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他,看到雷昂中槍後沒有死去,然後讓人補了一槍,或者將他帶到其他地方殺害了……
一定是這樣,不然的話,那天他為什麼要死死的壓制住她的脖子,讓她看不到雷昂,而後好讓他的手下帶走他。ai愨鵡
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把他的黑心丟去喂狗估計狗都不想吃吧!
「那你告訴我,發這條短信是什麼意思?」爾莎指著地上的手機,凌厲如寒劍一般的鋒利視線依然刺在楚斯年灰敗的面容上。
「是,我的確想讓他死,這樣你就可以回到我的身邊了,沒想到連老天都在幫我,都不用我動手,他就死了!」
楚斯年的聲音陡然拔高一截,涔薄的唇瓣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像是在說死了一只家禽一般,不但不會傷心,反而有種終于可以吃上肉的興奮。
‘啪’——
「楚斯年——,就算雷昂離開了,我這輩子死也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的!」
爾莎猩紅的眸光一凌,隱忍著因打了楚斯年後而發麻的感覺,故意拉長‘楚斯年’三個字,足以听的出她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決心。
在他臉上的笑容綻放到極致的時候,一記響亮的耳光貫徹整個房間,緊接著耳邊嗡鳴聲陣陣,臉頰火辣辣的燒灼一片,可是他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因為听到小女人說——
我這輩子死也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的……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小女人說出這般憤恨的話是他預料之中的,可是當這句話真的從她口中說出,楚斯年感覺自己內心深處那道堅不可摧的防線,瞬間坍塌,振聾發聵的震撼感讓他腳下一軟,險些站不住。
楚斯年將所有的痛處隱忍在月復腔中,黑眸危險的一眯,冷冷的凝睇著怒不可遏的小女人,壓著嗓子,咬牙切齒道——
「你就是死了,我也要你陪在我的身邊!」
不是威脅,不是恐嚇,他的心里真是這麼想的,只是他的表情和語氣卻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危險的讓人發指。
爾莎被他的話氣得胸腔劇烈的起伏,上輩子她一定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這輩子變本加厲的來報復她對不對?
報復她也就算了,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雷昂,他那麼努力的活著,他卻殘忍的連這點機會都都要奪走!
他……不是人,不是人!
爾莎猩紅的雙眼瞬時蓄滿淚水,雪白的貝齒咬的咯咯作響,在楚斯年森冷犀利的視線中,輪圓了胳膊,再一次朝著他的俊臉打去……
然而手掌在觸到楚斯年臉頰的前一瞬,修長的大手死死的鉗住她細的可憐的手腕,冷冷的說道——
「你怎麼打我我都可以忍受,但……雷昂的死跟我沒有一丁點關系,所以……你若是因為這個打我,我絕不允許!」
說罷,松開小女人的手,伸著臉等她打,而爾莎的手像是被定在了半空中一般,不上不下,許久在緩緩的落下,極力隱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抿了抿唇,說——
「楚斯年——,我‘恨’你!」
一個‘恨’字說的像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以至于說完雙肩驀地垮了下來。
「恨吧!」
楚斯年眉心似有若無的蹙了一下,堅毅的唇瓣微啟,從縫隙中淡淡的飄出兩個字來,心里卻因她這句話而血流成河。
不過,反之一想,相對于小女人冷著臉說不認識他來說,這似乎是一種進步……
恨,總比忘記強,起碼在她心里他佔據著一席之地……
爾莎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臉皮竟厚到如此堅不可摧的程度,她都如此說了他還是一副雲淡風情的神情,這讓她心底的怒火燃燒的越來越猛烈,猛烈到不將他擊垮誓不罷休的程度!
那麼,到底怎麼樣才能徹底將他擊垮呢?
——你就是死了,我也要你陪在我的身邊……
猛然想起他剛剛所說的話,他楚斯年這輩子就是她的克星,有的他世界里她一天都沒好過過,那麼,既然打不垮他,倒不如現在就滿足他的願望……
爾莎凝睇著楚斯年的猩紅眼眸,快速的騰起一股讓人心悸的凌厲之光,繼而嫣紅的唇瓣上緩緩的綻開一抹如花朵般美麗的笑靨,可是這樣的笑靨卻是怎麼也傳不到眸底……
就在楚斯年無法解釋清楚她這般復雜異常的表情時,爾莎驟然越過楚斯年挺拔的身姿,以著勢不可擋之勢弓著身子朝著他身後幾米之遠的落地窗沖去……
「夏夏……不要……」
就在爾莎的額頭撞上落地窗的前一秒,楚斯年才陡然明白了她剛才為何笑的如此妖冶,額頭的青筋一顫,呼吸陡然停止,俊臉陰沉到極致,忙不迭的轉過身去拽她的時候,剛觸上她的手腕,怎奈她的額頭已經撞在了如鋼板一般堅硬的鋼化玻璃上……
‘ ’的一聲悶響,楚斯年懸在嗓子眼急速跳動的心髒驟然停止,滿目驚懼,整個人僵立在原地,深邃的黑眸瞠大到極致,直到爾莎的額頭貼著玻璃緩緩下滑,澄淨的玻璃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灼傷眼球的鮮紅血跡,他才不得不接受小女人又一次要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實。
「夏夏……夏夏……」
楚斯年沖過去,雙膝撲倒在地,將額頭一直血流不止的爾莎抱在懷里,雙目通紅,眸底似有淚水隱隱浮動,嗓音嘶啞的不行,在她的耳邊低吼道。
殷紅的鮮血將小女人精巧的五官遮了大半,殘忍的讓人不忍目睹,血還一直往下蔓延著,順著小女人尖、挺的鼻梁緩緩向下,最後流淌到她的唇瓣,她的唇邊漾著一抹淺笑,在血液的襯托下像一朵紅色大的罌粟花,妖冶陰狠……
眼簾上沾滿鮮血,爾莎卻一直睜著眼,死死的注視著楚斯年的痛心疾首的面容,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深刻……
看來這一賭算是贏了,呵呵,她終于贏了一次……
可這一次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她又一次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不過……總算贏了……
漸漸的不知道是血液蒙在了眼皮上,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爾莎覺得楚斯年的痛苦的表情越來越模糊,眼皮也沉重的不行,她努力的扇動了下眼睫,再也沒有力氣睜開了……
「夏夏……你不能睡……不能睡……你睜開眼看著我……我錯了……求你睜開眼看著我……」
偌大的房間里回蕩著楚斯年的哀嚎聲,看著紋絲不動的小女人,終于一滴悔恨的熱淚奪眶而出,墜落在小女人的沾滿血液的臉頰上,和她的血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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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由于X市剛剛發生過戰爭,所有的醫院床位緊缺,尤其是外科醫生,忙的不可開交。
醫生草草的給爾莎在頭頂縫合了幾針之後,徑直掛了瓶消炎點滴,說可以回家了。
楚斯年忍無可忍,卻也沒有辦法,他心疼小女人,可是放眼望去,整個醫院躺在病床上的傷員,隨便拉出來一個的確比小女人傷的嚴重。
特殊時期,可以理解,再加上Q國的醫療水平真的讓楚斯年無法信任。
所以,不得已以大使館的名義命令航空公司專門騰出一趟航班飛往T國,當然,這趟航班上還專門請了高級護理……
直到下飛機小女人都始終昏迷不醒……
機場接應的救護車並沒有將爾莎送去醫院,而是直接送到了楚斯年靠近海邊的一棟小洋房。
救護車剛停到門口,宋杰的車子便從對面駛來,背著藥箱下了車,看著楚斯年將小女人抱進房間後,對接送爾莎的救護車司機和護士叮囑了什麼,他們便听話的離開了……
「有些輕微的腦震蕩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可能是因為那邊的溫度太高了,傷口感染嚴重,必須拆了重新縫合。」
宋杰在給爾莎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之後,直起身子看著滿目疼惜一臉痛楚的楚斯年,蹙眉停頓了下,還是如實告知。
聞聲楚斯年眉頭又揪緊了一分,幽深的黑眸始終注視著臉色蒼白的小女人,頭也不抬的淡淡問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
他不是醫生所以不太懂宋杰口中的輕微腦震蕩是不是在含蓄的暗示著什麼,小女人傷的可是腦袋,他的心能不懸著麼?
「後遺癥倒是不大可能,就是……傷口愈合後,肯定會留疤的……」看著楚斯年的俊臉又陰沉了幾分,忙不迭的補充道︰「好了之後去整形醫院很容易恢復的。」
「那你快縫吧!」楚斯年抿了抿薄唇,沉聲說道。
「這個……嗯……」宋杰撓了撓腦門,猶豫不決的吶吶。
「還有什麼?快說!」楚斯年驀地轉過臉來,黑眸危險的一眯,冷睨著宋杰,沉聲冷喝道。
該死的,他知不知道自己越是這樣的欲言又止,就越讓他的心備受煎熬。
「憂郁傷的部位比較特殊,不能打麻藥。」宋杰不敢看楚斯年的陰戾黑眸,轉而望向躺在床上的爾莎。
「那你說怎麼辦?」楚斯年滿目焦灼。
「只能直接縫合。」宋杰如實告知。
「她會疼醒的!」
直接縫合!
天吶,別說她的小女人受不了,現在他只是听听都無法忍受。
「沒有辦法!」宋杰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
「……」楚斯年的視線有轉到爾莎的身上,俯身,飽含深情地目光注視著小女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將小女人額前的短發往後撥了撥,猶豫了許久,終于沉下心來,說——
「縫吧!」
宋杰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別無他法,所以他再不忍心,小女人的傷口總是必須要處理的。
「去拿幾條你的領帶來。」宋杰一邊打開藥箱,一般淡淡的說道。
楚斯年驀地抬頭,滿目疑惑︰「干什麼?」
「把她四肢綁起來,不然她疼醒了,還怎麼縫合。」宋杰不以為然的說道。
楚斯年額頭的青筋一顫,凝睇著小女人,嗓音低低的︰「不用了,我有辦法。」
宋杰微詫的盯著楚斯年看了幾秒,緩緩的點了點頭。
一切準備好後,宋杰開始用剪刀剪開爾莎傷口原來縫合的線,昏迷中的爾莎感覺到疼痛後柳眉微擰了一下,一臉痛苦的表情。
「你輕一點。」楚斯年狠狠的瞪著宋杰,提醒道。
宋杰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下,按照楚斯年的吩咐更加輕柔的去剪,而爾莎像是被剛剛的疼痛弄的稍微清醒過來,宋杰的剪刀還沒觸到傷口,楚斯年就就看爾莎似乎搖了下頭。
「我讓你輕點,你沒听見啊!」楚斯年凌厲的視線像是一把冷刀子,狠狠的射在宋杰的俊臉上。
「要不你來,我弄不了!」宋杰直起身子,將剪刀遞到楚斯年的面前,揶揄道。
楚斯年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打趣他,心里恨不得將他生吞活潑,俊臉卻是討好的擠出一抹牽強的笑。
用眼神告訴他,‘你來,你來。’
「閉上你的嘴!」宋杰狠狠的剜了一眼楚斯年,冷聲警告道。
真是的堂堂外科主任,連這點小傷都處理不了麼,真是把人看扁了!
楚斯年下意識的抿緊唇瓣,他當然相信宋杰的醫術了,只是他看著小女人疼痛的樣子,就心疼的完全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住的想發火。
宋杰將爾莎傷口上舊的線完全拆除掉後,清洗了傷口,便拿過視線準備好的縫合傷口的針和線,朝著小女人緩緩靠近……
這一瞬間,楚斯年眉心的褶皺都深刻成了溝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全身的神經緊繃起來……
似乎馬上接受疼痛的是他,而不是小女人,更甚至,就算是他自己的傷口,他也不會緊張成這樣。
楚斯年真懷疑是不是宋杰因為從小被他欺負,現在接著這個時機狠狠的報復他,因為他真看不出宋杰手里這根縫合傷口的針和縫衣服的針有什麼區別?
正在月復誹的時候,宋杰的捏著針的手,毫不猶豫的刺穿的小女人的皮肉,這一刻楚斯年的心瞬時揪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