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雷昂見盛夏仍然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視,竟不知該如何打斷僵硬的局面,最終模了模額頭,略顯尷尬的問道︰「你喝水嗎?」
盛夏不疾不徐的轉過臉來,微笑著說︰「黎夕是個好女孩。」看到雷昂薄唇微啟,盛夏搶白道︰「看的出她很喜歡你。」
雷昂深深的凝睇著盛夏美麗的小臉,「可我不喜歡那種瘋丫頭,爾莎,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是……」
「雷昂……」盛夏嗓音拔高一截,及時的將雷昂的話打斷。
這般熱忱的眼神執著的話語無疑是給盛夏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當初答應嫁給雷昂到最後婚禮上反悔,面對他除了感激,最多的就是歉意,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雷昂得到愛情,有一個喜歡他配的上她的女孩和他在一起,黎夕就是很好的人選,美麗活潑而且他們倆人的家世背景都相當的匹配,所以,她甚至比黎夕還要希望他們倆人相愛,正如黎夕向往的那樣,舉辦一個曠世婚禮,讓全世界的人一起見證祝福他們。
「因為你心里有個楚斯年所以你拒絕我走進你的心里,同樣的,在國外五年的時間里,你已經駐扎進我的內心,這里……」雷昂指著心口,「是你的地盤,我沒辦法接受別外人的闖入。」
其實,他只是想告訴盛夏不要勸慰他接受別的女人而已,可是話匣子一打開,憋在心里的話控制不住的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心里無比的舒暢,可是在看到盛夏眸底浮現出的那抹顯而易見的愧疚時,心又不可抑制的跟著揪痛,恨自己心里連這點話都不能承擔。
盛夏垂著眼瞼不去看雷昂的眼楮,伸手撫模著自己的月復部,語氣盡量輕松的說道:「你知道的我已經懷孕了,所以……」
雷昂的聲音倏然軟了下來,「爾莎,我說這些你無需有心理壓力。你知道嗎?你這次能來找我已經很欣慰了,沒有過多的想法,只希望你把我當做最親近的人,當然,我也知道在親近也不能和他相比。」
說道後一句時,雷昂唇角的笑靨變得苦澀僵硬。
他現在不但是她的愛人,而且是她肚里孩子的父親,有了這層血緣關系,就如同給他想挽回她的想法徹底亮了紅燈。
「……」盛夏感覺自己說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雷昂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悻悻然的起身,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晚上需要什麼門口就有人,或者打客服也行,我就先走了。」
「嗯。」盛夏起身送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想來想去還是說了︰「去酒吧看看黎夕吧,別真出什麼事了。」
「放心吧,你不了解她,她可是一只爪子有毒的小野貓,只要她不傷害別人就好,哪里還有人敢傷害她。」
「沒有人敢傷害她嗎?」盛夏抓住了他話里的漏洞,趁機打趣道︰「那你呢?」
其實她很想說‘那你不是人嗎?’但顧及到肚子里寶寶良好的胎教,便放他一馬。
雷昂轉移話題,「我約了尼克醫生明天給你做孕期檢查,明天上午十點開完會就過來接你。」
「不用那麼麻煩的,讓司機載我去就行。」
雷昂勾唇,「明天看時間再說吧。」
話落,叮囑了門口保鏢和女僕幾句,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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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離開已經一個月了,楚斯年整個人看上去明顯的憔悴了許多,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似乎從她離開之後眸底的紅血絲就沒有消失過……
已經戒掉的煙,又出現在修長的指間,微微長出一截的指甲也因此被煙燻成了黃、色……
這不,這會兒在辦公室就保持在最多的動作,高大欣長的身軀頹然的站在落地窗前,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其中一只手指間夾著煙,絲絲縷縷的煙圈緩緩上升,還沒到達他肩膀的高度就消散而開。
飽含焦灼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窗外的景色,卻似乎有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他好像忘記了指間的這根煙,直到煙燃燒殆盡,忽明忽暗的火星子燙到了手指,輕微的刺痛感從指端傳來,手指本能的抖了一下,煙蒂倏然墜落在地上,而他也徹底的清醒過來。
抬腳將煙蒂捻滅,闊步走到衣架前,套上西裝,拿起手機和車鑰匙,陰沉著臉走出辦公室……
黑色的悍馬漫無目的的行駛在公路上,因為是夏日的午後烈日炎炎,平日里堵得最厲害的路段此刻行駛著的車輛竟是寥寥無幾。
距離外交部兩站路的地方有一家魚莊,雖然沒有食欲,楚斯年還是緩緩的將車子泊在路邊,公告牌上有著紅辣辣色澤誘人的剁椒魚頭圖片,這是盛夏最喜歡吃的菜肴之一,不管是五年前在部里實習,還是五年後和他和好如初,她都會偶爾的要求吃這家的剁椒魚頭……
想到這里,楚斯年本就揪緊的眉心褶皺又深刻了幾分,發動引擎,車子緩緩的駛入車道,突然,目光掠到轉彎過來和自己車子擦肩而過車子副駕駛室里戴墨鏡的男子時,心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楚銘揚?!
是他嗎?雖然戴著墨鏡,但也不可能認錯的!
前幾日還給他打電話說在國外,今天怎麼會出現在a市,而且他回來了怎麼不告訴他一聲。
快速的調轉車頭,緊緊的跟在那輛商務車後面,拿起中控板上的手機,撥通了楚銘揚的手機號碼,很快那端傳來他的聲音——
「叔叔。」
「你現在在哪里?」楚斯年沉聲問道。
「前兩天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在D國,叔叔……我還在開會,結束了給您回電……嘟嘟嘟……」
那段的楚銘揚的嗓音沙啞且壓得很低,听上去真像是開會那麼回事,不等楚斯年說話,听筒中就傳來緊促的斷線提示音。
楚斯年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黑眸緊緊的盯著前方的路況,因為路上車輛稀少,跟得太緊會被發現,離得太遠又有可能跟丟,所以,楚斯年保持著最恰當的距離,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面的大約五十米遠的黑色商務車。
從市中心開到靠近二環的酒吧一條街,因為是步行街的緣故,車子只能停靠在路口,待楚斯年將車子泊進車位,走進巷子時,早沒了楚銘揚和開車那名男子的身影……
白天,這條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偶爾走過去幾個穿著打扮不正常的男女,到越發的襯托出西裝筆挺的楚斯年格格不入,因為出眾的長相,和渾身散發出的與生俱來的矜貴氣息,吸引了路邊樹底下賣衣服的年輕女子。
楚斯年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兩個女生胳膊肘撐在膝蓋上,瞠大雙眼,眼楮里全是閃耀的星子,這樣的場景讓楚斯年的眼皮抽搐了下。
同樣是生活在城市最底層的人,他的小女人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沒見如此強烈的反應,而且六年前的他自認為是最英俊帥氣最具男性魅力的年齡。
「小姐,你們看見剛才在我之前走進巷子的兩位男子走進了哪家酒吧沒?」
話落,楚斯年便後悔了,因為這兩個女生見到他後完全處于呆傻狀態,對他的問話仿若未聞。
「小姐——」楚斯年耐下性子有叫了聲。
「嗯?」
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其中一位女子晃過神來,楚斯年又將剛才的問話重復問了一遍。
女子想了想,「是不是一位穿著黑T恤,一位穿著粉色T恤?」
「對。」楚斯年回答。
「呶,就是那家。」女子指著巷口的第五家酒吧說道。
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也是因為剛剛進去的那位穿粉色T恤的年輕男子也很帥氣,本來就沒什麼生意,多看幾眼既不花錢還能打發時間。
楚斯年說了聲謝謝後,朝著第五家酒吧走去。
白天,幾乎所有的酒吧都沒有開門營業,當然,楚銘揚進去的這家酒吧也掛著休息的牌子,可是,楚銘揚和那位臉生的黑衣男子這個時間進來做什麼。
楚斯年剛一站在酒吧門口,里面的人就警惕的走了出來——
「先生,要喝酒下午六點以後過來。」看出楚斯年穿著不菲,男子的語氣客客氣氣。
「我是來找你們老板商量轉讓事宜的。」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楚斯年看到了旁邊電桿上掛著轉讓的牌子。
「是嗎,那您快請進。」堵在門口的男子,忙不迭的將楚斯年往進迎。
安排楚斯年坐在座位上後,男子訕訕的說道︰「先生請您稍等,我現在就去叫老板過來。」
楚斯年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吧,男子轉身後,視線快速的掃視著酒吧里的每一個角落,沒發現什麼異常……
等了約莫十分鐘左右,隱隱約約傳來下樓的聲音,仔細听去不難發現腳步聲不止兩個人。
楚斯年愜意的靠在沙發里,目光盯著虛無的某處,一副等煩了的狀態。
一貫出現在楚斯年的視線里的一共四人,其中就有楚銘揚和開車的那位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