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舞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低垂著頭,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汗。她不敢抬頭看自己的族長,更不敢看她的主人,這兩個男人的對決她根本無法阻止。
滄溯隔著黑紗,淡淡地掃了一眼晴舞,轉而對落忘說道︰「倒是多虧了落忘族長的教導,這丫頭平日里也是很守規矩
這是在說他奴楓部落的人奴性深種了!落忘心里已是氣極,嘴上卻雲淡風輕道︰「我奴楓部落的人自然是守規矩,想必滄溯平時也是仰仗她許多
落忘這意思便是在說滄溯離了晴舞便一事無成。滄溯不願與他多言,他自小便知道落忘對若櫻及其維護。今日種種,想必也是為了他要回未水樓一事,「你不該帶她來末魂樓。你想要的那幾味藥我讓晴舞送去便可,何以冒險?你當真不怕末魂樓動手腳?」
落忘聞言便又看了眼晴舞,也知曉了她沒有告訴滄溯,奴楓族長能知過去曉未來。好在她尚且懂得些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做事有分寸落忘也不願跟滄溯多做解釋,「那林中的樵夫是你吧?若櫻的馬也是你準備的吧?」
落忘知道這些事情滄溯一點也不奇怪。晴舞會告知落忘的身份,自然也會告訴落忘自己的安排。
「當真要多謝你的提醒了,說到那匹馬的事兒,你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滄溯走近落忘,隔著黑紗盯著他的臉,輕笑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報答我的恩情?」
落忘只覺這人實在是太過無恥!那日即便是沒有滄溯準備的馬匹,若櫻也一樣能順利到達虛妄池,他也一樣能成形。滄溯不過就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竟然也好意思向他討要回報!想必若櫻知道了定會傷心。
「滄溯兄那日也是幫了若櫻的忙,這也有兩份恩情在。不如等她醒來,我便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知于她,好與她商議商議報恩之事
滄溯心里一驚,這事卻是不能讓若櫻知道的。如果她知道自己不與她相認,恐怕會寒了心。若櫻是他在人世間得到的第一份溫暖,斷不能毀了他們昔日的情分。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也不必銘記于心滄溯轉了話鋒,不再咄咄逼人,「這點小恩小惠我都不願提,落忘兄也別再提報恩的事兒了
落忘冷笑一聲,心里卻有些慌,他也還是顧著若櫻的想法的。他們兩人是表兄妹,只怕滄溯對若櫻也不止是簡單的兄妹之情。
「咳落忘若櫻虛弱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落忘正要上馬車卻被滄溯緊緊捏著手臂。落忘知道滄溯是在請求自己為他保守秘密。他頓覺好笑,抬起眼瞼定定地看著滄溯。
滄溯慌了神,卻不便多說,松了力道,便縱身一躍,隱進路旁的小樹林里。
「落忘若櫻此時已醒,但仍是有些虛弱,她看著落忘,羞紅的臉緩緩埋下,「那日,我竟把你把你認作了女子
「無礙,你受了傷,我便帶你去了末魂樓。現在,我帶你回家落忘安撫地捋了捋若櫻凌亂的鬢發,寵溺地對她笑了笑便出去駕車。
若櫻心里一股暖流而過,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竟是從未有過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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