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與路 一五零章 殺魘破空

作者 ︰ 再墮輪回

「我要趁著此時,以陽骨之力將這化域的陰陽二極全部引出來。雖然是難得一見的奇景,也是森羅萬象的最大威力,更是鍛造陽骨的絕佳機會。所以你最好退遠一些,別來礙我的事

鬼哥從儲物袋中取出數顆金色珠子服下,說著張開雙臂,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但轉瞬之間便仰天縱聲長嘯,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從他身上迸發,向這浩蕩的森羅萬象之域散發。

風西靈听他語氣逐漸冰冷,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苦澀。待得他長嘯聲起,只覺附近的氣息都在顫抖,連忙掩耳急向遠處馳去。

鬼哥服下的,是當初從玄帝陵中帶出的八顆極陽珠。這八顆極陽珠是八塔陣靈為他凝聚,助他鍛煉陽骨之用,其中蘊含的極陽之力非同小可。

他一口氣全部服下,就是要以最強的陽骨之力,將這森羅萬象中的陰陽兩極牽引出來。

東西兩際的天海交接之處,各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強大的陰陽之力漸漸散了出來。不過多時,兩個漩渦之中光明大放,竟然是一輪紅日與明月同時從海面升了起來。但偏偏這森羅萬象之內還是被無邊的黑暗籠罩,仿佛無論如何也照不亮。

漫天繁星也漸漸黯淡下去,似乎這個世界之中,只剩下了這輪日月與鬼哥三者存在。鬼哥全身金光四射,身上的極陽之力竟然也在迅猛增強。風西靈在遠處只覺一股股熱浪將光影扭曲,漸漸有些看不清他的身影。

但就在此時,鬼哥的身影也隨著日月,同時向半空緩緩升起。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整個海面如同一張薄紙向天空卷起。當日月升上中天之時,這海面竟然完全彌合,將森羅萬象之地完全囊括其中。

無論向哪個方向,都能看見一望無際的汪洋。但偏偏當空之上,日月齊輝,星移斗轉,可透過這一切,仍只是彌漫一切的海水。憑風西靈的見識,一時竟然也不知該做何感想,只能抬頭怔怔的看著上方。

鬼哥閉目飄浮于半空之中,隨著日月同時臨近,他身上的金光也達到了鼎盛,如同最為耀眼的一顆金星。

但這只不過是表象,事實上他此時半邊身體熾熱無比,另半邊身體卻如墜冰窟。如此程度的陰陽之力,實是他生平僅見,就連當初的碧幽泉與九陽塔靈也遠不能比擬,絕非可以輕易承受。

若是他沒有入魔,絕不會做這種打算。可眼下他心中充斥的瘋狂,卻覺得寒的透徹,熱的痛快。他在不斷的汲取陰陽之力鍛骨洗髓之際,更在急切的等待日月的交融。可是這日月升至中天,雖然距離極近,但卻越來移動越慢,似乎竟隱約有了停止的跡象。

鬼哥剛欲再行牽引,但卻突然發現,陽骨已經開始了蛻變。在這輪紅日絕強的極陽之力下,鬼哥雖不斷的汲取,但血肉卻已經幾乎達到了一個極限。

要靠寒蠶王甲上散發的陣陣寒氣才能夠抵受,以免自己被這股無匹的炙熱燒成灰燼。而另一面明月的陰寒也如幾萬根透骨之針,刺得他面目一陣陣扭曲,反要靠天脈聖火才阻隔,才能不被生生凍斃。

莫說是他,就連趨避于極遠之處的風西靈,此時都有些抵擋不住這日月同輝所散發的威能。而鬼哥苦苦支撐,待到整塊頭骨全部化為透明之色後,即使入魔的元魂在飛速的產生魔念,其意念也幾乎消亡。正在這危急之時,一埋沉寂在神宮中的魂念之體立時走出,直接一步踏入心庭,與元魂融合為一。

鬼哥的魂念之體,是當年修煉魘殺術之時無意中結成的。此中只有極小一部分是他自己的魂念,另外的部分卻是全部由那張記載魘殺術的金葉所化。那是一股極其龐大的意念,始終沒有能真正為他所用。

因為當初白修羅就指點過他,他的魂念之體對于他的元魂來說,實在太過強大。這等魂念絕非他脆弱的元魂可以承受,最好在化成元嬰之後再與元嬰融合,才不致于出什麼亂子,可是眼下他卻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但這魂念之體與元魂一經融合,瘋狂的魂念便讓鬼哥有些神智失常,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引導陰陽之力鍛骨洗髓。而且他對外界的一切知覺,竟然也統統被切斷。而其元魂之中,立時多了一股無比混亂的記憶,只有一個聲音清晰無比。

「陰陽冕!這是我的!修羅聖皇寶位也是我的!慕容元朔,你這個亂臣賊子無恥小人!今日你盜寶奪國,他日必也離叛失位,被萬刃加身而死。我咒你受天魔之詛,死後受世人唾罵,陵寢受賊人掘盜,陰魂萬載不得安寧!」

鬼哥明知這記憶不是自己的,但卻不由自主的破口而出,一遍遍大聲辱罵。這等惡毒的詛咒與辱罵,似乎立即激怒了紅日與明月。

日月齊齊一陣顫抖,竟然立時迅速向他撞來。日月輪光如同兩把利刀般從他身旁掠過,卻出奇的沒有將他撕碎,但其身旁的空間卻是一陣陣塌陷破裂。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鬼哥竟然突然本能的恢復的了清明。赫然發覺自己竟然僅以靈氣,便在周身發動了魘殺之術,而且此術的威力絕對比以往親自施展要大的多,似乎將一片空間都生生殺滅了。

魘空術!

鬼哥早在修習魘殺術之初,就了解道魘殺術只不過是入門功夫,真正的魘道博大精深,修煉到最高境界,舉手投足間便可魘滅一片天地。但這等神通,還遠非他可以問津。

但就在剛才,他的身體竟不由自主的親自施展了一次魘空術。不但使得他避過了一次生死危機,更讓他無意之中窺見了魘道的真正威力,實是一次千載難逢的造化。

並且他隱約看見,在日月之影中,一根橫簪與帝王冠冕立時融合在一起,其下立時顯現出一個威武的皇袍男子來。

這皇袍男子的儀容,與先前施展森羅萬象拳者同為一人,至此鬼哥也猜到,此人便是當年的修羅王。但他的雙眼如同不受控制一般,玄冥刀帶著一抹碧綠的豪光直向皇袍男子馳去。皇袍男子雖只是虛影,但看似神智極清,非但不閃不避,反而任由這一刀洞穿了他的心口。

玄冥刀將虛空都撕開了長長一條口子,修羅王的虛影立時緩緩消散了。但其面孔之上,竟然露出了一副解月兌與釋然的表情,鬼哥似乎隱約之中听到了他的一聲嘆息。陰簪陽冕再次分離,一瞬之間,龐大無匹的陰陽之力同時沖入了鬼哥的身體。

鬼哥只覺耳際一聲轟然巨響,隨即便昏死過去。但風西靈卻遠遠看見,在簪冕相合之處,出現了一個如陰陽雙魚般的光圈。憑她的見識,立時認出那是一個傳送陣。剛才之事,她看的清清楚楚。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修羅王親自為他們指明出陣的道路。

不知何時,海面已經變得一平無際,森羅萬象之域也恢復了海天一色。紅日與明月緩緩回落,光芒卻頗為黯淡。但風西靈卻感覺的到,森羅萬象之域較之從前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數以百倍計的增強了。

漫天風雲起卷,極快將日月遮掩,天地間巨大轟鳴聲響成一片。一道道肆虐的雷電橫穿天際,海面更不斷的有大石巨礁浮出水面,千奇百怪連綿起伏的群山之影不斷升起,越來越高,似乎沒有盡頭。

風西靈猛一咬牙,發揮出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鬼哥身旁,抱著他一齊消失在傳送陣法之中。

武東初等三人勉力返回森羅大殿,個個狼狽不堪,眼前的景象更是讓他們驚呆了。

眼前的森羅大殿已經又變了一副模樣,金楹漆柱畫角雕梁,銅標銀匾翠屏玉燈,直如一間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的帝王宮殿。

大殿當央一尊巨大的玉像,是為一個皇袍男子按劍而立,略顯憂郁的眼神似乎在看著遠方。不但栩栩如生,且散發著無盡威嚴。而通向森羅萬象之域的通路,居然出現在了這玉像雙腳之間。

武東初等三人在這威嚴之下,竟然不得不屈膝而跪,再也站不起來,都是瑟瑟發抖。

但就在此時,鬼王古九陰一臉陰沉的當先踏入大殿。迎面而來的威壓立時使他呼吸一窒。他輕咦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像前叩伏的三人。

「好一個修羅王,這是要教咱們鑽他的褲襠嘛!」邵輕狂隨後而至,一見玉像兩腳間的光門,立時撇嘴。

與他並肩出陣的商九幽卻皺眉道︰「古老鬼,你跑的可真夠快。你就不怕這群小輩暗算我?」

但他話音剛落,背後一個雄壯的聲音便冷笑道︰「堂堂冥帥商九幽,原來是這般的卑鄙之徒,也怪不得你無常教落得這般下場

商九幽轉頭望見平不死與侯不活均是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由笑道︰「商某只是怕二位有所誤會,認為商某也想染指陣器,這才先走了一步而已,平道友何必如此動氣

侯不活陰笑道︰「我等已竭力拖住陣靈,商兄閑人一個,卻抱頭鼠竄,這可也真教人費解

鬼王冷冷道︰「既然見到了陣器,還敢說此大話。看來大衍門也著實沒什麼人物了

平侯二人都對商九幽虎視眈眈,但鬼王這一句話卻是立時打消了他們動手的念頭。二人都知鬼王深不可測,但此時听他冷嘲熱諷,顏面上卻是有些掛不住了。

邵輕狂淡淡笑道︰「二位稍安勿躁,那件陣器名為天鼓木魚,可是一件神器。沒有元神修為,還是不要打這個主意了。若當真引動了神力,那可是有些不妙

平侯二人不禁聞言色變,這才明白為何眾人千辛萬苦靠近了陣器,而鬼王等人卻相繼退走。可這神器木魚之事,雲北雁居然從來沒有說過,著實讓二人心下有些不安。眼見雲北雁等人相繼出陣,二人不禁齊齊將目光轉了過去。

雲北雁微笑道︰「邵兄說的一點不錯,這件天鼓木魚,是為當年釋宗十聖大德之首天訟大師的法器。憑我們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收取。我等能看上一眼,已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若是激響了十訟大雷音心經,恐怕大伙就沒這麼容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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