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不及了……」盛夏搖了搖頭,神色頹然。愛睍蓴璩
她和楚銘揚的婚禮楚家已經著手準備了,請柬都已經發出去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就算來得及,楚斯年那麼好面子的人,會原諒她麼?
「來得及,怎麼會來不及呢,你和銘揚都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就算舉行了婚禮,沒有結婚證,還是不算結婚。」郁媽的眉頭又緊了幾分,急切的提醒道。
「那又能怎樣?」
舉行完婚禮之後,她和楚銘揚一起去美國,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我掏心掏肺的和你說了這麼多,你還是要和銘揚少爺結婚?」郁媽終是沒了耐性,臉上全然一副對牛彈琴的急躁表情。
「嗯……我別無選擇。」盛夏咬著嫣紅的唇瓣點頭,垂著眼瞼小聲吶吶。
是的,那天的狀況下,但凡有第二種選擇,她是絕對不會答應和楚銘揚結婚的。
驀地抬眸,卻剛好撞上郁媽那雙黑暗中布滿細紋的眼楮正目不轉瞬的凝睇著她,眸底散發出陰戾寒光像是一把鋒利無比見劍,似乎將她拆吃入月復都難解心頭之恨。
這樣月黑風高的深夜,被這雙陰冷的眼眸注視著,盛夏瞬時感覺有一股蝕骨的寒氣從腳底迅速的蔓延到頭頂,頭皮都跟著一陣陣的發麻。
「你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讓我悔婚,為什麼?」黑暗中熠熠生輝的水眸對上郁媽陰戾的黑眸,盛夏隱忍著心里的怯懦,緩緩的開口。
郁媽說的這些話听起來似乎的確是她說的那樣為了她,盛夏心中雖有疑問卻找不出任何破綻,直到她剛剛淡漠的說了一句‘那又怎樣’之後,像是激怒了她,月兌口而出的話以及臉上的神情都透著不容忽視的憤恨和憎惡。
郁媽作為一個外人暗中幫助她,現在又好心提醒她,她感激不盡,但是她現在是干涉她的選擇,這讓她不得不懷疑郁媽的真正目的了。
被看穿心事,郁媽臉色瞬時黑壓壓的可怕,也不躲躲藏藏的,直接說道︰「以你和楚先生這種關系,你覺得再和銘揚少爺結婚合適嗎?你以為只要和銘揚少爺結婚後去了美國,他就不會知道你和楚先生之前做的那些事嗎?銘揚少爺是我親手帶大的我心疼他怕他受刺激不會和他說這些,但是顧筱絕對會說,這女人的心計有多重你知道的,她先利用銘揚少爺把你從楚先生身邊帶走,接下來就是將一切告訴銘揚少爺,讓他們反目成仇徹底把你和銘揚少爺踢出楚家,你還天真的以為只要嫁給了銘揚少爺就可以阻擋他們之間發生反目成仇……」
「……」
盛夏听了郁媽的一番解說,震驚的雙眼瞠大到極致,小臉一陣青白交,完全沒了主意。
「你到底還是個孩子,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你和銘揚少爺結不結婚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千萬不能和銘揚少爺結婚。」看到盛夏因她的一番話徹底驚呆了,郁媽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趁熱打鐵的說道。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還要不要結婚你自己決定……上樓去睡吧,別著涼了。」郁媽最後丟下一句不冷不熱的關心話便走了。
腦子里翻腔倒海混亂成一團的盛夏,哪里听得見郁媽的關心話,小臉煞白,雙眸瞠大到極致,像木偶一般怔愣在原地許久,許久……
——你和銘揚少爺結不結婚結果都是一樣的……
——千萬不能和銘揚少爺結婚……
……
郁媽的話猶如復讀機一遍又一遍在盛夏的耳邊播放著,不知道是因為被郁媽的話嚇到,還是眼楮長時間瞠大而酸澀的緣故,兩股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墜落而下,一部分滴在地板上,一部分滴在睡衣衣襟上,暈染開來,沁涼沁涼的……
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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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盛夏頂著兩個黑眼圈下樓時,一眼就望見坐在餐廳里吃飯的楚斯年、顧筱,心中疑問︰又不是周末都這個時間了他們都不用去上班嗎?
不知道顧筱說了什麼,楚斯年無可挑剔的側臉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弧度,可以想象的到此刻他看著顧筱的雙眸是多麼的柔情似水。
盛夏突然覺得這一幕特別的刺眼,埋藏在心底的嫉妒彌漫開來,心想現在下去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不知道自己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緒,如果不能,被楚銘揚發現了怎麼辦……
如此一想,連忙轉身上樓,然而剛抬腳踏上一個台階,楚銘揚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盛夏,起來了,快下來吃早餐吧——」
「哦。」盛夏斂起臉上抓狂的表情,緩緩地轉過身來,沖著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伸著脖子看她的楚銘揚漾出一抹淺笑。
「叔叔,顧筱姐,早上好。」盛夏坐下之前,有禮貌的欠了欠身子問好。
顧筱回以甜美的微笑,楚斯年卻是連頭都沒抬一下,面無表情的吃著土司。
沒得到他的回應,盛夏略顯尷尬的在楚銘揚的身邊坐下,剛才明明看見他對著顧筱柔情的笑,怎麼她一來,他立刻恢復僵尸般的冷硬表情,這不是討厭她是什麼……
心,驀地一陣鈍痛,痛的她柳眉緊蹙。
「快吃吧,吃完了我們今天去拍婚紗照,這都要感謝顧筱姐,若不是她和國內頂級的攝影師Mkor認識,我們不可能不用預約他就直接給我們拍的。」楚銘揚拿了片吐司放在盛夏面前的盤子里。
「今天就拍?」盛夏驚詫的轉眸看著楚銘揚問。
「是啊,Mkor只能騰出今天一天的空檔……你昨晚沒睡好嗎,臉色不好,還有黑眼圈?」原本面帶微笑的楚銘揚看到盛夏毫無血色的小臉時俊臉瞬間籠罩了一層濃濃的擔憂。
「嗯,可能是做了一晚上夢的緣故吧。」盛夏撒謊道。
半夜下樓,郁媽說的那一番話,她怎麼可能睡得著覺,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想了一夜,也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拍婚紗照很累的,你精神不好,我們還是改天吧。」楚銘揚體貼的說道,轉眸望向始終一言不發的楚斯年,說︰「叔叔,那你和顧筱姐今天先拍吧,我和盛夏明天再去。」
——你和顧筱姐今天先拍吧……
什麼?
楚斯年和顧筱今天也要拍婚紗照?!
難怪他們今天都沒有去上班。
他們都要拍婚紗照了,這麼說他們的婚是結定了……
意識到這一點,盛夏隱忍在心底的嫉妒急速的滋生開來,幽怨的目光掠向楚斯年,鬼使神差的急忙說了句︰「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听到這一句,楚斯年的僵硬的俊臉上,一雙劍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用余光冷冷的睨了眼盛夏,心里冷哼道——
這麼著急,這麼迫不及待,是怕楚銘揚反悔,不想和她結婚吧!
「真的沒關系麼?」楚銘揚蹙眉,好看的鳳眸飽含濃濃的擔憂,心里卻因盛夏不顧自己的形象急切的想和他拍婚紗照,而像是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沒關系。」盛夏拿起盤子里的土司低頭吃了起來。
………………
吃完早餐,四個人兩輛車一起開出藍灣,像相同的目的地駛去……
楚斯年和顧筱的車在前面引路,楚銘揚則是緊跟其後,陽光明媚,微風柔和,加上去拍婚紗照,楚銘揚的心情極好,放下頂棚,愜意的享受著上帝對他的眷顧……
車子行駛在一條幽靜的馬路上時,楚銘揚情不自禁的揚聲喊道——
「盛夏……你馬上就是我的了……」
盛夏卻是充耳不聞,垂著眼瞼假寐補覺。
而這一句卻被緊在前面開車的楚斯年听的一清二楚,楚銘揚的這句話,飄入楚斯年的耳府中無疑是赤luo果的宣告所有權,抬眼望向後視鏡,模糊的看到後面車里的情景,楚銘揚高興地將手伸向車外,盛夏則是安靜的窩在副駕駛里,好像是在睡覺……
是啊,銘揚的這句話無意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現在還能睡不著嗎?
俊臉瞬時籠罩了一層暗沉,薄唇抿成剛毅的弧度,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的用力知道指關節因血液不通而微微泛白,才將心里莫名其妙的怒火壓了下去。
明知道自己被這個女人利用了,怎麼現在還見不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個男人現在還是自己的佷子……
突然知道‘知子莫若母’這句話的真正所在,母親就是因為太了解他的脾性,所以才讓楚銘揚和盛夏結婚後一起去美國。
好吧,就按照母親的意思,結完婚讓他們馬上去美國。
盛夏……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他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可是,當他在心里咬牙切齒的吼完這句話時,心里的某一角驀地疼了一下,繼而泛出一抹淡淡的卻又不能忽略的苦澀來……
在顧筱的提醒下,楚斯年晃過神來,將車子緩緩的停靠在一幢沒有招牌不但簡陋,而且有些破敗不堪的小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