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看似平穩的過了下去,秦嬤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買通了一個小丫鬟,將加了料的燻香混進了皓祥的房里。♀**********請到看最新章節******皓祥當天回房時,一瞬間便聞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藥香,有些藥說是無色無味,那只是對普通人而言,以皓祥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藥材來。
微微笑了笑,皓祥叫來秀菊說道︰「這個味道的燻香很不錯,以後都用這種吧說完,便給香爐四周布了個結界,每日臨出門上差的時候再把結界去了,日復一日。秦嬤嬤得知皓祥頻繁的使用她弄的燻香,自信的回稟雪如道︰「福晉,這一次神不知鬼不覺,只需半月,那賤人之子定然再無翻身的余地
雪如舒心的笑了,還有三日便是家族大會,到時富察一族齊聚一堂,她也要好好準備一下,萬不能丟了碩王府的臉面。至于折磨白吟霜的事,就全權交給了秦嬤嬤,反正皓禎這段時間忙著準備公主大婚的事宜,也沒什麼機會和白吟霜見面的。
白吟霜被打發到後院洗衣服,大冬天的,其他人見她是新來的,便將衣服都堆給她,直到她快到時間還沒洗完,才會幫忙一起洗,因著她長得漂亮,大家平日里沒少擠兌她。白吟霜第一次知道做下人是這麼難,稍有差錯就會被秦嬤嬤教訓一頓,似乎未來等待她的就是無邊無際的痛苦。
垂下頭看著自己凍得通紅僵硬的手,白吟霜無聲的落下淚來,這是用來彈琴的手啊,連曾經跟隨白老爹到處流浪的時候,也是日夜精心呵護的啊,怎麼能就這麼廢掉呢?想到晚上約了她見面的皓禎,白吟霜眼神閃了閃,臉上慢慢浮現出堅定的神色。
到了夜里,白吟霜換上干淨的衣服,親自準備了酒菜和皓禎對飲,席間,小心的用袖子遮擋住雙手,不讓皓禎看見。皓禎這晚興致頗高,沒一會兒,就說道︰「美酒佳肴,可惜沒有小曲兒。吟霜,我好久沒听你彈琴了,不如,今晚再給我彈一曲,如何?」
白吟霜看著皓禎遲疑了一下,香綺在旁邊連忙拿起酒壺,有些急切的說道︰「貝勒爺,這麼晚了,還是別彈了吧,打擾別人就不好了,奴婢……奴婢給您斟酒
皓禎眉頭一皺,擺擺手說道︰「這里這麼偏,哪里會影響到別人!吟霜,我最愛听你那一曲《西江月》了,以前我們在帽兒胡同的時候,每次喝酒你都會彈琴唱歌給我听,到了府里之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那麼悠閑過了
白吟霜溫柔的笑道︰「好,那我就彈《西江月》給你听說罷起身去拿了琴出來。♀
香綺拉住她小聲道︰「小姐,你不要逞能了吧!」
小寇子也跟著對皓禎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福晉交代了,你不能這兒久留,請回房吧!」
皓禎狐疑的看著他們,生氣的說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還要我早點回房?難道連你們都不能理解我了嗎?整個府里還有誰理解我?」
一陣悅耳的樂聲打斷了皓禎的質問,滿屋子的人,都靜默無聲了,每個人的眼光,都落在白吟霜身上。
白吟霜逼著自己撥動琴弦,十根手指,每個指尖都痛得鑽心。她含淚微笑,面色卻越來越白,額頭沁出了汗珠,手指再也忍不住顫抖,連著撥錯了好幾個音,琴聲走調,額上的冷汗也順著臉頰跌落在了琴弦上。
香綺撲過去,一把抱住了白吟霜,哭喊道︰「不要彈了!小姐,不要再彈了!」
皓禎震動極了,他愕然的盯著白吟霜,緩過神來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拉開了香綺。把白吟霜正往懷里藏去的雙手用力拉出來,那已經不是「手」了!十根手指全都腫得像紅蘿卜,甚至無法合攏。藥漬和瘀血遍布全手,斑斑點點,好不淒慘。皓禎整個人都呆住了。
「吟霜!」好半晌,皓禎才沙啞的低吼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目光銳利而狂怒的掃過香綺和小寇子,「你們一個個的,就這樣隱瞞我,欺騙我!你們都知道她受了傷,才一直催我走,阻止她彈琴,但是你們沒有一個人想要告訴我真相!」
「 」一聲,小寇子跪了下去︰「是福晉的命令啊,咱們不能不瞞呀!」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皓禎臉色鐵青,兩眼瞪得老大,里面燃燒般的怒火似要冒出來,「怪不得額娘會同意吟霜入府,原來如此!這手指是怎麼弄的?是冰水嗎?」他大聲問道,同時將白吟霜的衣袖往上一捋,露出了她那傷痕累累的胳臂。♀
皓禎死死的看了傷痕半晌,突然雙手握拳「砰」的一聲捶在了牆上,嘴里發出憤怒的咆哮︰「啊……」
所有人都不敢動,白吟霜噙著滿眼的淚,從背後抱住他,哽咽的說道︰「皓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苦都不怕。你不要再傷害自己,我會心疼的啊
皓禎轉身將她抱緊在懷里,痛苦的喊道︰「吟霜!我的吟霜,我以為你進了王府,有我依靠,再不用浪跡街頭、受苦受難。可是你卻弄成了這個樣子!她是我的額娘啊,她怎麼能這麼對我心愛的人?」他一腳踹開了腳邊的一張凳子,厲聲大喊︰「香綺!你給我一個一個的說清楚,這每個傷痕,都是怎麼來的?」
「貝……貝勒爺!」香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皓禎,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斷斷續續的將白吟霜在雪如那受的苦說了出來。
當晚,皓禎在雪如房里大鬧,岳禮得了信,煩躁的從通房那里出來,命心月復把持了雪如的院子,不許任何人靠近。岳禮邁著重重的步伐走進了房里,只見雪如坐在椅子上哭,秦嬤嬤急的團團轉,皓禎雙拳緊握一臉憤怒得擋在白吟霜身前。茶杯花瓶碎了一地,簡直是亂七八糟!
岳禮坐到主位憤怒的喝道︰「皓禎!你是怎麼回事?你到你額娘這里來拆房子嗎?你看看你那樣子,難不成還想對你額娘動粗不成?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說?」
皓禎痛苦的喊道︰「阿瑪!我沒辦法好好說,額娘她居然背著我折磨吟霜,她明明答應過我會把吟霜帶在身邊好好照顧的!」轉頭又沖著雪如喊道︰「額娘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我慈祥高貴的額娘哪里去了?怪不得皓祥要說你苛待他,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人!」
雪如倏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里又驚又怒,「皓禎,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白吟霜她做事笨手笨腳,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你怎麼能來怪我?何況她只是一個丫鬟!你為了一個丫鬟來砸額娘的屋子?你……」雪如罵也罵不出來,王爺還在,她不能讓岳禮對皓禎失望,可她真是無比的心寒。她對付翩翩母子,還不是為了鞏固皓禎的地位?如今他卻當著王爺的面如此質問她!果然抱養的孩子就是養不熟!
雪如和皓禎各執一詞,當事人白吟霜卻只顧低頭掉淚,悶不吭聲。岳禮看到兒子這麼護著白吟霜,一拍桌子,下令要將她打死,白吟霜沒想到一番算計會是這麼個結局,一驚之下便暈了過去。
皓禎緊抱著白吟霜,不停的吼著叫大夫,岳禮無法只得傳了個大夫來,這一診脈,竟是喜脈!看著皓禎欣喜若狂的樣子,岳禮也做不出打殺親孫的事來,疲憊的擺擺手算是把事情揭了過去,吩咐眾人不得慢待了白姑娘,待公主進門後,就正式提為白姨娘。待眾人走後,岳禮一個茶杯摔在了雪如的腳邊,嚇得雪如渾身一抖。
「我竟不知娶回多年的福晉背後是如此的惡毒!上次苛待翩翩母子的事,我為了皓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這才多久?啊?你又鬧得家里雞犬不寧,若你無法勝任福晉之位,我不介意你退位讓賢!」說完,岳禮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了。雪如癱坐在椅子上,對白吟霜只剩下滿滿的恨意。
正房那邊一片混亂,翩翩心煩意亂的念了一夜佛經,滿府里只有皓祥把他們當成一場戲,毫不在意。第二天清晨,皓祥給自己易了容,看上去臉色微微蒼白。宮中的同僚關心的問起,他只說這幾日偶爾月復痛,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終于到了家族大會的時候,翩翩身為上了族譜的側福晉,自然要帶皓祥一起出席。宴席上,雪如高傲的擺著碩王福晉的譜,對傅恆的夫人愛撘不理的。其他女眷見她這副拎不清的樣子,都在心里嘲笑,也不怎麼和她說話。
男賓那邊,宴席進行到一半,皓祥的臉色越來越白,冷汗不斷的滴落,他身邊的族兄見狀不對,連忙起身詢問,這一來,一桌的人都看向了他。福靈安幫著傅恆應酬賓客,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走近查看。
這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皓祥滿臉的隱忍之色,看著便十分痛苦,臉色慘白、冷汗淋灕,福靈安顧不上多問,連忙派小廝去叫大夫,親自扶了皓祥去廂房里歇息。大半的賓客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岳禮一見識皓祥出了問題,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他聲雖不大,可席間的幾位族老听得清清楚楚,都不約而同的皺了下眉,雖說他們也都重視嫡子,但富察一族興旺靠的是眾多子弟的努力,其中有不少都是庶子,因此大家在後院向來都力求公正,絕不會隨意苛待,像今日幫忙招待他們的福靈安便是傅恆的庶長子。
傅恆的府上有常駐的大夫,不到一刻鐘便趕來給皓祥診脈。皓祥精通醫術,用自己的靈力輕微的變換了一下脈搏。那老大夫眉頭越皺越緊,額頭甚至滲出了汗來,診完之後叫了福靈安借一步說話。
二人來到外室,老大夫回頭看了眼門簾,悄聲對福靈安說道︰「大少爺,這……老朽恐醫術不精,這脈實在是……」
福靈安見他如此,心知定是涉及到了後宅陰私之事,眯起眼沉穩的說道︰「有什麼病癥但說無妨
老大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嘆了口氣,說道︰「這位少爺恐怕誤食了藥物,以致……唉!日後怕是難有子嗣了!」
福靈安腦子里設想了無數種病癥,卻唯獨沒想過這方面的,听了老大夫的話,不禁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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