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則仙 第二百一十八章 沖突

作者 ︰ 越黃昏

虞河霧笑得曖昧,唐承念卻只被笑得莫名,滿月復都是不解。

她與虞河霧之間哪有什麼緣分?是說他把她關進蒺藜木牢,還是說她把他關進蒺藜木牢?

說來說去,最多也就是一段孽緣。

蒺藜木?

唐承念的腦筋轉動得極快,很快便想通透了。

恐怕虞河霧來到此地,想要跟她談的「生意」,所指的便是蒺藜木了。

雖然唐承念拿著蒺藜木種子當不要錢似的撒,然而她能如此,也是憑著自己心宮之中認了主的那座九天玄門塔。在九天玄門塔之中,滿滿當當種了一大批蒺藜木種子,還有不少是變異的,或更鋒銳,或帶毒性,各自不同,比市面上的普通蒺藜木種子,又更加貴重一層。

實際上,蒺藜木種子本來就珍貴,雖然等級並不算高,但難以存活,因此在很多情況下,想要買到這蒺藜木種子,還不是簡單的事情,有的時候,甚至要去一些拍賣會上尋找,就這樣,還不一定能夠找得到。唐承念估計是虞河霧認為自己有蒺藜木種子,因此找上門來,想要跟她做這一樁生意,也不顧兩人之前的尷尬了。

只是唐承念不明白,虞河霧怎麼會知道,怎麼就確定她一定有蒺藜木種子呢?

「唐姑娘?」虞河霧微微笑著喚她。

唐承念回過了神,忍不住嘲笑自己,這整件事情還只是她的一家之言,或許虞河霧來到這里,並不是為了蒺藜木種子呢?剛剛才打定主意要直來直往,怎麼現在又忍不住去想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了?唐承念的身份非比尋常,可她骨子里還是那個小康之家的普通女生,可能有些機靈勁,但若要比心機,自忖是絕對不可能與面前這種高門大院中出來的世家子弟所比較的。

與其和他打機鋒,倒不如直來直往到底,免得說了一大通,那話還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一經想通,唐承念也就釋然了。

雖然在宗門之中,同門弟子應該以兄弟姐妹伯叔佷來稱呼,然而唐承念掛記著早日將這件事情解決,也就沒有糾正虞河霧的稱呼。原本,真要論起來,虞河霧這樣喊她,是極為不符合禮法的,以她如今的境界,虞河霧本該叫她一聲師叔。

虞河霧身後的陳進和陳避又開始糾結了,自家公子似乎還沒意識到面前的小女孩已然月兌胎換骨,不再是他們初見之時可以隨便拿捏的對象了。他們要不要提醒他?然而,當陳進與陳避觸踫到唐承念偶爾瞥來的目光,這話就怎麼都沒辦法從嘴巴里吐出來了,那眼楮里,好像有著一股殺氣,這簡直是要凍死人呢!

陳進和陳避交換了一個目光,都閉上嘴。

就裝成啞巴瞎子聾的吧,便是公子怪罪,也好過現在便被這可怕的女孩子滅了。

雖然唐承念看起來單純又無害,但陳進和陳避都覺得她這身體里一定有一只母獅子,一大口張開,能把人的腦袋嚼下來。

「虞公子,我能這樣稱呼你嗎?」唐承念得到虞河霧帶著笑意的點頭應允之後,方才繼續說道,「你這話說得模模糊糊,看著我笑,我又怎麼看得明白?既然我們已經將話都敞開說了,不如干脆更敞亮點,你再不說明白來意,我也不好坐在這里和你繼續嚼舌根了。」

虞河霧一愣,約莫是沒想到唐承念會說得這麼直接。

再不敞開了說,我就把你趕出去——唐承念說得隱晦,但可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虞河霧一時間覺得很下不來台,便是虞家並不算是豪門世家,但也稱得上是明月崖一霸,在宗門之中很有名氣。他在虞家身份尊貴,因此早就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與別人的吹捧崇敬。可是,偏偏在這樣一個七歲的小丫頭這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丟了面子。若是面對一個普通人,或許虞河霧當真會認真地對待,但面對一個孩子,他骨子里的自矜便不由自主地對唐承念流露出一股輕蔑,與憤恨。

這人怎麼就是不願意把他放在眼里呢!難道說,這人便如此瞧不起他?

見虞河霧的表情又一次變化,鎖定在鐵青色上,唐承念便苦惱了。

這人真是大家族的子弟麼?怎麼一點章法,一點城府也沒有呢?是覺得她好欺負,還是覺得她沒有腦子?唐承念嘆息一聲,她的真實身份不能透露,在外人眼中她身份神秘——也代表著無所依靠,因此,能夠減少一名敵人,就都是好的。

若是不在明月崖,唐承念大概就撕破臉了,然而這里偏偏是明月崖,面前的虞河霧還是她的同門弟子,因此唐承念也不好直接將他趕出去。于是唐承念只得十分勉強地擠出來一個笑容,就像剛才在外院的時候一樣,想一想面前這人是生意伙伴,是要給自己錢的,唐承念的笑容好歹慢慢地變得真誠了幾分。

哎!早該往好的方面想嘛!

唐承念竊笑,一邊對虞河霧言道︰「虞公子開門見山跟我說要做生意,說一句實在的心里話,我當然是開心的,能做生意,能得利益,誰不願意?可是與虞公子說了這會兒子話,我卻又覺得惶恐起來,要說你憤怒,我還不解,我都沒有憤怒,你生什麼氣呢?」

虞河霧被唐承念這一連串的話給砸得莫名其妙,他生活在世家中,人人講究的是見面三分情,一遇到就笑,被罵了也笑,哪有唐承念這樣的,直接說他在生氣,還說她也在生氣,最最令他驚異的是,她居然說,她在生氣,他就不該生氣!

他正要反駁呢,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能怎麼說?唐承念一個七歲的小姑娘可以撒嬌耍賴,他這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卻要學她這小女人的模樣麼?一時間,虞河霧滿肚子的話全都被他咽了回去,看得出來,他相當糾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只能佯裝若無其事。

可憐呀。唐承念心下搖搖頭,面上卻接著說道︰「虞公子,我們已經說好了要開門見山地講話,可你說了一大通無關的事情,卻又看著我笑,笑,我一個小孩子,又沒有看人臉色的本事,我哪里知道你在笑什麼呀?難不成這答案還藏在你的笑容里,非要我用我的眼楮挖出來了,你才肯說?那不是折騰人嗎?誰家這樣做生意,便是遮掩一些倒也無妨,可你這樣做,不是瞧不起我嗎?覺得我好欺負,還是覺得我好耍?」

這話不能不掰扯清,靠虞河霧自己想通是不可能的,因此,唐承念只能講話說明白。

她也想明白了,反正她是個七歲的女孩子,這群人平日里最愛說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也最愛說童言無忌,那她既是女孩子,又是小孩子,可不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若是說錯了也無妨,這群人不說說頭發長,這見識便短麼?她的頭發也還算長,到時候大不了便認一認這「見識短」的罪過便是,難不成還真能用這罪加在她身上,罵她,怨她?

她看這些大男人好不好意思嘛!

俗語有雲,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唐承念這個「二世」祖頂著一張七歲的皮囊,還真敢拼著臉不要,她不愛跟人玩虛的,也不愛跟人玩陰的,有本事直來直往,你不服?我就把事情全都掰扯開,說通透,扔到太陽底下去,看誰能不陪她玩。人人都看著,還好意思不守規則嗎?

就在唐承念發表完這一通言|論之後,虞河霧就寂靜了。

他閉著嘴,一聲不吭。

雖然唐承念是打定主意要豁出去,然而見到虞河霧是這種樣子,她卻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莫非是說過頭了?

可這些確確實實都是她的心里話,本來嘛,找上門的是虞河霧,說要做生意的人也是虞河霧,現在卻又遮遮掩掩,一點都不爽利!還好意思憤怒,還好意思怨恨,還好意思輕蔑……他怎麼好意思?再轉念一想,唐承念便又很快開導好了自己,雖然虞河霧不說話的樣子相當恐怖,可她一個築基修士,難道還要怕一個煉氣修士嗎?

等會兒,這人應該是個貨真價實的煉氣修士吧?唐承念不放心,發動天眼偷看了一眼。

人物︰虞河霧

身份︰虞家家主長子

靈根︰木、冰、水

修為︰煉氣

等級︰19

看來這一點還是沒變,唐承念更安心了。

從前他比她厲害,還帶著兩個築基修士打手,她也不怕他,難道現在就莫名有懼意了麼?

怎麼都講不通嘛!

唐承念一邊想著,慢慢安下心來。

等到她派去張羅茶水和點心的丫鬟過來,唐承念已經完全恢復平靜,笑眯眯地從丫鬟們的手中接過了籃子,將里面的點心盤子一樣一樣拿出來,放在了桌上。而身邊的丫鬟們,則如花蝴蝶一般,用復雜的花樣倒茶,看得唐承念心驚肉跳,她真怕這些人一不小心就把開水濺到她身上。能夠泡開這種靈茶的水,可不普通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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