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一雙眼楮睜大,里面似乎有著無限的話語,她撫模著努大海的臉龐道︰「我能夠理解的,我知道你對雁姬的愛,我能感受到那真摯的感情之後她不再說話,只是痴痴地望著努大海那張上了年紀的馬臉,鄭重的點點頭。
走到努大海的書桌前,新月拿起筆,把紙鋪好,雲娃自然是上前替新月磨墨,新月在紙上寫下了短短的兩行字,才淚眼朦朧的看著努大海,離開了書房,努大海上前一看,紙上寫著︰「有緣相遇,無緣相聚,天涯海角,但願相憶!有幸相知,無緣相守,滄海月明,天長地久!」(話說不愧是nn寫的詩,果然不押韻啊口胡!)
努大海把短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口,覺得那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塊烙鐵,燙痛了他的五髒六腑。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象,雁姬通過一幅畫自然是無法得出如此「詩意」的結論的,自然對他們的做作嗤之以鼻。
明明就已經按捺不住了,偏生要裝矜持,不過裝矜持也好,省得連累整個將軍府。而努大海在這樣的打擊下,開始變得恍惚,他想要為了雁姬對他的愛而不再娶妻,而新月又讓他無法把持,每天看著她幽怨的眼神,努大海都想把新月保護在自己的懷抱中。
直到新月被賜婚,努大海才發現自己對這個事實是有多麼的痛不欲生,新月被指給了驥遠,他的兒子,三年除服後就嫁。這是他從未想象過的情景,也是雁姬考慮到的最糟糕的情況,在這樣的情況下,努大海選擇了逃避,他要逃得遠遠的,他自告奮勇去迎擊十三軍。
雁姬此時在密室中已經完全沒轍了,她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她沒有想到在驥遠要為她守孝三年的情況下太後還會把新月指給驥遠,這怎麼可能。她原想著驥遠要守孝三年也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娶新月,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更讓雁姬擔憂的是驥遠的態度,她原本以為驥遠對于新月的愛慕不過是因為從沒見過這般柔弱的女子,一時有些新鮮感罷了,時間久了就自然而然的淡了,沒想到驥遠對新月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刻,看著被指婚的驥遠已經徹底陷入狂喜中,雁姬不由口中苦澀。
努大海前往巫山迎擊十三軍,然而出征的理由卻和曾經完全不同了,他只是為了逃離這個讓他無法和所愛之人廝守的傷心地,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無法平靜的面對間接搶走了他所愛之人的兒子,帶著這樣復雜的思緒,努大海上了戰場。
這是一場危險的戰斗,即使是努大海也無法抵御十三軍的攻擊,尤其是在他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戰斗的情況下,敗勢明顯,就連京城都知道努大海即將戰敗了,而為愛不顧一切的新月自然也是知道了。雁姬原以為她已經充分體會了這兩個人的不靠譜,沒有想到她還是太女敕了。
那新月給太後寫了封長長地信,信中的內容不外乎她對她的天神的愛慕和他們之間淒美的愛情,最後外加一個抱歉,之後新月就果斷的婬奔戰場了。這姑娘膽子果然大的驚人,雁姬都不得不承認她沒有這份瘋狂和腦殘,而那姑娘竟然也就這麼跑到了巫山。
巫山上的努大海正打算自刎,畢竟他打了敗仗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然而更丟臉的事情還在等著他,原本勸阻他不要自刎的屬下在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時臉色徹底變了,那是一個尖銳的女聲,在山谷中回蕩︰「努大海,我是新月,我來了,努大海
原以為努大海要覺得惱羞成怒的雁姬坐在木椅上悠閑的吃著小點心喝著茶,這段時間這些腦殘的故事看多了雁姬也淡定了,反正出不去,就當成戲來看也不錯,畢竟他們總是能夠出人意料,然而這次的發展讓雁姬直接把嘴里的茶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神展開,努大海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覺得丟人,而是感動的沖向新月,然後兩個人感動地抱著滾山坡。看著那兩個不要臉的當中擁抱激吻的家伙,雁姬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尤其是新月都已經嬌喘連連了,衣服也不整齊,這都能當活看了他們還沒有自覺麼。
看著走進帳篷的一對男女互訴衷腸,雁姬有種不忍心看下去的感覺,自己當初怎麼會跟這種人生氣,這樣的智商說他們是動物都侮辱了動物的智商。看著那兩個人說著他們要為了對方去死的話,雁姬嘲諷的笑了,這兩個人哪個都不會死,因為他們都沒有那個勇氣。
努大海自然不知道有人正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只顧抱著新月,痛苦的嘶吼,仿佛擔心周圍的人听不見一樣︰「對我而言,現在死比活容易!死了,一了百了,活著,要回去面對朝廷,面對家庭,面對各式各樣的難題,那才真正需要無比的勇氣!」
「或許,自殺並不是一種榮光,它說不定也是一種罪孽,一種怯懦,一種逃避。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誰也拋不開誰了,是不是?或許,我們應該接受一下考驗,去面對我們的未來。或許,生命是不應該輕言放棄的……如果你覺得我的生命可貴,同樣的,我也覺得你的生命好可貴啊!我們……」新月認真的,懷疑的問︰「一定該死嗎?可以不死嗎?」1
「好!讓我們活著來接受煎熬吧!讓我們一起來面對那重重難關吧!或者,這也是天意如此!新月,你要有心理準備,活下去,我們說不定會生不如死!會受苦受折磨!」2努大海深情的注視著新月,緊緊把她摟在了懷里。
之後的內容雁姬就沒有看了,畢竟非禮勿視,尤其是畫卷里還不是穿出年輕女人的嬌喘和中老年人的喘息,雁姬听著都覺得害羞,這兩個人就這麼在帳篷里胡來,但願帳篷的隔音效果足夠好,否則努大海剩下為數不多的士兵就可以一起觀賞活了。
雁姬突然不明白她以前正常的丈夫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沒有理智,就像一個急色的毛頭小子,看上去就像是被新月灌了湯,不過這些也已經不關她的事了,畢竟現如今的努大海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努大海的任何舉動都已經無法讓她情緒波動了,這大概就是放手。
她現如今唯一擔心的就是驥遠,她唯一的兒子如果知道了他的未婚妻和他父親有了私情,該會怎樣痛不欲生。回京的日子畢竟是到了,那對野鴛鴦也到了必須面對自己的行為的時候,努達海帶著新月回北京,是一件震動了整個京城的大事。
老子搶了兒子的女人,所有的文武百官,親王顯貴,以至茶樓酒肆,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件稀奇的「艷聞」。而新月,貴為一位「和碩格格」,竟然不顧「指婚」,不顧「禮教」,毅然為情,狂奔天涯,真是不可思議!3
雁姬坐在椅子上喝著香濃的茶水,不時那幾塊精致的糕點甜甜嘴,這種人真是把整個將軍府的人都丟了,不知道洛琳和驥遠的婚事要怎麼辦。雁姬就這麼看著一幕幕,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沒有辦法阻止,也只能旁觀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皇室竟然會如此荒唐,就因為這新月失貞于努大海,非但沒有讓新月終老佛堂,反而在把她格格的封號削了之後,因為努大海的嫡妻雁姬已死的情況下,抬舉她做了努大海的嫡妻,在她還未除服的時間就把她嫁了。
當然,新月之所以在還未除服的情況下就嫁給了努大海,也不過因為就連皇室都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荒唐,為了避免新月繼續給皇室丟人,所以就把她草草嫁了,大抵是指望借此讓留言逐漸平息下去。
這對新月來說倒真的是抬舉,畢竟她已經沒有了格格的封號,不過一介庶民,而努大海和新月臉上毫不掩飾的歡欣自然也說明了他們的態度。雁姬呆坐在封閉的房間里,如果此時自己依舊是努大海的嫡妻,難不成皇室要為了那新月讓自己下堂。
這樣的猜測開始在雁姬腦海中根深蒂固,她突然覺得自己死了真的是一件最好的事情,至少給那對狗男女和皇室讓了道,否則恐怕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坐在舒適的室內,雁姬猛然間出了一身冷汗。
那新月也是不知好歹,就這麼跟著努大海回了將軍府,努大海臉上完全看不出打了敗仗被懲處的頹態,新月也是紅著一張小臉。然而回到將軍府的瞬間,新月的臉就變得煞白,一雙美目含淚,柔弱的身姿搖搖欲墜,看上去倒是讓人憐惜。
雁姬皺起了眉頭,一回到將軍府神色立刻就變了的新月讓她覺得很危險,這個女人是打算做什麼,難道是想挑撥努大海和自己的兒女的關系,難道是為了在進了將軍府之後自己剩下的孩子能夠成為正經的嫡子嫡女就開始鋪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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