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啊?」許仙仔細想了一下,有些猶豫的回答,「如果是我的話……這個還真不好說哎,狐妖要報恩,她是好心,而且她還盡心盡力的幫扶相公,有如此美麗又賢惠的妻子當真是夫復何求了。|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小°說°網的賬號。是如果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其實是一只妖……這,這,我想我會很害怕吧。」
「所以你不希望這個妖來報恩是嗎?」雲嵐試探著詢問他心里的想法。
許仙兀自糾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大概還是能接受的吧,只是要適應恐怕需要一段時間了。你方才說那狐妖報完恩就走了,並沒有顯露出自己是個妖,我覺得這樣有些絕情,畢竟她相公不知道這些,只會為失去恩愛的妻而傷心,即使後來有一天知道了恐怕也會怨蛇妖不坦誠吧?」
白素貞在廚房听到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小青連忙扔掉柴站到她身邊,「姐姐,別听他瞎說!我們要是直接告訴她我們是妖,怕是他早就嚇跑了!哪里還敢跟咱們高談闊論的?」
白素貞點了點頭,越對報恩之事感到迷茫,惜觀音大士點化她一次已是難得,剩下的她只能靠自己參悟了,無論怎麼樣,許仙救過她的性命,就算這次報恩出了什麼差錯她也要保許仙一世平安。
雲嵐仔細觀察著許仙的反應,眼珠一轉,站起身悄悄潛伏在他背後,低低幽幽的喊了一聲,「許相公——」
「喝!」許仙被嚇了一跳,回過頭往旁邊一躲差點打翻了藥罐,看清是雲嵐之後,他一臉驚嚇的拍著胸口,「嵐姑娘,你不要捉弄我啊!」
雲嵐笑嘻嘻的扇著扇子,「怎麼樣?你看我像不像妖?不過我不是來報恩的,我是來討債的!」
許仙搖頭失笑,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你要是妖啊那百姓就有福了,有這麼好的妖給他們治病,他們感謝還來不及呢。」
雲嵐撇了撇嘴,「那不一定,像你那天在林子里遇見的老和尚就不會這麼想,我是听到他勸你出家呢,還說你身邊有妖精,哼,你身邊陌生的人不就是我們嗎?」
「咦?那天你也在?」
「是啊,我去給別人送點藥,正巧路過,見他那麼奇怪就沒同你打招呼。」
許仙後怕的說︰「幸好你沒出來,不然他興許還要勸你去當尼姑呢,那位大師說的話好奇怪,聲音卻很大,好像練過功夫似的。他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你們這麼善良,怎麼能有人懷疑你們是妖?對了,你一個女孩家如何會喜歡這類奇異的故事,多嚇人啊?」
「好玩啊,我听過好多妖精的故事呢,剛才跟你說的還是好的呢。還有一個故事是說妖精喜歡上一個書生,後來書生考上了狀元,相國有意招他為婿,他就把那個妖精給拋棄了,那妖精當然不甘心啦,結果一鬧起來忍不住用了法術暴露了自己,被一個路過的道士給收了。」
許仙讀書甚廣,唯獨沒看過什麼靈異鬼怪的故事,被她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趣,「唉,這妖精遇到一個薄情寡幸的書生也算是她的劫難了,惜了她潛心苦修那麼多年,因著一個負心人便被打回原形。」
雲嵐勾起嘴角坐到他對面繼續說︰「這還不算憐呢,還有個妖啊,本來夫妻恩愛,有一天不小心被夫君看到了原形!她夫君當場就嚇暈了過去,醒來渾渾噩噩的對妻子極其懼怕,那妖精心里難過又十分愧疚,想盡辦法找了不少靈草藥材把他給治好了。誰知她夫君表面和以前一樣,背地里卻去找了廟里神通最大的主持,將那妖精給打了個魂飛魄散,連他們生的兒子也交給主持帶走,說他半人半妖是怪物。」
許仙吃了一驚,「魂飛魄散?」
「是啊,本來和尚道士就是妖精的死對頭,有這個機會還不下狠手嗎?那妖精對她夫君不防備,倒是方便她夫君把符咒什麼的放在她身上了。據說魂飛魄散就是不能輪回,她從未害過她夫君,他夫君卻只因她是妖就恩斷情絕,這種人真怕!」
許仙贊同的點了點頭,「這種人確實怕,再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若妖無害人心,人又何必去為難妖?哎?你看的故事怎麼都是妖好人壞的?就沒有壞妖嗎?」
雲嵐笑道︰「有啊,比如有的妖變成道士的模樣,給百姓下毒,再放出風聲說自己能治好,這樣就積累了人們對他的感激。還有專門找落單的人挖心髒吃的、跟在福運強的人身邊吸收福運的……」
「好了,吃飯了。」白素貞從廚房出來喊了一聲打斷了雲嵐的話。
雲嵐吐了吐舌頭率先走進了廚房,許仙蒼白著臉端著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連小青做出的美味也沒心思吃了。
白素貞有些擔心的上前兩步,「許相公,你沒事吧?」
許仙不好意思的低了頭,「沒事,怎麼會有事呢,其實我平時膽子很大的,只不過嵐姑娘一下子說了許多我沒听過的事,有些驚訝,咳,我沒事的。」
小青把許仙的飯菜端出來放到他面前笑說︰「不怕就好,我們最喜歡這類故事了,你要是害怕的話,以後我們都不敢講了。」
許仙擺擺手,「不怕不怕,沒關系的。」
小青拉著白素貞回了廚房里和雲嵐一起吃飯,白素貞無奈的問道︰「嵐兒,你何苦同他說這些呢?難不成還指望他接受我們妖的身份嗎?」
雲嵐笑著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接不接受的總要先給他做個準備啊,萬一哪天法海突然冒出來找我們麻煩,在他面前漏了陷怎麼辦?他如果害怕我們,我們就沒法報恩了。」
「法海!」白素貞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那和尚怎麼總是陰魂不散?我都沒想過要殺了他報仇,他卻整天想著要把我收了,如今還牽連到你們,我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雲嵐拍拍她的手,「我們是姐妹,你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如果有一天我被人尋仇難道你不幫我嗎?」
「怎麼會?」
「那不就結了!我們既然認了姐妹一起修煉,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人間管這個叫……對,叫桃園三結義!」小青握住她們倆的手笑起來。
雲嵐忍不住打趣她,「桃園三結義說的是關羽他們啊,我們這叫義結金蘭。」
白素貞看著她們倆笑了笑,「不管是什麼,我們一起修煉,以後也要一起飛升。」
「好!」「好!」
她們做做樣子的吃了些飯,等許仙吃完進廚房送碗筷,她們也起身收拾了桌子。白素貞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對許仙說︰「時間還早,不如休息一會兒再開始講解吧。」
「不必,我一點都不累……呃,那個,如果你累的話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不急的。」許仙剛開口就覺得自己失禮了,他一個大男人不累不代表白素貞也不累,上午看了那麼多病人理應好好休息一下的。
白素貞看他窘迫的樣子莞爾一笑,「我不累,既然許相公不打算休息,那我們這就接著昨日的病癥往下說吧。」
「好,多謝白小姐。」
許仙每日中午跟白素貞學習醫術,起初只是為了接近心儀之人,慢慢的卻現白素貞的醫術之高當世罕見,當即如痴如醉的學了起來。昔日看書時百思不得其解之處,被白素貞三言兩語就給解開了,從此他對白素貞除了戀慕之外還多了幾分敬佩,陷的越深了。
沒一會兒,王員外帶著個小廝一邊打量一邊走進了保安堂,雲嵐笑著迎了上去,「王員外,今日怎麼有空到這里來?快里面請。」
王員外和善的點了點頭,跟著她走到待客的桌邊坐下,小青已經為他泡好了茶。許仙和白素貞听到聲音,一起走過來和他互相見禮。王員外起身客氣的對白素貞笑說︰「我今日來找漢文有些事,打擾白小姐了。」
白素貞搖了搖頭,「哪里?王員外來此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王員外不要客氣。」
兩人客氣了幾句,白素貞便帶著雲嵐和小青去了後院。王員外打量著四周,贊賞的說道︰「這保安堂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來白小姐是個心有成算的女子,她一個人能支撐起這份家業,很不容易。」
許仙莫名的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白小姐家里世代行醫,懂的自然是很多的。」
王員外挑了下眉,探究的看著他,「漢文,你姐夫還沒給你說親?」
「哦,還沒有。」
王員外捋了捋胡子笑起來,「那正好,我有個師弟也是開藥堂的,他女兒如今正是笈笄之年,性情樣貌都是頂好的。前兩日我收到師弟的信說讓我幫忙相看個女婿給他,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你上次不是說想開間藥鋪,娶個賢惠合心意的妻子?這不就正適合你嗎?」
許仙聞言愣住了,他以為王員外找他是說些醫術、藥材之事,沒想到竟是給他說親?想到後院的白素貞,他頓時委婉的拒絕了王員外的好意,「能得師父如此看重,是我許仙的福氣,只是……我還不想這麼早成親,讓師父費心了。」
王員外意外的皺起眉,「你不願意?漢文啊,做人不能眼界太高,我那師弟雖說只有一家藥材店,但在蘇州也是很有名的,和你結親絕對不會辱沒你的,若不是把你當自己人,我今日也不會同你說這些話。」
許仙連連搖手,「不不,師父您誤會了,是許仙高攀才對,哪里會覺得辱沒?只是……只是,師父,我真的沒有結親的想法。」
王員外沉默了一下,靠近他壓低聲音,「莫非,你真的對那白小姐……」
許仙立馬低了頭,「師父,許仙不敢有非分之想,只希望能在這里看病救人、積累經驗,日後如何,暫時不做打算。」
王員外皺眉嘆了口氣,「既如此,那便算了吧,今日我所說之事不同旁人提起。」
「我知道的師父,不會亂說話壞小姐名聲的,您放心。」
雲嵐三人在後院幻化出一面虛鏡,將前廳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小青用手肘頂了頂白素貞,「哎?姐姐,有人給恩人說親呢!只是恩人似乎不領情啊。」
雲嵐轉過頭看她們,現白素貞竟微微紅了臉,她遲疑的開口,「姐姐,你不會是……對恩人動心了吧?」
白素貞看著她只是笑著沒說話,雲嵐挽住她勸道︰「姐姐,剛才我給恩人講的那些故事,雖說是為了讓他先適應的,但也不算假的,妖對人動了心,十之八|九都下場淒慘啊!姐姐你要想清楚。」
小青看著虛鏡里的許仙,淡了笑容說︰「那些妖太傻,姐姐你就算動了心動了情,也別忘了我們是要皈依三寶的。不過嵐姐姐也不必太擔心,有我們兩個在旁邊看著,如果許仙欺負了姐姐,我一定饒不了他!」
「青兒,大家相處這麼久,我相信許相公他不會的。」
雲嵐無奈的攤了攤手,「你們都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反對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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