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滑離地面,很快就沒入滾滾車流中。鐘明軒從後試鏡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微微蹙起眉頭,她好像心事重重的。他不說,他亦不會勉強,時間在兩人的沉默中過去了十分鐘。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鐘明軒狐疑的看著她嚴肅沉靜的臉色,出口的話極輕。
「你背上的傷疤什麼時候有的」?
「我背上的傷疤」?鐘明軒語氣上調,顯然沒料到她的問題會是這。
看著她不變的神情,他微頓了幾秒,然後不緊不慢地說著。
「記不清楚了,可能是以前不小心劃到的吧」!沒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簡單,輕描淡寫的語氣讓縴紫研心里不由的一抽,淡淡的失望隨之劃過心髒的地方,瞬間一陣冰涼從腳底緩緩而升直達全身,頓時那點微不可見的希望也被徹底打回原形,渺茫的前路黯然無光,一片慘淡。
車里很靜,鐘明軒一如既往地開著車子,並沒多想什麼。路上皆是下班匆匆回家的人們,一個個風塵僕僕,迎著落日的余暉,臉上卻帶著回家的安心和放松。縴紫研看著窗外的一切,統統那麼陌生,樹上的葉子茂密如蔭,沒有一絲的風,悶悶的猶如她此刻的心情。
半響的沉靜,鐘明軒終于覺得有些不正常了。于是在紅綠燈時隨著前面的車流緩緩停下來,扭頭看著她,眼中略帶著絲絲擔憂。
「怎麼了」?
「呃」?縴紫研茫然,對上他溫柔的眸子,才慢慢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停了,她還不自知。
「啊,我沒事,到哪啦」?慌忙拾起心虛,強裝鎮定的努力掩飾陡轉而下的情緒,勉強擠出一絲歡笑。
「你住哪」?鐘明軒一直沒問過她,今天趁著送她索性就能知道了。
「公司宿舍」簡單的四個字就道出了地址。
「那邊還有人在住嗎」?顯然縴紫研的回答有點出乎他意料了。
「有」,她回答得很快很機械。
鐘明軒剛想張嘴,一聲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想說出口的話。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眸子微微一暗,眨了幾下,看向旁邊的縴紫研,他直接掛斷了。縴紫研不明白他為什麼沒接電話,略帶疑惑的看著他線條分明的臉部輪廓。
「前面路口就到了」她收起疑惑,眼楮看向前方。
「好」!有點堅硬的唇角輕輕吐出一個字來,臉上散發著淡淡的失落,接下來的幾天就見不到她了。
很快,縴紫研向車里的鐘明軒道別後沿著路邊的人行道向前走去。看著她孤單有點蕭條的背影鐘明軒心里一陣難受,她的人生到底經歷了什麼,使得她不願向任何人打開心扉,寧願把自己包裹的那麼緊,那麼深。他好像對她的一切都不了解,最基本的相處不是從了解開始的嗎?
他什麼都不了解,什麼都不知道,連她最基本的信息都沒去看過,盡管很想見到她,可是卻什麼也沒做,沒有行動。他有點懊悔了,自己怎麼突然變愚鈍了。這不是他的風格,可為什麼偏偏沒拿出行動呢!自己在猶豫什麼,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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