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輕似墜入了一個飄渺虛幻的夢境.她覺得渾身輕忽不已.似浮在雲層中舒暢.又似身處花海般馨香.可是.她眨了無數遍眼楮.入目的還是那一片的白.
「你終于來了……」一道好听的女音在前面響起.
舞輕的心一震.她尋得聲音來源處抬眼望去.卻還是空無一物.她好奇地問︰「你是誰.」為何這道聲音會如此熟悉.
「我是冥音啊.主人……」好听的女聲此刻帶上了些許蒼桑.那聲線里的悲傷使得舞輕眼眶漸熱.
冥音.好熟悉的名字.難道她們以前認識嗎.舞輕心里充滿了疑惑.她不解地問道︰「我們……認識嗎.」
舞輕的話一問出口.一陣鳳鳴低低吟起.聲音里帶上了無邊的淒涼.片刻後.四周又寂靜無聲.
舞輕得不到回應.心頭隱隱焦急起來.她總感覺有些很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喂……冥音.你還在嗎.」舞輕揚了聲調大喊.回應她的卻依舊只有滿眼的白和虛渺的寂靜.
于是.舞輕不願再待在原地守株待兔.她抬起輕飄飄的腳向前走.卻發現.她直接就飄出了一丈開外.她心頭大駭地伸出雙手看了看.又胡亂模了模身體.直到確實自己的身體是溫熱的.她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還好.不是冰涼的鬼魂.她還活著.
只是.這到底是哪里.為何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地古怪.她是怎麼到這里來的.她記得.她在為皇後娘娘唱歌祝壽.之後……之後怎麼了.
腦袋傳來的劇痛使得舞輕緊抱住了頭顱.她一臉痛苦地搖了搖頭.直到疼痛減緩.她才又向前飄去.不.不能想.只要一想頭便刺痛難當.
她只得向前飄走.穿過縷縷飄渺的紗帳.她只覺得眼前場景一變.頭頂rela辣的太陽照在她的身上.刺激著她的眼眸.也溫暖著她的軀體.
舞輕緩緩閉上眼楮.伸開雙手.感受著清風的撫慰.耳邊听著小鳥的清翠歌聲.她只覺得心頭一陣輕松.
她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得入目的是一大片的桃樹.她不由一怔.這個地方好似恆山後面的桃林.只是.這里比之那個桃林還多了一份生機.
是的.生機.在恆山的桃林里.她只看得到滿眼的落寞和荒涼.而這里.卻似有著源源不斷的活力.在滋生.在成長.
忽爾.一道紅色的身影由遠處走來.舞輕似有所感應般抬頭看去.只見那抹紅色修長的身影逐漸走近.一張妖孽般的臉帶著幸福的笑意.他眼帶深情地看著舞輕.執著而又溫暖.
舞輕的心頭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這個人……竟是師叔祖無瑕.只是他比無瑕少了一絲蒼桑.多了一份女敕稚.
此時.舞輕才發現.她是想念師叔祖的.她的心頭有許多疑惑需要問他.這些時日他去哪里了.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還有……他過得還好嗎.
見得無瑕行至身前.舞輕扯了個好看的笑容.她揚起手揮了揮說︰「師叔祖.好久……」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無瑕卻抬步穿過她的身體.快速向前奔去.
舞輕瞪大了雙眼.無法至信地顫抖著手模了模豪無損傷的身體.軟軟地跌坐在地.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無瑕看不到她.難道她死了嗎.
想到這里.舞輕心里閃過害怕.不甘.悲傷各種情緒.她倏地快速站起來.轉身欲追著無瑕而去.卻怔忡在了原地.
原來她的身後趴臥著一只狐狸.那只狐狸與她夢中的是同一只.她記得它叫輕輕
它渾身毛發雪白.四肢卻帶著艷麗的紅.它被家族所棄.它父不愛母亦亡.它沒有家.沒有親人.它是狐狸輕輕.
舞輕看著它.心頭酸澀難奈.悲怮之情大起.淚水竟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那只狐狸似有所感應般.抬起冷漠的雙眼往她的方向看了看.隨即又垂首閉目.不理會在它身旁吱吱喳喳的無瑕.
「吶……輕輕.這次我幻化人形成功.你輸了.我只試了八百次.你說我這一輩子都無法長大.你看你看……這身材多修長.這胸膛多寬厚.還有……」桃妖顯擺地在狐狸身前撫首弄姿.不是露露胸膛拍拍腿.以證明給它看.桃妖長大了.
狐狸輕輕嘲弄地睜眼看了看他.狀似無意道︰「小妖精.你臉上現原形了.嘖嘖……好妖艷的一朵桃花……果然長大了.」
桃妖一听.忙慌手慌腳地往臉上模去.待得觸感是一片女敕滑肌膚時.才發現被這只狐狸給耍弄了.他騰地一下抓狂起來.指著狐狸吼︰「好你一只狐妖.就只知道戲耍我.我要跟你絕交.這里……你看當初被你咬的手印還在……我要還你一口.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狐狸輕輕看了桃妖手上那依舊明顯的牙齒印.心里一陣汗顏.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這只該死的桃妖.幾千年都過去了.竟然還給她保留著罪證.真可惡.
「你若還留著那牙齒印.老娘可真的要跟你老死不相來往了.」狐狸凶狠地磨牙威脅道.
桃妖怕把手藏在身後.他訕笑著模了模頭說︰「呀……明明昨天才用妖法除去了的.怎麼又出現了……輕輕呀.我們可是朋友呀.說老死不相往來.太傷感了……」後面一句.說得竟隱隱帶上了涼意.
狐狸抬眼看著他.見得他眼里顯現的悲傷.不由輕咳一聲道︰「小妖精……往後.你便叫無瑕吧……這副姿容.天下間.也只有無瑕兩字配得上你.」
桃妖听罷.眼里瀲灩一片.他定定地看著狐狸.忽爾伸手撫弄她頭上的毛發.夸張地笑道︰「哇哈哈……桃妖終于有名字了.只是……小狐狸精.這無瑕兩字會不會太素靜了.真的適合我.要不要另外再取一個.」
狐狸直接賞了他一記爪子.嫌棄地斜了他一眼.惡聲道︰「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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