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扶著老爺子躺在床上後,老爺子沉聲問道︰「你派的人沒把事辦好嗎?」
「辦好了,楚斯年也已經去酒店找了盛夏,可是最後少爺卻去了。」管家無奈的說道。
「他都知道了,還要和那女人結婚!」老爺子眼前浮現出剛剛孫子看盛夏時的神情模樣,臉色一片暗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要不直接阻止少爺吧!」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行!」老爺子疾言厲色的冷聲制止道,繼而長吁一氣,有氣無力的說道︰「出去吧,我再想想。」
是啊,他這次一定要好好想想,再不能像二十年多年前那樣,免得死的時候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客廳里,黎夕就像個好奇寶寶,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徑直將雷昂敷衍嫌棄的話語和眼神屏蔽掉,直至雷昂一臉黑線扶額時,她依然興致高昂……
這樣天真的沒有一絲雜念的女孩讓盛夏想起了楚靈薇,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絲酸澀,當年的誤會讓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也不知道後來東子哥跟她解釋清楚了沒有,原諒她了嗎?
「爾莎姐,你愛辰哥哥嗎?」黎夕波光瀲灩的美眸盯著神游太虛的盛夏,壓低嗓音語氣異常認真的問道。
「……」什麼?
盛夏斂神,一頭霧水的看著黎夕。
本來被黎夕問的想要裝死的雷昂,听到這個問題後,立刻精神抖擻,坐直了身體拉上耳朵,等著盛夏的回答。
心里暗暗稱贊,這個丫頭今天總算問了一個有價值的問題。
他知道盛夏現在對他的感情里沒有男女愛情的因素,但是他還是很想听她在旁人面前說愛她。
然而,他的稱贊過早了——
「我覺得你根本不愛辰哥哥,不然的話為什麼不願意將你們的婚禮公布于眾,讓大家一起祝福呢?」黎夕抻著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該死的臭丫頭,說什麼呢?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雷昂狠狠的瞪她,黑眸給她送去一記記眼刀子,暗示她住嘴,哪知,這丫頭不等盛夏開口,繼續說道︰「我要是和愛的人結婚,我一定要讓他給我舉辦一個曠世婚禮,我要讓全世界的人見證我們的愛情。」
說話時,黎夕得意的瞄了一眼氣的臉色和黑包拯有一拼的雷昂,夸張的張開胳膊比劃著,說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盛夏抿唇莞爾一笑,她不願意舉行婚禮和愛不愛雷昂沒有關系,她是怕婚禮自己的身份暴露給關家帶來麻煩。
不過,像她在黎夕這個年齡的時候,對愛情婚禮的幻想,雖然沒有黎夕這麼夸張,但也是非常夢幻,無比美好的場景……
只可惜,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這才短短的幾年時間,便將她的夢想徹底的顛覆掉,希望眼前這個女孩能夠夢想成真吧……
雷昂終于忍無可忍,月復黑毒舌的說道——
「就你這樣還曠世婚禮,恐怕只要你別砸在你爸手里,他就已經燒高香謝天謝地了!」
聞聲,黎夕的小臉一陣紅白交加,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鼓著腮幫子伸手指著雷昂的鼻子,氣沖沖的說道︰「你你你你你……敢罵我!」
雖然她是故意挑釁的,但是沒他這麼壞的,竟然拐彎抹角的說她丑,這也太沒風度了吧!
難道他不懂男人讓女人,大的讓小的這個道理嗎?
討厭死了,討厭死了……
「我罵你了嗎?我說的是事實!」雷昂也跟著站了起來,俯瞰著她,繼續打擊道。
誰讓她一見到他就沒禮貌的說他是黑炭頭!
沒禮貌的臭丫頭!
「難怪姐姐不喜歡你,像你這麼毒舌的黑炭頭,就不配有漂亮的女生喜歡!」黎夕被氣昏了頭,說出這句話後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掉。
她承認自己是個不漂亮的女生……嗚嗚嗚……
「……」
「……」
盛夏看著一個黑著臉,一個叉著腰,全然一副小情侶斗嘴的甜蜜場景,突然覺得他們倆人在一起好甜蜜,好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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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只有兩個人在教堂宣誓結婚的儀式,雷昂卻從盛夏身上所穿的婚紗到教堂的選擇沒有一絲含糊。
終于在兩周後,西裝筆挺俊朗英氣的男子牽著嬌俏美麗穿著潔白婚紗的女人,走進了莊重威嚴的教堂……
唱詩班演奏完婚禮頌後,神父莊嚴渾厚的嗓音傳來——
「雷昂先生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雷昂轉眸注視著盛夏美麗的嬌顏,極具磁性的嗓音飄蕩在偌大的空間內,透著一抹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願意……
這三個鏗鏘有力的字傳入盛夏的耳府,卻讓她心底莫名的浮現出一抹不容忽視的恐慌,抬眸撞上雷昂堅定的眸光,心髒驟然一緊,下一秒,呼吸紊亂。
就在她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時,神父的聲音再一次揚起——
「爾莎小姐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願意嗎?願意嗎?願意嗎……
在來之前,她在在心里默默的問了成千上萬遍,答案都是無比的堅定。
以雷昂現在的身份,以及對她的愛,她又什麼理由不願意,她應該感激不盡,求之不得才是!
可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時,為什麼她這麼猶豫,這麼恐慌,這麼害怕,這麼不安呢?
盛夏像雷昂這麼好的男人這一次錯過了,便一輩子都不會再踫到的……
一個聲音在耳邊回蕩起來,像警鐘一般,敲散了心浮出的所有不安因素,盛夏緩緩的抬眸對上雷昂這雙飽含期待的深情眼眸,在他烏黑的瞳仁上看到了只有自己的存在,心緩緩的下落,重拾信心……
「我……」
「關少爺你也太不講信用了,不是說好了你們的婚禮讓我做證婚人,怎麼能食言呢?」
盛夏鼓足勇氣剛吐出一個字,就被一個沉穩有力,氣場強大不容忽視的冷冽嗓音打斷,令她自己都感覺詭異的是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然而呼吸還沒有平穩,陡然意識到這個嗓音熟悉至極……
盛夏不置信的轉過身來,看到那抹渾身散發著陰戾氣息的男子,以及那張燒為灰燼也能認出來的立體深刻的俊臉,呼吸狠狠一窒,美麗的臉龐因此失了血色……
他……他怎麼來了……
隨著他步履堅定的朝著他們緩緩逼近時,盛夏感覺自己的心跳劇烈的馬上要月兌口而出,捧著鮮花的雙手手心濡濕一片。
雷昂溫潤如玉的俊臉瞬間黯淡無光,明朗的眼眸蒙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陰霾,然,就在楚斯年走到面前的一瞬,快的釋然,且唇角漾出一抹新郎該有的喜悅之色。
「對不起,楚先生,我的妻子她喜歡清靜,所以就沒有邀請您。」雷昂唇角噙著一抹如沐春風的笑靨。
楚先生……
都知道他姓‘楚’了,看來小女人把該說的都告訴他了,那他知道盛夏曾經是他的女人嗎?
如果知道,他還能對他笑得如此無害,還真是不得不讓他‘佩服’啊!
「看來關少的確很愛你的‘妻子’啊!」楚斯年劍眉一揚,斜睨著小臉蒼白的小女人,由衷的稱贊道,而且還故意咬準‘妻子’二字的字音,透著一抹顯而易見的戲謔。
「謝謝您的稱贊。」雷昂笑納,伸手去拉盛夏冰涼發顫的小手,沖著他漾出一抹寵溺的笑,繼續說道︰「我覺得還不夠。」
這樣的小動作是對楚斯年赤、果、果的挑釁,並在他,面前和小女人大膽的曬幸福,秀恩愛。
楚斯年狠狠磨牙,將堵在胸口的妒火逼了下去,涔薄的唇瓣勾勒出一抹邪魅至極的弧度,抵押魅惑的嗓音漾了出來——
「關少爺食言,可是我楚某人的字典里沒有食言二字,那天我說了你們補辦婚禮當天回送給新娘一份大禮,就一定要送的!」
說完,楚斯年不疾不徐的從自己的西裝口袋掏出一個紅包遞到盛夏的面前,意味深長的說道——
「盛夏,祝你和關少爺白頭偕老……」
楚斯年幽深的黑眸深深的凝睇著盛夏蒼白如紙的嬌容,唇角始終噙著一抹邪魅的弧度,終于在周圍的空氣緊繃到極致的時候,伸出修長的手,毫無征兆把雷昂握緊盛夏的那只手拽了出來,覺察到小女人的小手冰涼顫抖,原本陰冷的心稍稍回暖,最後將紅包放進盛夏的手,劍眉一揚,轉身離開……
盛夏縴白的玉指捏著這個輕如羽毛的紅包,卻感覺似有千斤重,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不已,下意識抬眸看著那抹挺拔的背影離帶著一絲決然,離自己越來越遠時,感覺自己的心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掏空,難受極了……
雷昂將盛夏眸底恐慌的神情盡收眼底,隱忍著心底的失落和不安,一邊伸手去拿盛夏手里的紅包,一邊溫柔的說︰「繼續吧,等結束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