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6-05
「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我到現在為止都沒見過他一面,連聲音都沒听到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通過墜兒姑娘給我們傳達命令的紅姨搖了搖頭道︰「柳公子是我們這里的常客,說出來還真不怕你笑話,我們紅袖樓原本是程家的產業,被這個新東主買下後,程家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有,好像這事情根本與他們無關一樣,連負責程家在京城所有生意的長房二公子程元璠,都帶話過來,讓我們好好為新東主服務,不得懷有貳心,否則就連他都保不住我。我私底下問過花姑姑,她的情形與我大同小異。天香閣本是項家的產業,自從被新東主買下後,項家就給花姑姑帶了句話,說什麼項家與她再無瓜葛。所以花姑姑也死心塌地的好好經營,為新東主服務了
柳少蘊臉色再變,這個什麼的新東家果然手段非凡,不知道這人此番大費手腳究竟有何圖謀。
紅姨見到柳少蘊驚疑不定的臉色,道︰「柳公子,其實你大可向夢姑娘詢問,夢姑娘的我家東主親自請來的,而且據墜兒說,東主與夢姑娘關系非同一般,好像還是東主的遠房親戚,所以我們這里只能把夢姑娘當神仙供著,絕對不敢勉強她做任何事情。如果你能從夢姑娘那里獲得什麼信息,遠遠比想我們這些做事的人打听要強得多
柳少蘊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這個夢姑娘我非見不可了
紅姨嘆了聲道︰「那柳公子還是隨老身來吧,不過我請柳公子務必嘴下留情,不要太過得罪夢姑娘,我們這些底下人還指望東家賞口飯吃呢
柳少蘊的脾氣可是坊間盡知的,雖然才華驚人,但又臭又硬的爛脾氣比他的才華更驚人。紅姨深知這位柳大少爺的唇刀舌劍威力驚人,不忘再提醒他一下。
轉過回廊,出現一座非常雅致的小樓。
柳少蘊眼神一滯,這小樓絕對不是之前就存在的建築,而是紅袖樓和天香閣合並後再建的,但此刻看去,這座新建的小樓卻沒有任何新建的痕跡,反而古色古香得很。
「你家東主還真是神通廣大,這紅袖天香軒從破土到現在也就只有月余,不但栽種了那麼多名貴的花木,還建出這樣一幢別致的小樓來。這些真的是在一個月內能做到的嗎?」柳少蘊冷笑道︰「別的我不是很清楚,但這樣一幢樓,別說建出來了,就算現成的材料都在這里,一個月能把架子建好就不錯了,更別說雕梁畫棟
「不管你信不信,這小樓的確就是幾天內就建好的紅姨看向小樓的眼神也值得玩味,道︰「當時我幾乎不相信我的眼楮,墜兒姑娘封鎖了後院,我們只在外面听見里面一直傳來敲打的聲音,七天後,墜兒姑娘才重新打開了門,小樓包括周圍的景致,都這樣完工了
「你們就沒有爬上牆頭看看?」柳少蘊訝異道。
「我們也想啊,但墜兒姑娘說,誰敢偷窺,她就把眼珠子挖出來,挖不到偷窺的人,她就挖自己的。我們就算滿肚子的疑惑,也不敢爬上去看看,否則真被發現了,還不真把眼楮給挖出來
柳少蘊倒吸了口冷氣,這墜兒姑娘果然是個狠角色,看起來這神奇的後院,還真和她月兌不了干系。
「墜兒姑娘是哪位,我見過嗎?」柳少蘊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道。
紅姨微微點頭道︰「剛才夢姑娘演奏的時候,墜兒姑娘就站在他她身後,就是穿綠衣服的那位。另一位是一直跟在夢姑娘身邊伺候她的鳶兒姑娘
柳少蘊回憶了一下啊,剛才夢姑娘演奏的時候,小戲台上的確還有兩位伺候的女子,都蒙著面紗,依稀能看到各自都不俗的面容,一個著綠衣,站左邊,一個著淺紫色小襖,站右邊。夢姑娘演奏的時候,大家都把眼光放她身上,兩個侍女不過是因為同樣戴著面紗神神秘秘的,才被他關注了幾眼,此刻不是刻意回想,還真想不起來。
正說著,從回廊拐角處走出一個女子,見紅姨還站在那里,道︰「紅姨,這位就是柳公子了吧,夢姑娘已經等他很久了,由我帶他進去,你去前面招呼來賓吧
柳少蘊隨聲音的來處看去,卻見一個蒙著面紗的綠衣女子站個拐角處,冷淡的吩咐道︰「今天是第一天招待客人,可別失了禮數。剩下的七碗桃花粥,除了柳公子和鐘公子各得一碗外,其余的你自己看著分配吧,不必再來請示
紅姨連忙躬身道︰「是,請墜兒姑娘放心
墜兒不再理會紅姨,向柳少蘊微微躬身道︰「柳公子請隨我來
柳少蘊不由對這個侍女刮目相看,身為侍女,卻有如此的氣場,還真是難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都要氣勢十足,怪不得她不許紅姨他們偷窺,就真沒人敢去偷看了。
轉過回廊,就算真正踏入這後院內,只覺得此處的溫度比外間還稍微高出那麼一點,而周圍卻不見明顯的火爐火盆之類,這讓他嘖嘖稱奇。
「這里並沒有安置取暖的火具,真正維持溫度的並不是那些普通的東西走在前面的墜兒好像能听到他想什麼,開口道。
柳少蘊心中震驚萬分,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道︰「那是怎麼弄暖的?」
「這個你無須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仿造不來墜兒冷淡的回答道。
柳少蘊有些惱怒,他畢竟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少爺,雖然沒什麼官職在身,但貴族的禮儀還是知道的,像墜兒這種奴婢這樣與他說話,換在一般人家,早被主人罰打板子了。但是他也隱隱覺得,墜兒不像是一個奴僕,她的言語中透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藐視,似乎自己並沒被她放在眼里。
繞過蓮池就到了小樓下,墜兒站在門邊,側身向柳少蘊微微施了個禮道︰「請進
柳少蘊這時候才看到墜兒的正面,此刻的她雖然還是用一張綠色的輕紗蒙著面,但這薄薄的紗並不能遮掩住多少真實的容貌,反倒是顯得她神秘莫測。以容貌來說,這女子顯然可以用美女來稱呼了,就算紅袖樓里,容貌勝過她也不多。這樣一個女子,居然只是個婢女,再結合她剛才強橫的態度,給柳少蘊一個錯覺,這本是個有身份家世的千金,可憐家道中落才淪落成奴僕的。
事實是怎樣,他一無所知,只是自己這樣去想當然,對墜兒的惡感忽然減輕了很多。
小樓有兩層,下面是個簡單的客廳,沒多少裝飾,甚至連家居都不多,顯得頗為空曠,而二樓卻隱隱傳來幾下琴聲。
柳少蘊進得屋內,就舉步想樓梯上行去。
二樓的風格與下面完全相反,不但裝飾及其精美,而且四周還掛著紗幔,制造出一種朦朧的美感。房間分內外兩間,中間以重重幔帳相隔,此刻琴聲就是從幔帳後面傳出來的。
正要上去挑開幔帳,卻听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道︰「柳公子且慢,還請在外間稍坐
柳少蘊回過頭去,正是墜兒無聲無息的也上了樓,此刻正將一張椅子拉開,示意他做這里。
「這就是夢姑娘的待客之道?」柳少蘊沒有去坐,而是盯著幔帳道︰「就這樣將客人趕在外間,自己躲在里面,連面都不能露一下?」
「請柳公子見諒,小女不能與認識人見面,還請公子在外間坐吧琴聲戛然而止,一個略顯低沉但還是很輕柔的聲音道︰「再說這只是一點布幔而已,並不影響我們交談
「夢姑娘是否有苦衷?容在下猜上一猜,可與此間東主有關?」見夢姑娘如此說,柳少蘊也沒堅持,而是順從的坐到了墜兒給他拉開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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