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和人有約定,要在這里見面!」想想因為嘴硬而被砍死實在不值得,原岩辛飛快答道。
「哦?真不巧,我也是。」陸秋玫冷淡地揮了揮手,「等我見完那人,你再來吧。」
原岩辛攢緊了拳頭,壓抑著怒火︰「你不能總是這樣……」
「我本來就是這種人,你若是能打得過我,我躲你便是了,但你不行。」陸秋玫挑起一邊眉毛,雙手抱在一起,用毫不掩飾的輕蔑口氣問道,「那麼,你為什麼還要站在這里,是篤定我絕對不會對你下殺手,絕對不會讓你死去,所以,你覺得在我面前是安全的?」
這話極大地戳中了原岩辛的自尊心。
「那麼你呢?仗恃著自己強大,為所yu為……」原岩辛很快就說不下去。
他原本還想吐出一句比較凶狠的話,可是陸秋玫向前邁出了一步,她走到了他的面前,定定地凝視著他的眼楮,于是原岩辛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是啊,我強大,所以為所yu為,你,能奈我何?」
陸秋玫毫不要臉的行為顯然震驚了原岩辛,他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半天才結結巴巴吐出一句,「你……你……你怎麼能……怎麼……怎麼能這麼厚臉皮?」說著說著,那表情簡直委屈得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信還給我,然後趕緊滾,別逼我親自出手。」陸秋玫背著手,齜牙裂齒地凶狠言道,「要是讓我親自出手把你趕走,那我可不敢確定,會把你丟到什麼地方去……也許是沒有人的山野老林里,也許……是連山野和老林都沒有的懸崖峭壁旁。我絕對不會介意親自踹一腳,讓你順著那陡峭的崖壁‘砰砰砰’摔下去,至于你會有多慘,可以想想。」
陸秋玫笑了起來,帶著三分得意,七分鄙夷。
她想,這回,原岩辛總該走了。
但是他沒有。
而且,原岩辛顯然連信箋都不想交出來。
「那是我的東西,這里是我的地方,我不會給你,更不會離開!」
原岩辛抿了抿chun,什麼人都看得出他正在緊張。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一動不動,眼楮盯著陸秋玫。
她已經沒有耐心再與原岩辛僵持下去,悍然出手。
事實上,打一開始,陸秋玫就知道原岩辛這個厚臉皮是很難親自趕走的。
但在只有她和他兩個人的時候,還敢這麼強硬,倒是令陸秋玫沒有想到的。
不過,不管他的態度是好還是壞,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他離開,然後把信箋給她。
如果他不打算那樣做,那麼,她就會讓他那樣做。
從剛才開始,陸秋玫就一直在思索自己的出手方式,是從左先,還是從右先,是直攻重點,還是大面積打擊……然後,在經過了縝密的思考,陸秋玫決定直攻重點,將拳頭擊向他的喉嚨。陸秋玫很擅長這種打法,她確定自己能夠將他打暈過去,而不是殺了他——雖然陸秋玫真想將這個不斷ji怒他的混賬殺了,不過,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她就是一直沒有真的把他殺了。
她出手極快,差不多在一息內就能解決。
這是陸秋玫理所當然的想法。
但是,沒有。
原岩辛抓住了她的手腕。
單手。
陸秋玫很快就掙月兌,但她依舊lu出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在今天,在此刻之前,她從來不曾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原岩辛能夠抓住她的手腕,能夠,擋住她的一擊?
是她輕敵了嗎?
陸秋玫很快將不解的情緒壓了下去,暗想,或許,真的是她輕敵了。
如果上一招還可以說是輕敵,那麼,當她再次出手時,又被抓住,陸秋玫的表情就變得糾結無比了。
她這回可沒輕敵!
「原岩辛!放開我!」更丟人的是,她這次甚至掙月兌不開。
「不。」
「原岩辛……」
陸秋玫承認這行徑令自己感覺到羞愧,但是,求饒總比被一直揪著手腕要好。
她心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懇求,從前打不過對手的時候,她也不介意使用小小手段。
「原岩辛……」立刻低頭顯得太過突兀,于是陸秋玫依舊選擇了看似有些不甘的神情。
但她很快便眨了眨眼鏡,兩行清淚唰地就順著她的臉頰滑了下去。
原岩辛著實被嚇呆了。
陸秋玫壓根兒就不用說話,她只是含著恰到好處的眼淚,然後紅著眼鏡看他。
最多最多,就喊一喊他的名字,連名帶姓,她一般都是這麼喊他的。
「原岩辛……我……」
我好痛,請放開我,說這話就顯得矯情了。
但陸秋玫只是委屈地盯著他,眼楮里含著濃濃的屈辱感,令原岩辛忽然就覺得心頭涌起了一股罪惡感。
「好吧,我放開你,但是你得離開。」原岩辛非常嚴肅地說道。
陸秋玫也不開口,也不點頭,就直愣愣地盯著他。
「嘖,你……算了……你本來就是這種倔脾氣。」原岩辛嘆息一聲,輕輕地松開了抓著她手腕的手。
她倒退一步,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事實上,她真的沒出手——這和她剛才打算的不一樣。
陸秋玫不解地看著原岩辛,心中不斷地想,她為什麼不肯出手?
偷襲?別逗了,她從來都不是在乎行事手段的人。
她不出手,只可能是因為她不想出手。
陸秋玫不甘心地想,她的確不想出手,她不願意辜負原岩辛的退讓。
「我讓你不出手,你還真不出手啊?」原岩辛倒怔了。
「你又皮癢了,非叫我打你你才開心?」陸秋玫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他,「你不會真被我打上癮了吧?」
「誰——我懶得跟你說!」原岩辛哼了一聲,「既然我都已經把你放了,你可以走了吧。」
「不走。」陸秋玫直接拋出兩個字。
「陸秋玫!」
「我有要事,非得在這里解決不行。」陸秋玫極為嚴肅地說道。
「這世間光你有要事?我也有。」原岩辛著急起來,「要不然,這樣吧,我只在這里待三天,三天之後,你想來這里造一座屋子都行。」
「我造什麼屋子?只有三天,我也只需要在這里待三天。」陸秋玫當即說道。
原岩辛急了,「你這人還講不講理呀?」
「我講理呀,不然早就揍你了。」
「你沒揍我嗎?還不是被我抓住了?」原岩辛難得頂撞一句。
而陸秋玫也的確沒辦法還嘴。
她嗤笑一聲,將臉撇開。
但沒有多久,她就又將腦袋轉了回來,一臉不解地看著原岩辛。
原岩辛被看得打了個哆嗦,「什麼事?」
「我不明白,你怎麼可能打得過我?」陸秋玫直截了當地問。
原岩辛立刻lu出了受到冒犯的憤怒表情︰「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明白呀。」陸秋玫皺起眉頭,「你不可能打得過我的。」
「我……你……」
「什麼我我你你,有話就說。」陸秋玫沒好氣地道。
「剛剛才放了你,你就得意了是吧?」原岩辛怒道,「信不信我再抓你一次?」
「來呀。」陸秋玫大大方方地伸出了一條手臂,毫不在乎地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抓住我的手,讓我松不開的。」
「懶得跟你說。」原岩辛改口,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陸秋玫,咳咳,陸姑娘,陸七姑娘,陸大小姐,求你這回就饒了我吧,我是真的跟人約在了這里,如果她來了,見著你我,說不定就誤會了,那時候,我哭也來不及了。」
「那麼巧,我也有。」陸秋玫將原岩辛的句子和表情一概無視。
可她實在扛不住原岩辛的一番懇求,說到求情,這個男人簡直有著上百上千種花樣。
「罷了罷了,這回我便先讓你一回,不過,若是你見著陌生人的面孔,定要跟他說我的去向,或者讓他來找我,或者讓他等著我。」陸秋玫千叮萬囑。
「你……和什麼人也有約會?」原岩辛說得酸酸的。
「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管我?」陸秋玫嗤了一聲,「說吧,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我就不走。」
「好好好,我答應!」原岩辛嘆息一聲,趕緊道,生怕遲了一步,陸秋玫就改了主意。
「既然你答應,那便好,這是第一件事,還有一件……」
「還有一件?」原岩辛瞪大了眼楮,「陸大小姐,不是只有一件事情嗎?」
「誰告訴你是一件?誰跟你說好了是一件?」陸秋玫理所當然地反駁。
原岩辛倒抽了一口涼氣,京城傳聞陸家七姑娘不講道理——這豈止是不講道理呀!「你若是說千件,萬件,我豈非也都要答應,你才肯走?」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回lu出受到名譽冒犯的表情的人成了陸秋玫,「還有一件,只有一件了,你若是答應,我便立刻離開,絕對不會有絲毫遲疑。」
「只有一件?」原岩辛狐疑地問道。
「說好了,只剩下這一件事了,你若是答應,我扭頭就走。」陸秋玫補充道。
原岩辛這下自然不會遲疑,忙言道,「好,那你快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