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們家晴子也有旺夫運,我還不信這個邪了,現在就讓她們過來。」羅嘉慕嘴里叼著一根煙,微眯著雙眼,睨著對面有些得意的楚斯年不屑的說道。
「行了吧,羅總,錢都讓你和斯年贏去了,讓我和黎戈兩個靠手藝吃飯的單身漢還要不要混了。」宋杰沒好氣的揶揄道。
「咱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玩牌,而是讓晴子和白露開導盛夏的,都叫來陪你們玩牌,那可不行。」墨餃之長臂一伸,抽掉羅嘉慕嘴里掉著的煙,扔在地上用腳捻滅。
被他燻得一身煙味,待會兒白露該不讓他靠近了……
客廳里。
「在感情方面,和女人相比,男人都是後知後覺的,姐姐是過來人,提醒你稍稍懲罰他一下就行了,若是過頭了可真就傷感情了。」白露靠在沙發上,用抱枕將腰肢墊的高高的,輕輕的撫模著自己的肚子,給盛夏傳授心法。
盛夏白希勝雪的肌膚在燈光的照射下幾乎成了透明的,瑩潤的唇瓣擠出一抹苦澀的淺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和你不一樣。」
她們知道的都是表面,如果她們知道楚斯年當初是怎麼對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幫著他說話麼?
白露微微撐起身子,「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就是我愛你你不愛我,你愛我我不愛你這點事麼?不要太較真了,不然吃虧的還是女人。」
「說到底男人都是賤!」一直一言不發的唐淺晴看到盛夏臉上的那抹苦笑,雙手插在小腰上,原本嬌甜的嗓音卻陡然變得尖銳起來,憤恨的說道。
盛夏和白露聞聲同時一怔,白露驚愕的望向唐淺晴,使勁的給她使眼色,暗示她今天來的目的,然而唐淺晴卻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對她視而不見,就在白露即將阻止的一瞬,唐淺晴立時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說︰「可我們還是賤賤的……賤賤的……愛上了他的賤樣。」
「嗤……晴子,你這是發的哪門子感慨?」白露嗔笑道。
盛夏卻在心里不敢完全苟同唐淺晴的話,在她和楚斯年的感情中,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是那個卑微下賤的乞求著,乞求著他將自己矜貴的愛分一點點給她。
而唐淺晴發完了感慨,臉上的神情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變樣,拉著盛夏的手兒,語重心長的說︰「盛夏,我看的出你對斯年還是有感情的,既然有感情為什麼還要折磨彼此呢?原諒他,也是原諒自己。」
原諒他,也是原諒自己……
這句話猶如魔咒一般縈繞在自己的耳畔,讓盛夏的心髒猛然抽了一下,是啊,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心這麼累,可是楚斯年現在的樣子和五年前有什麼區別,她害怕,害怕她心一軟,接受了他,而在將來的某天又會和五年前一樣視她為敝履一般棄掉。
本就已經是個玻璃心的她,還經得起那麼大的傷害嗎?
盛夏又想到了他今天早上那母親的命威脅她的一幕,小臉瞬時冷若冰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他做的事不能原諒,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他做了什麼事?」唐淺晴下意識的問道。
「是因為他當初逼你嫁給楚銘揚,還是因為他沒有救你?」白露美眸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轉瞬即逝。
盛夏驀地轉眸望向起色紅潤的白露,怔怔的看了她幾秒,問︰「是他告訴你的嗎?」
「我是听餃之說的。」
盛夏的臉色驟然便的暗沉起來,美眸騰起一股不容忽視的憤恨,墨餃之能這麼說定然是楚斯年主動告訴他的,當年的事他遮掩也就罷了,竟然還顛倒黑白,難怪這些人都不向著她,難怪宋杰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鄙夷,原來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還嫌棄楚斯年當年沒有救她,現在才不能原諒的。
原來她在他們這幫人眼里是如此的不堪,難怪白露一直幫著他說話,語氣中像是她的不對一般。
楚斯年,這就是你的愛嗎?
你就是想把所‘愛’的人踏在腳下,讓所有的人嗤之以鼻,並贊揚你的胸懷多麼的寬廣,竟能容忍如此不堪的女人。
所以……我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晴子……晴子……」突然,羅嘉慕淳厚的嗓音傳來出來。
「怎麼了?」唐淺晴抻著脖子問道。
「快來拯救一下你的老公,不然的話,今晚我們就果、奔回家了。」
「啊……你不會把爸爸送你的車也輸了吧?」唐淺晴起身,指了指里面的房間,示意她過去一會。
「盛夏……盛夏……」唐淺晴走後,白露輕輕地喚了兩聲盛夏,看她沒有反應,嬌女敕的紅唇勾勒出一抹復雜的弧度。
盛夏被憤怒充斥了腦子,僵坐在沙發里,臉色難看極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嗯?」
「扶我起來,我想拿瓶蘇打水。」一截瑩白的胳膊伸到盛夏的眼前。
「我給你去拿。」白露一個孕婦,行動很不方便,怎麼好意思讓她自己去呢。
「謝謝。」白露沖著已經站起來的盛夏笑了笑。
在盛夏轉身的一瞬,白露臉上的笑容瞬時斂去,面色變得陰森森的可怖……
盛夏來到廚房,在冰箱中取了一瓶蘇打水,剛走出幾步想到白露是個孕婦,喝太冰的水可能不好,復又走到流理台前,倒了些熱水將蘇打水暖了暖,手感溫溫的剛好,這才走出了廚房。
「咦,人呢?」
視線朝著客廳望去,不見白露的身影,正欲環顧尋找,白露嬌甜的嗓音傳來——
「盛夏,在這!」
循聲望去,白露正扶著樓梯扶手吃力的上樓,盛夏忙不迭的走過去,扶著她。
「我有點累了,也不知道他們會玩到什麼時候,想上去休息一會,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走吧,我扶著你。」盛夏微笑著說。
白露點了點頭,放心的松開了一直抓著樓梯扶手的手,在盛夏的攙扶下緩慢的一步一步穩穩的上樓。
「白露姐,懷孕很辛苦吧?」盛夏問。
「是很辛苦,可也是最幸福的時候,因為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體貼和關心。」白露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甜蜜。
忽然——
「啊……」白露蹙眉嬌哼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盛夏驚懼的小臉一百,轉過臉來急切的問道。
「寶貝兒踢了我一下,使得勁真大。」白露的眉雖是蹙了,但粉潤的唇瓣卻是微微揚了起來。
「真的嗎?這麼小還會踢人?」盛夏似乎被白露臉上的笑容渲染到了,黯淡的雙眸有了光澤,盯著白露的肚子好奇的問道。
「嗯,不信你模模,不過現在沒剛剛那麼勁大了。」
「我……我可以嗎?」盛夏欣喜的問道。
「可以啊。」
確認過後,由于一只手拿著蘇打水,盛夏只能將扶著白露的那只手松開,滿懷期待的伸手去感受那個看不見的小生命,心情竟是說不出的喜悅。
在她觸模上白露月復部的前一瞬,不知道是她眼花還是激動的手顫了一下,感覺白露肚子的距離好像比目測的遠了一些,卻沒過多在意,將手繼續貼近白露的肚子……
然而,就在她的掌心剛模到白露肚子的一瞬間,白露整個人向後倒去,盛夏心髒一緊,小臉一陣青白交加,驚慌失措的伸手去抓,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啊——」
「踢里 啷……」
盛夏倏然瞠大雙眼,看著白露一個台階接著一個台階踫踫撞撞的滾了下去,最終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樣的一幕太震撼了,盛夏僵在原地,大腦一片,小臉嚇的刷白如紙,想要喊人求救,艱難的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最終因雙腿無力癱坐在台階上,渾身顫抖不已。
終于,看到白露的腿心流出了鮮紅血液,刺激到她的眼球,捂著嘴,‘哇——’的哭出聲來……
室內,剛又胡了一局的楚斯年,正興致高昂的收錢,隱隱听到小女人的哭聲,騰地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他便沖出了房間……
門被打開,有沒有麻將踫撞的聲音,盛夏的哭聲清晰的傳來,一干人魚貫而出……
楚斯年一出門,看到躺在地上裙擺被血染紅了大半的白露瞬時傻了眼,額前的血管快速的跳動了下,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露露……露露……」從室內不疾不徐走出來的墨餃之,在看到妻子的一瞬,俊臉一陣黑白交加,長臂一揮將擋在他前面的楚斯年豁開,撲過去跪在地上,滿目猩紅,顫抖著雙手抱住白露。
「露露……露露……」
楚斯年跟著跑過去,看到癱坐在樓梯半中央的小女人,一步邁了三個台階,三步就跑到小女人的面前,將小女人被牙齒幾乎硌破的女敕白小手解救出來,捧著她的肩,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盛夏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淚如涌泉,牙齒又咬住唇瓣,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這時,白露極緩極緩的闔動眼瞼,氣若游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