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叫十丈這個名字?」
唐承念見十丈的生命值不再下降,知道他這是有辦法抵抗火屬xing攻擊,也對,都已經成為築基境界的妖精了,沒有一點保命的手段,怎麼都說不過去。
「關你什麼事!」
「不說算了,嘔。」唐承念微微眯起眼楮,她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
十丈猛地瞪大了眼楮,「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快死了!」
「那也是你害的。」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沒錯啊?」唐承念哼了一聲,「不過,要是我真的會死,我一定會狠狠地砸出幾十個火球,讓你跟我一起死。」
「我們才第一天見面,沒有那麼熟吧,啊哈哈……」十丈表示不想殉情。
唐承念瞪了他一眼,「這叫同歸于盡,不叫殉情!」
「……我沒把殉情兩個字說出來吧?」
「你把殉情兩個字刻在臉上了。」
「真的?」十丈忍不住伸手去mo自己的臉。
唐承念再一次噗地笑出了聲音︰「你真信?我騙你的啊……哈哈哈……」
「人類果然狡猾!」十丈憤怒地將藤蔓收回到了身邊。
「不過,你為什麼要叫十丈?嘔。」唐承念依舊好奇不已。
「你非得字字句句帶一個‘嘔’嗎?」十丈顯然受到了感染,也快嘔了。
「你非得躲避我的話題還要假裝若無其事嗎?」唐承念一臉鄙夷,「我都看透你了。」
「我沒有假裝。」十丈強調。
「呵呵。」
雖然十丈不太理解呵呵這個源遠流長的「禮儀」,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被譏諷了。
混賬人類!「因為我有十丈高,所以名為十丈,有意見嗎?」
「十丈高?你是樹嗎?」唐承念環視四周,在花園中心看到了一棵樹。
看起來,那棵樹正好十丈高。
唐承念指向那棵樹,問道,「那是你的原型嗎?」
「是啊。」十丈說得尤為自豪。
「如果你長高了怎麼辦?」唐承念想到了別的事情。
「啊?」
「如果你變成了十一丈高,你要改名叫十一丈嗎?那名字可不怎麼好听。」唐承念提醒。
光咀嚼句子倒是像一句關心的話,但是從這個混賬人類的嘴巴里吐出來,十丈就不開心了。
「我不會叫十一丈!我就叫十丈!」
「哦?十一丈高的樹,卻名為十丈?這也太古怪了吧?萬一你再長高呢?十二丈……二十丈……甚至一百丈,那時候,你還要叫十丈嗎?」唐承念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等待著十丈的答案。
如果十丈能做到,他一定拼死干掉這可惡的人類。
但他不能。
所以十丈只能咆哮,「你好嗦!我不會再長高了,我就是十丈!」
「……哦……」唐承念恍然大悟。
至于他,十丈,恨不得能撕了自己的嘴。
「原來你長不高啦?」唐承念一臉同情。
十丈現在恨不得撕了唐承念的嘴。
「你長到十丈以後,就不再長了嗎?那還真是可憐。」唐承念同情完畢,又更好奇地問道,「十丈,問你一個問題,請問在樹妖里你算個矮子嗎?」
「我很高!」十丈指著那棵十丈高的大樹。
「可是作為能夠修行的樹妖,你會不會太矮了?」唐承念熱心地出主意,「你為什麼會長不高?會不會是營養跟不上?要不要我去幫你弄些花肥來,滋補你……」
「不要!」十丈怒視,「你敢弄來花肥澆我,我就殺了你!」
唐承念同情地看著他︰「你不能殺我,因為你殺不了我。」
「我會偷襲!」
「好建議,你是在提醒我現在就應該先把你干掉?」唐承念點燃一叢火。
在指尖。
十丈瞬間恢復冷靜,「別!」
「那就閉嘴,搞清楚是我殺你比較容易還是你殺我比較容易……你差點殺了我,靠著玩偷襲和把我從高空丟下去。不過下回,在我落下去之前,我一定會記得先燒死你,懂?」唐承念警告意味十足地看著面前的綠se幻影,看著那個關在火焰籠子里的綠se幻影。
「……懂。」
然後十丈閉上了嘴,而唐承念也是。
她早就不想說話了。
「嘔。」看來不僅是骨折——也許她腦震dang了,或者更糟糕。
唐承念拼命呼吸著,她感覺自己開始缺氧。
「喂!人類!你還好嗎?人類?」
耳邊可能有人在喊她,可能只是一個無意義的聲音。
她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幾個月前,回到了鏡中世界。
她差一點被毒死。
現在也不比那時好多少。
真是多災多難。更可怕的是,唐承念有一種預感,現在只是開始。
她真的要開始倒大霉了。
……
……
……
頭暈,靠近太陽xue的地方隱隱發麻。
渾身上下像是被拆解過,每個骨頭大概都是被打斷重裝起來的。
最後她將一切感覺都歸結于最簡單的一個字。
痛。
「嘔。」唐承念睜開眼的瞬間就覺得一陣惡心,朝chuang邊一臥,就有人將一個盆子推到她面前。
事實上,唐承念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
她干嘔了一會兒,也只嘔出一些酸水。
食道就像是被烈火灼燒過,唐承念懷疑她啞了。
「呃,啊,哦。……沒有。」她嘗試著發音,然後稍稍安心。
沒有變成啞巴,算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然後唐承念迅速回到了原來的姿勢。
她想起了暈倒前的一切,她骨折了,骨折的人應該靜養——這就是唐承念少得可憐的醫學知識。
「你是誰?」唐承念躺好了,才去看給自己端來盆子的人。
她瞬間閉嘴。
是十丈。
「我得照顧你……畢竟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十丈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你想讓我這個受害者替你求情?」
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十丈差點哭出來,這個混賬人類為什麼一點都不人xing化啊?
「我不是不人xing化,但是你差點殺了我,我太人xing化了,不得不記恨你。」
「你……」怎麼又說中我心里話?
「因為你把這三個字刻在臉上了……你怎麼又信了?我騙你的。」唐承念輕笑。
xiong骨就算沒折斷,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她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像是被骨頭勒住了。
這算是什麼後遺癥?唐承念第一次骨折,沒什麼經驗。
「我現在能不能動?」
「你已經大幅度地動作過了。」
「……十丈,你應該知道就算我不求人,也能親手干掉你吧?」
「小動作沒關系,不過我還是得叫大夫來給你看看。」十丈起身轉身大跨步出門,無比利落。
「早這麼爽快,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唐承念哼哼唧唧地躺回原位。
沒一會兒十丈風風火火地領著一個大夫來了,不巧的是這位大夫她恰好認得。
陸秋懷……陸少主還兼職看病啊?
「你這癥狀,恰巧是我擅長的。秋恩說你不願意讓旁人見到你這狼狽的樣子,便央求我來給你治。」陸秋懷板著臉言道。
十丈笑眯眯,「怎麼,你也和我一樣,把字詞刻在了臉上?」
唐承念懶得理他,翻了個白眼將臉撇到一邊。
「你的身體沒事。」陸秋懷拿著一根軟軟的木頭,輕輕敲打著唐承念的骨頭。
令她疑huo的是,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受到了敲打。
「大哥最擅長這個,他從不說自夸的話,倒有七分都是謙虛之言。凡是他說略懂,便是通曉的意思。難得他說一回擅長,娘親很快就派他來給你看病了。」陸秋恩的腦袋忽然從十丈的背後鑽了出來,嚇得唐承念打了個ji靈,差點從chuang上滾下去。
「你嚇到她了。」陸秋懷語氣平和地說出了這個事實。
「倒也不是,你別在意。」唐承念忙溫聲安撫其陸秋恩來。
十丈的幻影身形不小,唐承念仔細看,才發現他擋住了不少人。
她也不拘束,直接伸手將十丈的幻影揮散︰陸秋玫,陸笙,原玉兮,原岩辛,就這四人。
chuang邊擠著不少人,顯得空氣都有些悶了。
原玉兮見著唐承念,一臉羞愧,抓著十丈的腦袋就往chuang沿上磕,「都怪我教導無方,害得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十丈恐怕真是很怕原玉兮,被抓著腦袋往chuang沿上砸,居然一點怨氣都沒有。
不過,就算十丈肯,唐承念也不敢真讓他磕在chuang沿上。
這話說得有些懊喪,但唐承念終究沒有死,她也看得出,原玉兮是將這十丈當成兒子在疼的。恐怕陸家中的人,也一個個都將十丈當成了兄弟,若是讓他在自己的chuang沿,為了給自己賠罪磕出什麼好歹來,唐承念只怕諸人都會忘記她才是那個差點死掉的人。
倒不如讓陸家記住這次對她的虧欠,跟這比起來,十丈的磕頭也就不算什麼了。
「不用不用,陸伯母,既然我都沒事,那就算了吧。」唐承念忙將雙手向前一伸,墊在了十丈的額頭前,「不過,能不能讓陸大哥幫我開些不太苦的藥?或者直接給我開藥丸,讓我就著水咽下去吧,別的倒無妨,我就是怕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