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輕冷哼一聲道︰「爺難道要強迫一個花樓女子?」
陌離宵輕嗤一聲說︰「女人,膽子倒不小……」
舞輕不再說話,只是期待陌離宵能就此放過她。
牡丹閣里一陣靜謐,夜里的涼風透過紗窗吹進來,拂過長長的簾幔,帶著寒意,刺人心肺。
壁虎忽然推開門急匆匆地走進來,伏在陌離宵耳邊低語。
本還在悠然喝茶的陌離宵听完壁虎的話,臉色瞬間緊繃,他突地站起來,風也似地離開。
舞輕見陌離宵忽然走了,心里雖輕了口氣,可也疑惑究竟發生了何事,使得他如此匆忙,她由屏風後出來,想著男子裝扮的衣裳還留在紫荊房中,忙借著樓里的混亂嬉鬧,下了樓溜進紫荊的房間。
剛服了藥的紫荊躺在床上,見得舞輕進來,對她露齒一笑道︰「輕歌,謝謝你……」
舞輕微愣了一下,隨即也對她露出一個笑容後,快速走向屏風後面道︰「姐姐,你別跟我客氣了,今後這百花樓中,其他姑娘也不敢再輕視你,我且換了衣裳就要回去了……」
紫荊見她語氣隱帶焦急,不由擔心地問︰「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舞輕換好衣裳出來,走到紫荊床前道︰「爺好像有急事,我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來舞你!」
說完,舞輕轉身要走,卻被紫荊拉住了手,她轉頭看著紫荊。
紫荊放開她的手,真誠地看著她道︰「路上小心,輕歌妹妹……」
舞輕點了點頭,快速由後門出了百花樓,紫荊看著她的背影,久久失神。
再說陌離宵一臉冷漠地出了百花樓,上了候在門口的馬車,卻不見那個少年的身影,不由寒聲問︰「輕歌人呢?」
壁虎坐在車架前回道︰「爺,他被那個小丫頭帶走後,就沒有出現過
陌離宵握了握拳頭,又松開道︰「不管他了,走吧……」
「爺……墨主安排的影衛臨時調去監視今府了……」壁虎垂著頭,眼里閃過一片寒意。
陌離宵沉思片刻才道︰「不等他了,走吧……」宮里那位生病了,無論如何他也要盡快趕回去。
「是……」壁虎應了一聲,嘴角卻扯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他揚起馬鞭,駕著馬車開始向宮駛去。
夜色如霜,寒風飛疾,月光清冷,沉寂無聲。
馬車走得極快,陌離宵斜臥在軟塌上,盯著窗外的目光沉如死水,那高位上的人雖年紀漸大,可是生病的次數廖廖可數,這次的病來得太突然。
他又想到不見蹤影的舞輕,一雙眸子更加幽深。
忽爾,一陣馬蹄聲在這寂夜里響起,聲音由遠至近,漸漸向馬車靠籠,圍成了一個圈。
壁虎猛地拉住韁繩,馬嘶聲四起,陌離宵眉目一冷,由輕塌上坐直身子,沉聲問︰「外面何事?」
壁虎掃了眼前面馬背上的黑衣人蒙面人,低聲道︰「爺,我們被困住了!」
「人數?」陌離宵的聲音依舊冰冷,他的唇輕輕斜起,露出一個狂妄的笑容,開始了嗎?
壁虎眼角微顫,他四下掃了眼道︰「爺,二十人……全是高手………」
壁虎的話剛說完,那原本還只是將他們包圍的黑衣人,瞬間全動了起來,他們高高躍起,手中的劍齊齊一致他馬車刺去。
壁虎向側邊翻身一滾,斜斜躲過黑衣人的攻擊,他滾落在一旁的草叢里,嘴角輕輕揚起,不出意外,車廂里的太子殿下會被利劍捅成馬峰窩。
然而,當那二十把長劍快要刺到車廂時,里面一陣氣息波動,只听得破木聲響起,一道人影箭也似地破車而出,堪堪躲過那致命一擊,他高高浮在半空中,看著那些黑衣人,嘴角露出邪惡的笑,他快速躍到一黑衣人面前,趁他驚訝不備,一把扼住那黑衣人的脖子,手上一用勁,只听「 嚓」一聲,黑衣人的腦袋便似無骨般垂在一側,沒了聲息。
壁虎眼帶驚悚地看著陌離宵,他只知道陌離宵曾習過武,卻不知其功夫如此高深,他眼里布滿陰霾,自腰間掏出一小笛子,無聲的吹了起來。
陌離宵開始了殺戮,好久沒有如此大開殺戎,連他都快忘了上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只知道,那年由死人堆里爬出來,進了墨閣,在那里,他學會了殺人,也學會了這世上的冷血無情。
漆黑的夜染上了血腥味,給這份安寧的土地帶來了溫熱的灌溉。
陌離宵赤手空拳與這些黑衣人打纏在一起,他那襲銀色錦袍被血跡所沾染,他的手上,背上被劍傷所劃,絲絲鮮血滲出來,他卻似無所覺,一手硬挑開身側黑衣人的劍,另一手化掌風為利刃,直取黑衣人面門。他一邊不斷躲閃,一邊不斷攻擊,如此不平等的戰下,他了結了五個黑衣人,可他身上也狼狽不已,一身錦袍破敗不堪,背上,手上血紅一片,幸好,傷口都不深。
壁虎盯著激戰中的陌離宵,嘴含諷意,這阡陌國的太子一死,那些皇子之間的戰爭會更激烈,一個年邁的皇帝,內戰的皇子,哼……
可是,當壁虎看到那抹縴瘦的身影飛躍而來,執劍殺敵的少年時,他的臉變得扭曲,他緊握著拳頭,心里一陣冰涼。
該死的……他來的還真快,只是,就憑兩人想要戰勝,只怕也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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