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征南大將軍府,多羅貝勒博洛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拿著一杯武夷大紅袍茶,學著大明官員般對著茶杯輕輕地吹了口氣,飲了一口茶,潤潤喉嚨後,才對旁侯坐著的洪承疇說道︰「探子回報,十一月十五ri,鄭芝龍率領五百親兵北上到福州。看來鄭芝龍是一心投靠我們大清了!」
洪承疇一听到這個消息時,握著茶杯的手不由得抖了下,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疼痛難忍。可為了不讓多羅貝勒博洛看出異常,洪承疇強忍著沒有說出口,而是應和道︰「恭喜將軍,如此一來東南沿海可不戰而定,大清一統江山指ri可待,大將軍秉此赫赫戰功,鐵帽子王怕也是將軍囊中之物了!」
鄭芝龍北上投降了,那個家伙真的北上投降?!洪承疇一開始提出勸說招降鄭芝龍的主意不過是例行常事,為的也不過是想著能多少擾亂一下軍心。可沒想那個家伙還真的信了,看來太高估了那個家伙的智商了,可如此一己可就麻煩了。洪承疇知道雖然大清是看重自己,可也只是看重而已,根本就沒有重用自己。南下也只是隨軍做個參謀之類的,根本就沒有獨擋一軍的資格,更加沒有那個本事能讓清朝彷吳三桂之例封鄭芝龍為王。至于寫信勸說鄭芝龍時許下的重諾,不過是為能引得鄭芝龍上鉤,好讓清軍能順利攻下福建。現在鄭芝龍真的帶兵來投降了,洪承疇就開始考慮該如何來善後了。
多羅貝勒博洛也清楚鐵帽子王是不太可能獲得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幻想。給洪承疇這樣一恭維,他很是高興,可嘴里卻說道,「洪先生謬贊了,此乃洪先生策劃以及眾將士的功勞。我又有何功勞可言,不過是走走路,看看南方的風景罷了!先生放心,我會如實上奏。大清必然不會虧待你的
如果是往常听到多羅貝勒博洛這種假意謙虛之詞,洪承疇回話的時候一定會加倍的鼓吹他的。可惜剛剛洪承疇內心思慮著善後之事,沒有听清楚多羅貝勒博洛的話,因此也就不再玩那種哄人的把戲,而是直接的問道,︰「貝勒爺,大清當真要封鄭芝龍為閩粵總督!
多羅貝勒博洛本來是準備著听洪承疇高端拍馬屁的語言技巧,可沒想洪承疇突然反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多羅貝勒博洛邇倪。他頭腦還沒有轉過來,習慣xing地問道︰「怎麼,有問題?」
洪承疇裝著一副忠心為大清著想的奴才模樣進諫道︰「鄭芝龍jian詐狡猾,慣玩明著歸降,暗地發展實力的計策,寄身李旦如此,與顏思齊結盟如此,歸降明朝也是如此。正是憑著這等詭計,他才能以白身數年之內扶搖而上成為福建總兵,掌管福建水師多年。期間他壟斷著海上貿易,每年獲利無數,有著海龍王之稱。這等人恐不輕易為大清所掌控。如果大清真的放他回福建的話,怕是如放虎歸山,ri後有尾大不掉之局面!」
之前贊同招降他的人是你,說服大清要封他為閩粵總督也是你,現在反對他當閩粵總督的也是你。多羅貝勒博洛給洪承疇這反復無常的行為給弄得頭暈混淆,要讓他帶兵打仗還好點,可思考這麼多彎彎道道就令他抓瞎了,他直接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依奴才之見,不如派兵攻打**安平,奪取錢糧斷其後路。如此當再無後顧之憂
多羅貝勒博有些猶豫,「這,出爾反爾。我們堂堂大清言而無信,只控為天下人所取笑
曾長期與滿清作戰的洪承疇知道,滿清的將領之前還是在關外的窮鄉僻遠地方蹲著,現在一下子來到關內的花花世界,滿清的將領眼楮都花了。也因此造成了清軍的將領墮落的很快,多貪婪好se之輩。有鑒于此,洪承疇決定再加把火。
洪承疇說道︰「听說鄭芝龍從海貿易中每年獲得上千萬兩白銀,以至于財富豐積,屋宇宏麗,實乃大明首富。而且此人更是購有姬妾百數,皆穿金戴翠,華服綺麗
金錢大把,美人大把,這等財se頓時刺激的多羅貝勒博洛眼楮通紅,一個奴才怎麼能夠比我這個大清貝勒爺更加富有,反了他。
多羅貝勒博洛心中已經贊同洪承疇的意見,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顧慮,問道︰「鄭芝龍率眾來投靠,這樣對待他的話,怕是會寒了天下人的心,不利于大清ri後對西南地區的討伐啊!」
「那不如這樣,大將軍可在他歸降後,挾其北上進京,賞他個閑職,讓他能時常陪伴在皇上左右攻打安平的事洪承疇這次沒有再提,但了解多羅貝勒貪財好se本質的他知道,博洛一定會這樣干的。
能讓鄭芝龍北上進京,陪伴在皇上左右,多羅貝勒博洛覺得那是皇恩浩蕩,鄭芝龍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多羅貝勒博洛覺得這樣安排不錯,既可以搶奪了他的財富,又可以堵住天下人的嘴。「恩,就照你說的辦!」
征南大將軍博洛立即下令從泉州派出五千騎兵星夜趕路,攻打**安平。同時他特意囑咐清將,一定要將鄭芝龍的財富全部搜刮回來。
十一月三十ri,清軍殺到了**安平。因為鄭芝龍一心想著投降滿清,導致**安平的守城將士沒有一點防備,清軍鐵騎輕而易舉就攻入了城內。
清兵攻入安平後,燒殺打劫,**婦女,胡作非為。為首的清軍都統鄂爾多泰更是強暴,貪婪成xing,其手下也是跟他一路貨se,一路掃蕩。殺入城內後,當他們看鄭家豪宅的輝煌時,這幫禽獸眼都直了。
鄭芝龍留下的家兵,在看到清軍攻入城內的時候,便已將大門關上,用石木等堵死。當听到外面的清軍要撞門時,一家兵便朝外面大聲喊道︰「外面的人听著,這里可是閩粵總督鄭府。你們若是擅闖的話,小心ri後人頭不保
那士兵听到是總督府,有些顧慮,于是回頭看下自己的主子。
都統鄂爾多泰順手就一馬鞭抽向當中的一個小兵,「什麼總督,都是我們大清的奴才。主子想進他的庭院看看,是給他的面子,竟然還敢阻攔。給我砸開!」
听到主子都這樣說,這些奴才于是賣力的撞門了。
當時的明朝,仍然以「天朝上國」自居,很輕視ri本人,稱他們為「倭」。鄭森被賜國姓朱後,他的母親田川氏雖被稱為「國夫人」,但在鄭家當中,仍然有很多人將她看做「倭婦」,沒有多少尊重。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長子鄭森的母親,怕是連鄭芝龍對其也沒有多大在意。
這次鄭芝龍北上降清,隨軍帶著幾個兒子,但卻是根本就沒有想起過她。
此時,田川氏正留在安平。清兵攻入安平時,田川氏一邊正為父子的決裂而煩惱,一邊還為兒子的安危擔憂著。
當田川氏听到府外傳來慘叫聲時,她心驚膽戰,知道出了大事,此時婢女慌忙闖了進來,驚慌失措地說到︰「夫人,不好了。清兵攻入城內了,正想攻打鄭府
听到清兵要攻進來,田川氏嚇的臉se發青,一時慌張不知該怎麼辦時。大門已經給撞開,家兵正阻擋清兵入府。
田川氏在ri本曾獨自帶著鄭森長大,練就了她的dulixing。此時她知道這些家兵是檔不了如狼似虎的清兵多久的。
田川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一邊指揮著下人,趕緊收拾些細銀之類的,大型物件一律不許要。一邊命令內府的家兵先護著鄭芝虎,鄭芝豹的家眷從南門水道乘船逃走,趁現在清兵忙著搶奪東西時,直奔城外的口岸,然後過圍頭灣去金門投奔鄭成功。
田川氏自己卻是選擇留下,帶著剩下的一些家兵趕往中堂,想在那多阻攔清兵一會兒,好讓其他人能多逃出去幾個。
田川氏走趕到中堂大門時,清軍已經殺到了。田川氏聲se俱厲地喝住了正往里面殺入的清軍,「孰等何人,不知道這里是閩粵總督府嘛!」
那些停下來的清軍看到田川氏風姿猶存,邪念頓起,遂于言語戲,輕浮之極,繼而想向前抓拿田川氏以供其樂。
田川氏見此大罵道︰「爾等胡蠻獸類,竟敢jian人擄掠,燒殺搶奪,與禽獸何異。今卻讓爾等猖狂,他ri我兒必收拾爾等罵完,田川氏怕受辱撿起一把刀,自殺生亡。
田川氏死了,那些韃子軍隊對死人可沒有多大興趣,畢竟城內還有很多年輕,活著的女人。
那些鄭家的家兵在看到主母死了,而且也知道其他人都已經逃了,于是一哄而散,各自逃命。田川氏的尸體就躺在地上,沒人理會。
鄭芝龍府上的內庫金銀給鄭鑫國先搶奪了,但府上任然有很多珍貴的奇珍異寶,以及值錢的貨物。鄭鴻達在自己走之前,也將大部分的財物都帶走了。可城內鄭芝豹等鄭家其他人的府邸、安平縣文武官員、富商、地主等的財產可就沒有幸運了,全部給清朝洗劫一空。
搶奪回來的財物大頭上交,可普通的士兵也多少也喝了些湯水。
大清洗安平一天後,獲財無數的清軍留下一小部分人馬留守安平,剩下的就興高烈采地護送著搶奪回來的錢物回去向多羅貝勒博洛復命去了。
而鄭芝龍一群人這時才剛踏入福州,他此時還不知道清軍正在他的老窩安平屠殺著,搜刮著他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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