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19
雪白的寬衣廣袖衣裙,隨著海風向上高高揚起,整個人如謫仙臨世,仿佛隨時會飄然而去,這種如仙般的氣質,只有一個人具備。
這處沙灘本是程家莊園所屬,是附近最好的沙灘了。從軍營到此處沿途十多里的海岸線,基本上都是懸崖和怪石攤,只有這里才有可供散步的細沙沙灘。因為此處屬程家的私產,軍營里的人不會過來,而且普通的漁夫更是繞道行駛,造成此處幾乎沒有人煙,也成了七皇子躲避唐氏父女最佳的去處,因為他們即使知道他來了這里也不敢追過來。
程沅珈也見到了站在礁石頂上的七皇子,兩人相隔數十丈,遙遙相望。
四個隊長本來見七皇子站起來,準備牽著馬迎上來,忽然看到他直愣愣的看向另一邊,這才見到出來散步的程沅珈,四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悄悄牽著馬走得更遠了。
驀然相見,倆人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覺,痴痴的看著對方,一時間居然都呆了。
七皇子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從礁石上走下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向前走去的,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某人擁抱在懷里,地方則是在兩人的中間。
程沅珈只是覺得心里很煩悶,才出來走走的,沒有帶任何一個人。在修真界里,因為男女的身份並無差別,雖然沒有強制規定要一夫一妻,卻很少有人會娶上幾個妻子,只有一些邪修,視女子為修煉的鼎爐,才會有很多女子在身邊,名門正派中,一旦結成雙修伴侶,那就是終生矢志不渝的。所以在修真界呆了幾千年的她,根本不把人間這種一夫多妻的婚姻放在眼里,甚至為此疏遠了自己的父親,要不是程玉航對她那濃濃的骨肉情讓她頗為感動,她認不認這個父親都是兩說。
如今,她自己卻不得不面對這種抉擇。這不是修真界,是俗世,是充滿了權力和利益糾結的皇室,她移情別戀的對象是皇家的皇子,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人。自古的皇帝,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始終鐘情于一人,因為皇帝就算不是天性薄涼之人,在後宮佳麗的環繞下,終究會迷失自我,忘記當初的海誓山盟。而她,選擇了他就表示不得不放棄那個她愛了千年的戀人,以後就算真的有緣再次相見,也只能成為陌路。這些後果,都讓她不得不慎重自己的選擇。
可是今天在這里無意間見到他,卻讓她再次迷失了自己。一直以來,她始終認為自己對他只是一種知己的朋友之情,發展到後來,她才慢慢的發覺,原來他在她心里,絕對不是一個朋友那麼簡單。她渴望見到他,更希望能在他的懷里,雖然這個懷抱並不強壯,也不是很寬廣,可是只要在他懷里,她心中莫名的不安,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人緊緊相擁,直到最後一絲光線被大海吞沒。
「你怎麼會在這里程沅珈賴在七皇子懷里,依然沒有放開的意思,只是低聲問道。
「我心里很亂,就到這里來坐坐七皇子撫模程沅珈柔軟的長發,心中一片寧靜。
可惜一種非常不和諧的聲音這時候忽然想起,原來七皇子下午就出來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他居然滴水未沾,肚子開始唱反調了。
七皇子頓時俊臉通紅,連程沅珈也忍不住莞爾。
「去我家里吃點晚飯吧程沅珈拉住七皇子的手,與他並肩向莊園中走去。遠處,四個隊長也牽著馬跟上。他們也餓了,當然一起去程家蹭飯了。
程沅珈平時吃飯並沒有太多菜肴,其實她吃飯也就是擺個樣子罷了,就算不吃飯,她都不會有任何事情。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要折騰多少菜色,一般都是兩三個素菜罷了。
可七皇子和四個隊長都吃得非常滿意,只因為程沅珈是用更好的天青米來招待他們的。天青米乍看之下與白靈米沒多大的區別,只是在對比的時候,才看得出這米略微泛出點青光罷了。但在口感上,白靈米遠遠不及天青米,就算他們認為白靈米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米,也無法否認天青米更勝于白靈米的事實。
當天晚上,七皇子就留宿在程家,這還是他到閩州後,第一次留宿在程沅珈這里。差了一個隊長會軍營通報一聲外,他和其他三個隊長都住到了莊園的西跨院里。隊長們見七皇子終于一掃連日來的陰霾,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
入夜後,程沅珈約七皇子去她的院子里小坐,親自給他泡了一壺好茶,兩人在院中秉燭賞月,倒也溫馨得很。
言談間,兩人都故意避開這些天困擾他們倆的那個話題,對于那個死結,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采取了逃避的態度。既然這事情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就索性順其自然,說不定以後還會有什麼轉機呢。
涼風習習,佳人在旁,七皇子忽然覺得自己其實鑽了個牛角尖。既然他是愛著程沅珈的,那其他女人又如何能入他的眼,即使犧牲再大,為了她也是值得的。如果他不愛程沅珈,又何必為她的態度而躊躇。想通了這一點,他豁然開朗,不自覺的靠近了程沅珈。
這一夜,解開了心結的兩人在有點小涼的夜風中,在院子里相擁而坐,睡著了。
第二天,七皇子回軍營後,直接沖到了唐雋的大營里,屏退了左右後,單獨與唐總督交談了半柱香的時間,談了些什麼內容,沒有人敢去偷听,只是後唐總督一臉無奈的苦笑把七皇子送了出來。隨後,他就把自己的女兒送回了老家,再也不提送與七皇子做妾的事情了。
據說唐洛兒回去前,非要來見七皇子一面,卻被七皇子的下屬攔住了,說什麼都不讓她進去。攔住她的人都是謙親王的親兵,他們就算投在七皇子麾下,也對謙親王忠心耿耿,所以見這個女子糾纏謙親王未來的外孫女婿,都恨得牙癢癢,不由分說,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你著急上吊都沒用。無奈的唐洛兒只得痛哭流涕的回了老家,那個委屈啊,好像某人欠了她一樣。
七皇子在軍營的「實習期」為一年,入秋後,他就開始打點行裝準備回家了。為了避嫌,程沅珈早他一步先回京,兩人約好到京城後,謙親王府相見。
在謙親王府內,珍兒假扮的程沅珈已經養病養了大半年,雖然還定時去皇宮陪太後說話,但這樣下去遲早要露餡,而且太後已經開始懷疑了,畢竟珍兒不是程沅珈,裝得再像也會有點小小的破綻。
程沅珈並沒有帶多少人回京,只帶了她從京城里帶出來的霞兒,其他僕人都是臨時從她的附件產業中抽調的,只要調回去就行了。為了不讓七皇子擔心她,她連什麼時候走都沒向七皇子招呼,等七皇子來給她送行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走了一天多了。
七皇子並不擔心程沅珈一路上的安全問題,一年的接觸下來,他隱隱覺得程沅珈沒有他看到的那麼簡單,特別是在海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只有她依然鎮定自若,如果不是有底氣可以化險為夷,不管是誰面對那種情況,都會失去平靜。
唯一讓他有點擔心的是,程沅珈不會騎馬,在閩州的這一年中,他雖然多次建議她學騎馬,都被她以騎馬的形象太差而拒絕,這個理由非常的讓他無語,也無可奈何。所以這次她離開時,並沒有帶走她的千里馬,而是用三匹耐力超好的大宛良駒來拉車。
其實程沅珈在啟程的一個時程後,已經坐在了謙親王府的小院內,听珍兒和墜兒匯報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內,京城發生的各種事情。最讓她上心的當然還是柳少蘊的科考了。她回來的那天正是科考放榜的時候,柳少蘊毫無疑問的摘取了第一名,就等著殿試後,正式定下狀元榜眼和探花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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