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宮後,舞輕和陌離宵的關系徹底變僵。
舞輕為了躲避陌離宵,每日醒來便往百花樓趕,跟紫荊學習琴藝,把侍衛的職責拋諸腦後。
而紫荊,在忙于籌備花魁大賽的同時,也抽了時間教他,一時間,百花樓中謠言四起,都說這個俊朗少年是紫荊的入幕之賓,舞輕也不甚在意,埋頭好學的她忽略了紫荊那明眸生輝,暗藏情愫的雙曈。
這日,舞輕照常一早便來到百花樓,守門的阿瞞堆滿笑意地上前道︰「小爺,您來啦!」
舞輕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便徑直往後院走去,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奇怪為何阿瞞會待她如此恭敬,後來听紫荊說,原來那日她走後,百千媚曾囑咐,日後她來百花樓,可以任她通行。
一時間,舞輕對那個妖媚的女子多了份好感。
雖然古箏難學,但是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只要想要做的事,無論多難,她都要努力去做到。
舞輕剛走到紫荊的廂房門口,便見得她正面向門口坐在梳妝台前,她低頭垂眼,一手撫在臉上的傷疤處,神情痛苦淒涼。
「紫荊姐姐,你怎麼了?」舞輕快步踏進廂房,站在紫荊身前看著她。
紫荊聞聲抬頭,見是舞輕,她本就泛紅的眼眶剎時滀滿淚水,她看著舞輕良久,才緩緩出聲道︰「小爺也覺得紫荊這傷疤丑陋吧……」
舞輕聞言一呆,原來她是在意自己的容貌。
「姐姐本就國色天香,何來的丑陋一說?」舞輕出聲安慰道。
紫荊苦笑了一下道︰「小爺莫再安慰紫荊了,自那日燒傷後,這傷疤就似一道丑陋的蜈蚣,佔據了我的臉,腐食了我的心……」
「紫荊姐姐……」舞輕下來,扶著她的雙肩問︰「是不是她們又欺負你了?」
紫荊含淚看著舞輕,忽爾撲入她懷中,哽咽著說︰「小爺……她們說的沒錯,這百花樓中早已沒有了我的位置,明日的花魁大賽,我已沒了參加的資格……」
舞輕拍了拍紫荊的背,剛要出聲安慰,卻被外頭一陣罵聲擾得回過頭,卻見小丫頭小燕子手里端著一盤水果,嘴里卻在罵罵咧咧︰「氣死我了……小姐,那些賤蹄子竟然敢在背後說你壞話……啊……小姐……」
小燕子踏進廂房,見得自家小姐正投在那小爺的懷里,心里一訝,差點沒把手上的果盤給摔了。小姐真是好樣的,這就開始展開柔情攻勢了,呵呵……看來好事將近了!
舞輕見小燕子頭發松散,衣襟不整卻還徑自傻笑的樣子,不覺好笑,這丫頭看來跟別人干了一架才回來的。
紫荊不舍地由舞輕懷里起來,這小爺的肩膀雖然消瘦,卻溫暖得令人貪念。繼而看到紫荊一副狼狽樣,不覺輕斥了一句︰「小燕子,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跟她們作對,你總是不听
小燕子扁扁嘴道︰「要不是她們說得太過份了,奴婢能跟她們吵起來嗎?」
紫荊無奈地垂下頭,眼里淒涼一片。
舞輕看著紫荊那半面傾城的臉,心里一陣難過,忽爾,她腦里靈光一閃道︰「姐姐房里可有顏料?」
「小爺可是要作畫?」紫荊不解舞輕為何突然向她要顏料。可也隨即起身,往案台前抽去,在暗格里抽出一排各種色彩的顏料。
舞輕忙走過去,看著那些顏色鮮艷的色彩,執起毛筆,輕輕沾染。
舞輕看著紫荊笑了笑,便要用筆往她臉上靠。紫荊反射性地退了一步,不解地問︰「小爺這是要作何?」
「姐姐,把臉靠過來,輕歌給你錦上添花舞輕嘿笑了一下,繼續執筆向她湊去。
紫荊心下疑惑,卻也不再動,任由舞輕在她臉上細細描繪。
小丫頭燕子也一副好奇的樣子,走近了細看,這小爺到底要在小姐臉上畫什麼?
隨著一朵嬌女敕欲滴的花朵兒逐漸成形,小燕子的眼里閃出一抹驚奇的光,這小爺竟在小姐臉上畫了一朵紫荊花,花兒有四瓣,粉女敕帶紫,堪堪遮住了小姐那道丑陋的傷疤。
此時的小姐竟平添了一抹盛放的嫵媚,小燕子心里一陣感嘆︰小爺的手還真巧。
「好了……紫荊姐姐,你過去看看吧舞輕放下毛筆,扶著有些發愣的紫荊,往梳妝台走去。
紫荊看著菱花銅鏡前的自己,眼里又蓄起了淚意,她抬起有些顫抖的手,緩緩撫上左臉。
舞輕忙抓住她的手道︰「姐姐別踫呢,好不容易畫好的,可別弄花了……」
紫荊側過頭看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把投入她懷里道︰「小爺……謝謝你……」
舞輕被抱得一愣,她的腦海泛起紫荊的笑容,忽然覺得心里怪怪的,卻又不得這怪異之感從何而來,只得輕拍了拍紫荊的背,一臉尷尬地對著笑得曖昧的小燕子笑。
紫荊窩在舞輕懷里,心里甜絲絲地,她鼻里全是少年身上的體香,那似幽蘭般的馨香令她著迷。可是,小爺身上的香味怎麼竟似女兒香氣般?
舞輕輕輕推開紫荊笑了笑,想跟她說自己的女子身份,卻又有所顧忌,最後只得抓了抓頭問道︰「不知姐姐作好大賽的準備了沒?」
紫荊撫了撫臉頰,又見到舞輕一臉的期待,不由堅定地點了點頭,就算這次大賽的結果是落敗,她也決定全力以赴。
舞輕好奇地問︰「姐姐準備了什麼才藝?」
「秘密!」紫荊神秘地眨了眨眼道,「明日定當讓小爺眼前一亮!」
「不,是讓百花樓的賓客們眼前一亮,紫荊姐姐,輕歌知道你定能征服他們的眼球,再次奪得花魁稱號!」舞輕鼓勵地看著紫荊。
紫荊心里一暖,不由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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