娘看他渾身是血,有些害怕,但還是走過來從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條布條,把他手臂上的破了的牛皮護腕取下,細心的給他包扎上。
陳瑜全這才看到姑娘的面容,他的心狂跳起來,怎麼這麼巧,她就是在天橋走鋼絲的姑娘。
陳瑜全抑制住心中的激動,默不作聲的看著姑娘給他包扎傷口,他忽然覺得姑娘的睫毛好美,也許愛一個人就因為她的耳朵漂亮,或者是嘴巴小巧。
那姑娘也認出了他,她低頭致謝道︰「公子高義,一天之內救了小女子兩次,大恩不言謝,他日有緣小女子定當後報說完她轉身準備走。
陳瑜全思量就這麼讓她走了,自己以後肯定會後悔的,月兌口喝道︰「站住!」
姑娘嚇了一跳,轉過頭有些害怕的看著他。
陳瑜全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掩飾道︰「對不住,我,我……就是想問問,問問……,你吃了飯沒有?」說出這樣的話,陳瑜全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好在喝了酒正好臉已經是紅的了,再紅一些在黑夜里也看不出來。
一句話把也姑娘問樂了,她花容咋現,把陳瑜全都看痴了。笑了一會兒,姑娘想起了自己的境況,止住了笑,低聲的說道︰「沒有,但我現在要去找我爹,上午你們走了後,我們也不敢再擺場子了,就和爹想找個小店先住下來,誰知道那些地痞硬要來收二兩銀子的場子費,說沒錢就要搶人抵債,我和爹跑散了
陳瑜全說道︰「你一個姑娘家的,去哪里找你爹,要是再踫上那些地痞該怎麼辦?不如,我幫你先找個住的地方,再幫你慢慢找
一個外鄉人到了這種時候,又能怎樣?
姑娘微微的點了點頭。
陳瑜全和藹的問道︰「我叫陳瑜全,請問姑娘的芳名?」
「我叫紅花
「哦,紅花姑娘我先把你送到朋友家暫住一晚,明天咱們再來想辦法如何?」
紅花無語的點了點頭。
正在他們兩人好像認識的時候,忽然前面又出現了腳步聲,听聲音像是上百人的樣子,那幾個跑掉的地痞,領頭向這里跑來,陳瑜全對那姑娘說道︰「不好,是他們叫援兵來了,你快走到鼓樓西街找我的朋友蘇敏,我來擋著他們說完將姑娘一推,就地撿起一把長刀,大踏步的迎著對方走了上去,那幾個地痞看見他滿臉殺氣的走了過來,忽然都跪倒在地,不住求饒。
陳瑜全正在納悶,前面傳來一聲大喝︰「九門提督在此巡夜,放下兵器
這時前面的一群人走近,陳瑜全看清楚了,來人都是官兵,他長長的松了口氣,將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官兵手持鋼刀嘩啦一下把地痞和陳瑜全、紅花圍在了中間。
「怎麼回事呀?」隨著一聲問話,前面的官兵紛紛向兩邊退開,一群人簇擁著兩騎走上前來。
早有走在前面的軍官上前稟報︰「稟軍門,是地痞斗毆,死了幾個人,剩下的人被我們抓住了,請軍門示下
一個穿著麒麟補服的一品武官說道︰「照老規矩,先枷上帶回衙門,明日送順天府治罪說完他甚是謙恭的對著旁邊穿便服的一位青年說道︰「六爺您看這樣處置可好?」
那青年正是當今皇上的六皇子奕忻,跟他說話的是九門提督張景祥,是奕忻的包衣奴才,奕忻分管著兵部,為了顯得盡心辦差,他現在隔幾天就要帶著步軍統領衙門出來查夜。
听張景祥說完,奕忻「嗯」了一聲,他看著陳瑜全,問道︰「你是不是我四哥府上的陳瑜全呀?」
陳瑜全也認出了是奕忻,上前單膝跪倒,回話道︰「正是下官
奕忻問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他們當街強搶……嗯,我的干妹妹,我一時氣憤,殺了他們幾個
「你處事不明啊,他們雖然有罪,但不經過法司衙門,你私自殺人,還是有罪的
「哈哈,哈哈!」陳瑜全大笑起來。
張景祥生氣的喝道︰「大膽,你這是和王爺在說話嗎?」
陳瑜全道︰「下官並無輕慢之意,王爺說我處事不明,但如果讓我說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我陳瑜全今天有些喝多了,下手慢了讓他們跑了幾個,要照往日,他們一個也跑不了他的一番話,把在旁邊衙門的官兵都听愣住了,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狂放不羈的人,心中不禁暗暗贊嘆。
張景祥還待喝罵,被奕忻用手制止了,他轉過頭對張景祥說道︰「把這些人送順天府,就定個互相毆斗的罪名結案
奕忻向前催馬走了兩步對陳瑜全說道︰「好男兒,我奕忻就是佩服這樣的男子漢!我府里現在缺人手,怎麼樣?願不願意到我府上當個侍衛總管呀?」
陳瑜全雙膝拱手道︰「謝王爺的好意,下官是個重情義之人,不忍遠離朋友,還請王爺收回成命。王爺要是愛我的話,還是借我一匹馬吧,我干妹妹腿受傷了,讓我送妹妹一程
奕嘆道︰「你有戀舊之心,我也不多說了,不過我是非常欣賞你的說完朝後一揮手,早有一個親兵牽過一匹馬。
陳瑜全叩謝奕忻後,牽過馬,先把紅花小心的扶上馬,自己一越而上,雙腿一夾,騎著馬飛奔而去。
看著陳瑜全的背影,奕喃喃道︰「蘇敏這個人不簡單啊,他不但自己的奇思異想層出不窮,連交的朋友都是這麼忠肝義膽,豪氣沖天,他日定是我們的心頭之患啊
張景祥問道︰「王爺既然知道他不會歸順我們,為什麼剛才還要說收服他的話呢?」
奕忻一笑,並不回答,反而問道︰「叫你找的人你找好了嗎?」
張景祥躬身答道︰「王爺放心,已經找好了,是山西太極刀的傳人,叫吳善保,現在在我手下任把總,我試過了,我手下的猛將在他手下連五個回合都走不到,那陳瑜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比武之日,就是他斃命之時
「可惜,可惜啦!」奕忻神色竟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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