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顧林的喊聲,危慕裳這才仔細看去,剛才被司乃她們驚恐的反應吸去視線,她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環境。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頭,有男有女,人數多了一大半,為首的自然是祁覆,再看地上堆了幾堆明顯不是她們撲捉的各種飛禽,危慕裳明白他們是跟她們一樣出來加餐的,不巧撞上了而已。
听見爭吵聲,祁覆前危慕裳一步趕過來,各自審視中,直到危慕裳和顧林出現,祁覆才明白這是三班的隊伍,他就說哪個班的女兵這麼大膽,看到危慕裳他就不奇怪了。
「你……」危慕裳唇剛張開想跟祁覆說什麼,就被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打斷。
大冬天的,河里的水都冒著寒氣,淳于蝴蝶竟然站在水里跟一名男兵打斗在一起,濕透了下半身。
「讓你丫跟姐搶地盤,看我不削你!」見是危慕裳回來,淳于蝴蝶轉回頭繼續打,邊打邊喋喋不休的咒罵。
同樣站在水里的余北一邊阻擋回擊,一邊反駁著︰「什麼你的地盤?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先來後到你懂吧!」
「去你的!姐說這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丫滾蛋!」
兩人在水里你一拳我一腳,毫不客氣的攻擊著對方。
「講不講理你!你……」
見他們在水里仍糾纏不清的打斗在一起,危慕裳算是听明白了,搶地盤呢這是。見那名男兵抬手就要擊向淳于蝴蝶,當下上前幾步右手一伸冷喝道︰「那誰,你給我住手!」
跟女生也能打的這麼歡樂,看也不是什麼好鳥。
「啊……」被危慕裳手里直溜溜一捆蛇指著,余北被嚇的不輕,腳步踉蹌後退卻被水里的石子一拌,‘噗通’一聲摔倒在冰冷的水里。
「你!你……」剛才被人群擋著,他沒看見危慕裳手里的蛇,這下明晃晃的擺在眼前,余北著實驚了一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蛇了。
河流雖然僅到膝蓋部位,但余北摔下去瞬間就濕了全身,倒在水里仰著頭第一反應卻不是站起來,指著危慕裳雙腳仍在往後蹭。
「蛇…那麼多蛇…你想干嘛!」冰冷的河水凍的余北心都涼了,哆嗦著唇質問著危慕裳,可她舉著蛇就站在岸邊,余北別說上岸了,腿軟的連站都愣是沒站起來。
見他反應如此之大,危慕裳微眯了眯眼,看來蛇對這男兵的震懾作用頗大,這男兵長得圓頭圓腦的甚是可愛,標準的正太一枚,但卻是個跟女子較勁的男人,白白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哈哈……原來你小子怕蛇啊!」淳于蝴蝶若有所思起來,雖然她惡心山鼠,但她對蛇沒什麼感覺,見余北這番狼狽模樣,可比自己跟他大戰三百回合還要爽,當下拽過危慕裳手里的蛇一把扔到余北身上。
「別……」被淳于蝴蝶奪走手上的蛇,預感到不妙的危慕裳連忙出聲制止,卻晚了一步。
「啊!啊……」
花花綠綠的蛇瞬間潑散開向直飛自己而來,余北瞬間慘白著臉驚叫起來,恐怖刺耳的驚叫聲驚得林子鳥兒振翅亂飛。
「哈哈……」余北害怕的神色卻取悅了淳于蝴蝶,站在水里花枝招展的燦笑著,心里暗自罵道︰讓你跟我搶地盤,姐不發威你真我是花蝴蝶了!
面對撲面而來的六七條蛇,余北的反射性動作是一手捂著臉,一手飛舞著想揮開丟向自己的蛇,指尖踫到蛇身特有的滑膩冰冷觸感,令余北更驚恐了起來,眼一睜就見無數條蛇飛到自己身上︰「啊……走開!」
余北像失去理智般,一邊撥開身上的蛇一邊想起身,慌亂中蛇沒撥開人卻摔了一跤又一跤,驚恐的尖叫更一刻也沒停過。
除了淳于蝴蝶,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敢笑,瞪著眼驚訝的看著淳于蝴蝶的惡作劇,對于害怕蛇的人而言,看到有人被如此戲弄,估計沒人笑得出來。
「走開!走開……」捆成一把的蛇已經被余北甩的散了開來,有的飄在水里,有的被他甩上岸,余北爬起後嘴里不停念叨著走開,身上已經沒蛇了,雙手卻像著魔了般飛舞著。
危慕裳一把抓住被甩的迎面飛來的青蛇,看到水里的蛇剛想踩進去拾取,轉瞬想到這是冰冷的河水便朝淳于蝴蝶道︰「淳于蝴蝶,趕快把蛇揀起來!」
反正淳于蝴蝶已經濕了,她就不下去蹚這冰水了,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蛇,她可不想就這麼打水漂了。
淳于蝴蝶的笑聲不知何時停了,有些錯愕的看著瞬間瘋狂起來的余北,她沒想到余北這麼怕蛇……
被危慕裳一喊,淳于蝴蝶才驚回神,動作迅速的撈起蛇,撈完發現余北仍恍惚的揮著手,看著他渾身濕透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淳于蝴蝶突然心虛起來,猶豫了一瞬,小聲開口道︰
「喂!你身上沒蛇了,都在這兒呢!」
說完舉起雙手的蛇,告訴余北她沒騙他。
听見淳于蝴蝶跟自己說話,余北反射性的看向她︰「啊……」
‘噗通!’余北看到她抓著蛇,跟剛才的動作相差無幾,以為她又要將蛇扔向自己,還未平復的心髒接著顫抖起來,慌亂下又摔在水里。
見余北又摔了下去,淳于蝴蝶一抖,連忙把蛇扔給岸邊的危慕裳︰她不是有意的,剛才她真不是想嚇余北……
看著余北這幅淒慘模樣,再加上他的正太臉,那副小弟弟般委屈、惹人疼的小樣直逼得淳于蝴蝶母愛泛濫,剛才的潑辣勁頭瞬間被她仍在了腦後。
「我手上什麼也沒有,你別怕淳于蝴蝶邊柔聲說著,邊小心翼翼的向余北走去,她賠罪還不行麼,她真沒想到一個男子漢也會這麼怕蛇。
「你……你別過來!」余北爬起一半的身體,看到淳于蝴蝶向他走來又跌了回去,現在的淳于蝴蝶在他眼里,就跟蛇一樣讓人害怕。
「蝴蝶你先上來見余北這般恐懼模樣,危慕裳喊道,河水這麼冷可別凍壞了。
兩人上岸後,被河水浸濕的軍服經寒風一吹,猶如針刺般冷刺進肌膚。
看著地上幾堆野味,又瞟了眼冰冷的河水,危慕裳心生一計,緩緩向祁覆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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