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痛不欲生,也還要頑強地活著,她不是一個人,有媽媽、女乃女乃和弟弟要照顧。
開學了,她去學校報到,跟班主任請了假,最後一學期,課程很少。班上、乃至全校的同學好像都知道她家遭遇了變故。
無視別人的有色眼光,于她而言,這些都不重要。學費還沒交,這方面,學校很通人情,可以等學期結束的時候再交。
顧泓興那邊,她沒去打听。媽媽和女乃女乃的醫藥費又不夠了,她從學校出來後,就去問親戚朋友借錢去了。
大半天,一分錢沒借到,還遭無數白眼。
想起以前逢年過節,各路親戚爭先恐後往家里送禮,再對比現在,她齒寒。也明白,這就是現實。
每每想到紀景年,身上的某個地方還會絞痛,疼得無法呼吸的那種,已經開始努力忘掉,希望早日把他從心里清除。
在醫院附近的站台下了公交,走到住院部門口,看到一輛警車,「檢察」兩個字,十分搶眼,甚至戳了下她的心窩,定楮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
心髒揪緊,抽搐。
警車疾馳而去,她快速地進了住院部。
「媽!紀景年是不是來過?他來干嘛?」,沖進病房,連忙問。
母親淡然地搖搖頭,「沒有……」
懸著的心,墜落。
他怎麼可能來看望媽媽?!顧涼辰!你為什麼還對他抱有希望?!
她在心里鄙視這樣的自己。
去繳費處,想跟醫院申請再通融幾天,沒想到的是,媽媽和女乃女乃的醫藥費又被人交齊了!
是誰,幫他們交了醫藥費?
紀景年的身影在大腦里一閃而逝,她心絞。
不會是他,他恨她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幫她?!
覺得自己是自欺欺人想多了,也是因為對他還沒完全死心吧。
***
剛剛在住院部門口,他其實是看到她了,一眼而已,卻能感覺出她很憔悴。
警車後座的紀景年正閉目養神,看起來氣定神閑,內心早已翻山倒海。
醫藥費是他幫交的,不想看她四處求人借錢、孤單無助的樣子,希望她能過得好點。
其實,他對她,又怎能談得上算是利用?
遇到她,只是偶然,不是刻意接近。
***
母親趙素妍的病情還沒好轉,中風的後遺癥是,口齒不清,走路有困難,需要復健。
頭發白了一片,顧涼辰看媽媽每天心事重重的樣子,心酸,更心疼她。
第一任丈夫英年早逝,第二任丈夫成了犯罪嫌疑人。
「阿興,沒那麼壞的……一定是被人當槍使了……我去求阿景……去求紀爺爺……」
「媽!您別再為他難過了!他是罪有應得!」,對顧泓興,她可以說是恨的,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晚!
「辰辰……他是我丈夫……」,趙素妍喃喃地說道,掀開被子要下床。
「媽!我求您了!好好躺著好不好?!法律是公平正義的,他犯了罪就得接受懲罰!」,顧涼辰激動地攔著媽媽,大聲道。
只見她流著淚,搖著頭,「辰辰……媽去求阿景……」
顧涼辰跟她執拗了很久,趙素妍不想女兒為難,只好躺下。看著媽媽這樣,顧涼辰不忍,決定去檢察院找紀景年問問。
她去了檢察院,紀景年卻不見她,她就在檢察院門口等,一直等到深夜,也沒見他出來,但肯定的是,他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