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公子覺得屬下與佟昱是拖累,不如打發我們回府,我二人在這秘境中雖然起不了什麼作用,但回府里卻還是能幫得了一點忙的。♀」陳風雖「退下」,卻朝著佟昱那邊走去,將狼狽摔倒的佟昱攙扶起來之後陳風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只不過是區區一個侍衛,膽敢威脅我?」賈鄂源先是一愣,繼而勃然大怒。
「屬下不敢,亦不曾威脅您,公子。」陳風將佟昱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淡然道。
「住嘴!」賈鄂源咆哮道,「你不過就是我大哥豢養的一條狗,如今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公子,屬下是人還是狗,不由您說了算,由少主說了算。」陳風說完,又面無表情地轉口言道,「少主要我與佟昱跟隨您,既然您認為我與佟昱起不了作用,便請讓我們回府去吧,空領糧餉這種事情,我和佟昱可都沒有臉皮去做。」
佟昱撇開臉,低下頭,忍笑。
賈鄂源憤恨地盯著面前這二人,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
只是……
「滾!滾!都給我滾!愛滾去哪兒便去哪兒吧!」
賈鄂源雖然囂張跋扈,對手底下的人也相當不溫和,可是他終究不敢真的對這二人下手。
他的大哥在意這兩個屬下,而且也用得著他們——即便賈鄂源覺得陳風和佟昱都是不長眼楮的廢物,但是,正如陳風所言,他怎麼想,沒有人在乎,只要他的大哥賈鄂雨說陳風和佟昱得留著,得活著。他就必須讓他們留著,活著。這二人跟隨他進入有熊秘境,如果讓他們死在這里。賈鄂源不確定賈鄂雨會有多麼憤怒。
他曾經以為他的大哥是沒有憤怒這種情緒的,但當他某一次愚蠢地毀了大哥的計劃。他就明白了,他也不敢讓大哥發怒,至少,絕對不能因為他而發怒。
「滾回去,告訴我大哥,我用不上你們兩個廢物了!」賈鄂源咆哮道。
「是。」陳風淡然地應了一聲,便攙扶著佟昱離開。
賈鄂源親眼看到他們背對著自己消失不見。才氣鼓鼓地回頭來。
「賈霖!賈震!」
這兩人是他的心月復手下,說是心月復,其實也就是相比較于其他人,更為賈鄂源所喜歡差使罷了。說得更難听一點,便是賈鄂源認為,這兩人,他用得慣,懶得換了。真正有能力的修士。除非是賈鄂雨派來保護他的,否則,沒有人會認為,在這位二少爺手底下做事,是一條光明的出路。
賈家所有人都認為。等賈鄂雨掌控大權,就會把這個廢物從賈家趕出去。
便是連賈鄂源自己都這樣想。
他如今囂張跋扈,也只不過是想風光地享受人生最後一程罷了。
「少爺!」他們不學陳風那樣稱呼公子,只稱少爺,這也是賈鄂源喜歡的稱呼。
「你們帶人,將這里都給我搜搜,看看哪里有沒有什麼暗道,機關?」
賈鄂源吩咐道。
「這……」賈霖遲疑了一下,當即挨了賈鄂源一耳刮子。
「本少爺的命令,你也敢不听了?」
賈鄂源一瞪眼,賈霖不敢再支吾,忙點頭道,「是,是。」
他和賈震各自領了人,一齊涌進了山洞中,一會兒讓幾個築基修士飛到山洞頂上去看,一會兒又敲敲打打挖掘每一個看起來有疑點的角落。
賈霖嘆息一聲,回頭見賈鄂源盯著頂上,悄悄走到賈震身邊,傳音道,「這里頭什麼都沒有,你不去勸勸少爺?」
「哼,我才沒那麼蠢,少爺從陳風那里受了氣,指不定就撒到我們頭上來了,現在能躲著她都算是好的,哪里還能自己湊上去?」賈震搖搖頭,問道,「剛才你猶豫什麼?」
「這山洞一眼就能看個分明,我們又不是沒用神識,的確什麼都沒有啊。」賈霖皺眉道。
「那位祖宗覺得有,我們就得搜,跟了二少爺這麼久,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賈震搖搖頭,「他是二少爺,又不是少主,難道你還以為他會跟你講道理?」
言辭中,似是對少主十分推崇。
賈霖又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了,專心監工。
事實上,賈鄂源哪里不知道這山洞里面什麼都沒有?
只是他根本沒有耐性,也沒有什麼容忍的氣量,他覺得不爽,就撒出來。
陳風又火上澆油,他就更加覺得煩悶,如果不出了這趟子氣,他實在是受不了。
如今能折騰旁人,賈鄂源反而感覺出一種變|態的爽快來。
‘罷了,算我這回晦氣,實在找不到,打道回府就是了。’賈鄂源決定在大哥面前狠狠告陳風一狀。
他估計,自家大哥只是不喜歡別人替他做主,可他現在到底還是賈家二少爺,對一個下人不滿,想收拾他,總有辦法。他就不信,在爹面前,大哥還能護著那個陳風?就算殺不了陳風,能夠看他斷胳膊斷腿,或者干脆將他打一頓,賈鄂源都覺得心中愉快。
賈鄂源知道自己的心理不太對,但他就是想。
「篤篤篤」
就在賈鄂源決定打道回府的時候,一道道旗桿猛地插在了山洞外。
「這是什麼東西?」賈鄂源疑惑地看了一眼,後知後覺地喊道,「來人啊!」
但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賈鄂源遲疑的時候,一個紅色的光芒猛地從遠方襲來,將他釘在原地。
賈鄂源想動,卻發現自己已經再也動不了了。
而那紅影殺入了山洞中,沒一會兒便將里頭的人一個個打暈。
只是暈,不是死,而且,在瞬息間便完成。
山洞里,原本屬于他的手下被堆成了一座人山,也有人想逃走,但都絕望地發現自己和賈鄂源一樣被釘在了山洞之外。賈鄂源這才想起,那佟昱曾經跟他提起過,在世間有一種能臨時布好的陣法,將陣中人全部阻在陣圈之中。
剛才那些東西,便是陣旗吧。
當紅色人影重新出現在賈鄂源面前,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認得這個女子。
「陸秋……陸前輩?」
該死,這祖宗怎麼也進了有熊秘境?
陸秋玫是陸家同代中的第二人,僅次于陸家少主。
他雖然也是賈家同代中的第二人,但賈鄂源自己清楚,他的本事都是大哥賈鄂雨給他堆出來的,與這個年紀輕輕的結丹修士,絕對不可能相提並論。
胡瑜王國京城中,有名有姓的王孫貴冑,也只有幾人,這陸秋玫便是其中之一。
「你是賈鄂源?」陸秋玫皺了皺眉頭,問道。
賈鄂源有些受寵若驚,「您認識我?」
「若不是認識,你這群下人,我便統統都殺了。」陸秋玫簡單地解釋完,卻激起了賈鄂源一陣冷意。
「那是,那是,多謝您手下留情了。」賈鄂源打了個哆嗦,趕緊說道。
陸秋玫沒解開他的禁錮,而是將那些想逃走的,一個個打暈了。
她剛要把他們扔到那座人山中去,賈鄂源卻冷冷地道︰「麻煩您,將這幾個人丟在旁邊。」
陸秋玫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全丟在了一塊兒。
然後,陸秋玫才揮了揮手,將陣旗收入手中。
賈鄂源忙再一次拱手謝過。
反正他年紀本來就比陸秋玫小,輩分更是要比陸秋玫更低一層,如今對她行禮,賈鄂源也不覺得受到侮|辱。
見賈鄂源如此恭敬,陸秋玫覺得意外的同時,倒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里的陣法是被什麼人破去?」陸秋玫見賈鄂源直起腰,才緩緩問道。
賈鄂源剛要回答,便繃緊了身體。
「這……這……這里的陣法,是陸前輩您的手筆?」
該死,他若是能回去,定要將佟昱那混賬碎尸萬段!
「正是。」陸秋玫凝神張望了半晌,有了主意,問道,「是你嗎?」
「不不不,不是晚輩!」賈鄂源一口否決。
「若是你欺騙我,你該明白自己會是什麼結局。」陸秋玫冷然說道。
天生帶著那樣血脈的她,本就氣質凶悍,加上語氣冰冷,氣場恐怖,差點將可憐的賈鄂源給嚇昏過去。
但賈鄂源還是撐住了,他可太清楚陸秋玫的脾氣了,無論是回答得遲了,或者是像在無視她,他都不可能有好果子吃!于是賈鄂源趕緊握緊了雙手,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是我的一名手下發現了這個陣法,巧言令色要我破陣,說這山洞里……必定……有寶物,我這才鬼迷心竅,叫人按照他的辦法破了這個陣法,但晚輩實在不是故意的啊!」
他說到這里,慌忙指著陳風和佟昱離開的方向叫喚道,「他們去了那里!」
「我不在意這陣法是被什麼人破去,也不追究了,你不需要緊張,告訴我,打開陣法之後,你們有沒有見到什麼人?」陸秋玫見了賈鄂源這副模樣,心中有些不喜,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一丁點不愉悅的樣子,只是冷淡地問道。
「人?」賈鄂源稍稍安心,但實在疑惑,「晚輩沒有見到什麼人啊……」
陸秋玫不說話,只是猛地釋放出了自己結丹修士的氣場。
賈鄂源陡然受到這股沖擊,「撲通」一聲朝後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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