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國的邊境下起了飄渺的大雪,漆黑的深夜里,四處被積雪裹上銀裝,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阡陌**營,一個個帳蓬被寒風吹拂,卻異常堅固地穩扎不倒。
本就睡得不甚安穩的十八忽覺胸口一陣悶痛,他睜開一雙星夜般的眸子,緊皺著眉頭撫住心窩處,由床塌上坐了起來。他一頭墨發垂直而下,映襯著他那張精致的臉,如畫風景,妖孽俊美。
十八不解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是怎麼回事,他下得床來,披上銀色斗蓬,掀開帳篷的帳簾,緩步走了出去。
天上的雪花不斷飄落,星星點點落在十八的肩上,給他添上幾許銀花。
他來到軍營已有幾日,對現在面臨的局勢也有幾分了解,豐離國國主對阡陌國唾已久,這些年雖表面上保持著平靜無相爭的跡象,但暗地里卻沒少做手腳,而近日里,豐離國內更是大肆招兵買馬,增強與陌離國交界的邊境軍營的兵力。
雖兩國暫時沒有打起來,但估計距離戰爭不遠。
十八揚唇笑了笑,今川要當上狼騎將軍,而他,只能輔助他,只為有一天,能為那個女子奪回國土。他說過的,這一世絕不能再讓她受傷害。
十八整想得出神,忽然,他的手腕一陣疼痛,只見紅光一閃,一串粉紅色桃花狀的手鏈憑空出現,緊緊地陷入他的皮膚,帶出一道深深的紅痕。
十八心里大驚,這手鏈是他抽了精魂煉成的,每顆珠子里都注入了他的妖力,他明明將手鏈贈給了輕歌,怎麼又回來了?要知道,除非是被所戴之人所丟棄,否則,鏈子是不會回到前主人手里的。
輕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連手鏈都丟棄了,而且,剛剛鏈子圈上他的手腕時,他明顯感覺到珠子里的妖力變強了。
十八用手輕撫手鏈上的珠子,一雙眼楮帶上了焦急和擔憂,他的手緊握成拳,望著遠處的積雪,臉色微涼。
他忽地猛一轉身,抬腳就往馬廄處走,迎面卻撞上剛由帳篷里出來的今川。
今川見十八行色匆匆,不由拉住他出聲問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十八停下腳步,他看了今川一眼道︰「我要回皇城
今川緊皺了下眉頭,不解地問︰「理由?」
「師兄,十九恐怕遇上危險了,我要回去看看!」十八說著,又抬步要走。
今川忙緊拉著他道︰「你怎麼知道她有危險的?」
十八動了動嘴唇,終是咬了咬牙,低頭不語,告訴他自己是妖?他會相信嗎?
「十八,師兄知道你擔心十九,我也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可是,男兒志在四方。既然來了軍營,不作出一番成績回去,豈有臉面去面對十九?」今川鄭重地說完,輕拍了拍十八的肩膀,往遠處的茅帳而去。
十八聳下雙肩,低垂下頭盯著腳下的積雪久久,他的雙手死死握緊,以此來抑制自己那狂奔的沖動。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微微泛白天空,他露齒苦笑,十九,你會沒事的吧?你會等著我回去的?對吧?
他又想起前世,想起那只狐狸,至今他還在想,如果那時,他不與她打賭,如果那時,他不禁了她的法術,如果那時,他不離開恆山,是不是,是不是他們還能幸福快樂地在一起?他還是那只叫無瑕的小桃妖,而她還是他的狐狸輕輕。
一切悲劇是不是就不會上演?他的眼眶泛起紅光,他閉了閉雙眸,一滴清淚隨著雪花一起跌落,墜入積雪里,無影無蹤。
皇城的早晨一如既往地熱鬧,皇宮里,勿離宮門口,小苑子焦急地左顧右盼,他的神情憂愁地似要哭出來般。
空氣中一道黑色修長的身影浮現,他看到小苑子一臉苦瓜相,不由出聲調笑道︰「小苑子,你再悶著一張臉,天上的鳥兒準賞你一坨屎做早點!」
小苑子听得聲音,如見救星般抬頭喊︰「墨主,你總算回來了!殿下……殿下失蹤了……」
墨兒一听,快速掠到小苑子身前,抓住他的雙肩問︰「你說什麼?」
「昨兒個殿下沒回宮,也沒叫人回來囑咐在外留宿,墨主,小苑子好擔心……」小苑子說著說著,差點沒掉下淚來。
墨兒一雙鷹眼微沉,他還未說話,便被一道錯亂的腳步聲吸引了目光,他轉頭看去,只見壁虎一身狼狽地由宮外跑進來,向的左臂鮮紅一片,看來受傷不輕。墨兒心里隱隱閃過不好的預感。
壁虎跑到兩人身邊,一邊流淚一邊說︰「墨主……殿下……殿下遇刺了……下落不明……」
墨兒銳目一掃,他咬牙道︰「護不好主人你還敢回來……殿下若有不測……壁虎,你也不能獨活說完,他隱了身形,消失在原地。他要召集墨閣的人,去尋找太子,現在,要抓緊時間找到人。
該死的,才調走暗衛一夜,便發生這樣的事情,殿下,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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