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利帶著希夢走回浮若殿客廳,見沒有外人,凱利問道︰「為什麼要和苔碧斯動手?」但他似乎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
「你心疼了?」希夢一點兒也不想听到這個名字,「你心疼去找她啊!」進入暴躁模式的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其實,被珀斯特逼婚,煩躁的不止是戈亞,還有她。
凱利知道她在意自己和苔碧斯之前的事,但沒想到自己關心她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在關心苔碧斯,還是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他耐著性子向希夢解釋︰「希夢,你別這樣……」
「那你們想讓我怎樣!你們想讓我去諾克斯星我去了!你們不想讓我回來我就呆在那里!你們想讓我回阿利達來我又回來了!我都這樣了你們還想怎樣!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做!我不是你們的傀儡!」
希夢 里啪啦地說完這些連她自己都覺得瘋狂的話,這些天來的壓力和各種對自我的欺騙仿佛都想要在這一刻宣泄出來。消極的感情像沖出了決口的河堤,涌上了一覽無余的平原,連綿不斷。
眼淚,不自覺的從她的眼角流下。希夢甩開凱利的手朝浴室跑去,鎖上門,水聲嘩嘩的響了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在水里泡過了。
凱利听她說完這些話,心里也是很難受,他沒有想到希夢對這些事忍了怎麼久,也一直不知道老是在自己面前笑逐顏開的希夢心里會有這麼多事壓著。他跟著希夢走去浴室,卻被鎖在了門外,任由他怎麼叫門,里面的希夢都是視若罔聞。
「希夢?」凱利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希夢了。他以為,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已經足夠了解希夢了,他知道她喜歡美味的食物卻每次都吃得不多。他知道她經常口是心非,他知道她是一個有些情緒化的人,他還知道她喜歡新衣服和新的包包……
但他從來都不知道,她還一直都積郁著這麼多的負面感情。
凱利的聲音漸漸在門外消失,沒多久,茜茜在外面喊道︰「殿下,我可以換進來嗎?」茜茜說完,想到希夢可能還不想見凱利,補充道︰「就我一個人門在希夢的遙控下打開了鎖,茜茜拿著給希夢準備的睡袍拉開一小條縫隙走了進來。
希夢看見她身後果然沒有人。心里一陣失落。冷靜下來後,想起自己對凱利說的那些話,希夢也有些後怕。茜茜見她對門外有一絲期待。知道她是在等凱利,轉身關門道︰「別想了,就我一個人看到希夢又想潛進水中,她補充道︰「卡萊爾殿下現在一個人很煩躁的坐在客廳里呢
希夢的眼楮在水中慢慢睜開,魚尾在水中輕輕搖擺。像是她不安的心。茜茜放下睡袍向希夢說道︰「殿下,我覺得你可能是誤會卡萊爾殿下了,他一直都在殿中,除了和我們一起去過公爵府外,沒有出去見過任何人,包括之前進來的苔碧斯
凱利在希夢這邊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去找茜茜,讓她進去和希夢談談,希望可以讓希夢解除對自己的誤會。他也知道浮若殿外面圍著一圈名媛。怕希夢誤會些什麼,他一直都躲在內殿誰也沒見,卻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希夢從水中探出頭來,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水珠,緩緩道︰「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對他發脾氣?」茜茜以為是希夢誤會了凱利才會那樣。
希夢將整個臉埋進厚實的毛巾中。像是更加煩躁了︰「我不知道……」她停了會兒,眼神望向茜茜仿佛被遺棄的小狗︰「我只是不想再裝下去了。不想再裝得我好像一直很開心的樣子……」越說,她的聲音越輕。
希夢還記得,珀斯特告訴她要和凱利完婚的消息,是在她和納特莫名其妙分手後的第三天。她還記得,第二天,納特就請命去了那條最危險的交火線。她還記得,無論她怎麼給納特打電話都打不通。她還記得,那天上午听到凱利與苔碧斯酣戰。她還記得,自己被戈亞強行留在了諾克斯星當人質……
她似乎一點自由都沒有,她的一切劇情都被別人書寫好了,而她,只是一只提線木偶。沒有自主權,即使機會就在眼前也還是沒有能力把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繁華逝去卻無能為力。
「殿下,你去給卡萊爾殿下道個歉吧?」茜茜向希夢提建議道,畢竟希夢和凱利冷戰的話,整個浮若殿的人日子都不會好過。
希夢看了看茜茜,覺得婷雅不在了,她似乎也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茜茜給希夢準備好浴巾後走出了浴室,她知道希夢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茜茜撤去了浮若殿里所有的侍女,希夢從浴室走出,看到凱利果然一個人失落的坐在沙發上。希夢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真的失言傷到凱利了。她躡手躡腳走到凱利身邊蹲下,抬頭看到了凱利落寞的眼神。
「凱利……」希夢緩緩開口,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凱利說,該和凱利說什麼。凱利看向她,一言不發,不知道他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已經覺得兩個人無話可說了。
希夢先道歉了︰「對不起她低下頭去,「我不該向你發火的……」她真的沒有想向凱利發火的意思,只是听到他說苔碧斯的名字又想起了那天上午的事,加上自己精神壓力過大,才會一時控制不住。
凱利將蹲在沙發邊的希夢扶起,這是他第一次听到希夢主動道歉。「希夢……」他輕輕喚道,讓希夢靠在自己懷里,他的心里才不那麼空空蕩蕩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他很害怕,很害怕希夢完全只是為了諾克斯和阿利達兩個星球的利益才會接受他的告白。
「對不起……」希夢在凱利懷里繼續說道,「對不起……」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不斷重復著這麼一句話,她不能和凱利說實情。
凱利抱住她︰「都過去了直到希夢今天說出那些話,凱利才知道她心里壓了那麼的事情。他才知道,原來希夢並不想去諾克斯星,更不想呆在諾克斯星,她只是沒有辦法罷了。想到希夢說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凱利問道︰「希夢,你都有些什麼事想做?我陪你去
希夢一驚,她沒想到那些話凱利都听見去了。珀斯特初叫她去諾克斯星的時候,她還抱著能與納特復合的念頭在思索著要不要去趟軍區,可是最後她還是听話去了諾克斯星,並在那里一住半年,而且還和凱利的感情走上了正軌。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想做什麼了。
「不知道……」希夢有些惆悵,「我也不知道還想去做些什麼……」她也不知道她還能去做些什麼,珀斯特要她馬上就和凱利訂婚,然後結婚,最好她現在馬上有凱利的孩子。
凱利看她似乎是有些失落,安慰道︰「那等你想起來想做些什麼了,我們再去做,好不好?」
希夢點點頭,她很感動凱利對自己這麼好。但是,這麼美好的生活有些不切實際,希夢有些害怕失去,她膽怯的抬頭看向凱利︰「那你能不能不生我氣?」
凱利一笑,在她的前額輕輕一吻︰「我一直都沒有生氣,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凱利頓了頓,「擔心你把什麼都藏在心里,壓力太大了
希夢心虛的低下頭去,她也不想把什麼都藏在心里的,但她不得不這麼做。希夢知道,如果自己告訴凱利一切的話,珀斯特就會輸給戈亞,整個凱布爾皇族的下場都不會很好的。
凱利將希夢抱得更緊了些,他向希夢說道︰「以後,如果有什麼事不想做就告訴我,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別太委屈自己
希夢點頭,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流出,她迅速的擦去,不能讓凱利發現自己哭了。凱利見她不想讓自己看見,也就沒有點穿她,只是抱著她向臥室走出。有種愛,叫做緘默不語。
他們說,對身邊的人脾氣差只是因為知道對方在乎自己,自己也在乎對方,在彼此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展現出最差的那個自己。因為愛,所以可以彼此包容。因為愛,所以不想在對方面前也掛著用來應付外人的虛假面具。
阿利達的雪的靜悄悄的飄落在每一個角落,秋天很快就要過去了。花園里巨大的花樹上有些金黃的葉片已經開始變白了,和雪一樣。
凱利將希夢輕放到床上,輕吻她的前額,然後沿著臉頰不斷向下,在她的唇邊稍稍停了會兒。他看向她的唇,又看向希夢迷離的眼眸,試探性的輕輕一吻,他似乎在擔憂些什麼。
希夢的手臂環上他的腰,凱利的擔憂漸漸被拋到了腦後,四片唇糾纏在一起愈發纏綿。如果兩個人真的要面臨被人操縱的前途,那麼至少這一刻還是屬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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