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我婉轉回絕了殷素梅的邀請,卻被蔡有生強行拉到他的出租房。
蔡有生的出租房離市場不遠。傍晚,我和蔡大有等人準務從市場轉車到松崗。听說元宵夜燈景很美。肯定羅,元宵節的夜,深圳這個大都市,角角落落都熱鬧。
蔡有生站在路邊,看到我伸手攔住。我的心砰砰的跳。他已經知道我和桂花姐的事,今天是不是找我算帳?
「有生哥我小聲的喊,臉有些發熱。蔡大有等人見蔡有生攔住我,繼續前行。蔡有生喊了他們一聲,他們笑著跑了。
我看蔡有生臉上有笑色,很溫和的樣子,略略寬心,跟在蔡有生後面上了樓。
租房比較寬敞,格局一房一廳,還有衛生間,價格卻不是很貴。何桂花把這里經營得很有家的感覺,一套煤氣炊具醒目地擺在小客廳里。
蔡有生請我坐下,轉身說去市場買菜。我忙站起來要跟他走,何桂花一把扳住我。這動作很火辣也很親密,我嚇了一跳,看蔡有生,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嘻嘻地笑,快步出去,並 的一聲關閉了大門。
我的頭皮發緊,也明白這是蔡有生和何桂花設好的局。
蔡有生真的為了要孩子,不惜往臉上涂綠。我有些氣惱。
室內的氣氛有些沉悶,我們很久沒有說話。
何桂花的臉上陰晴不定,愣怔的看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眼里卻露出渴望之色。突然何桂花很開心的樣子,笑著湊過來傍我坐下。
「兄弟,你看到了,不是我說假話,也不是我逼你,你有生哥太喜歡孩子了
那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啊。我苦著臉。
「你們真的不能這樣!「
何桂花想必一切都考慮到了,並不多話,動手就月兌衣服。我忙伸手制止,何桂花嘻嘻一笑,挪閃身子,我沒抓住何桂花的手,卻在她柔軟的肚月復上撓了一把。溫熱而滑膩的觸感讓我大窘。
很快何桂花只剩下褻衣。屋子里的燈不是很亮,但何桂花的身子卻泛著潔白耀眼的光澤。我有點生氣,扭過面。
如果蔡有生沒來,我可能還與何桂花保持這種關系,但是蔡有生既然有精力滿足何桂花,那麼我再插一腿,就太沒意思。人畢竟不是動物。
何桂花見我這樣子,動作停滯下來,抓在手上的衣服掉落地下。
「兄弟,你嫌我髒?「
何桂花的語調帶著哭音。我慢慢扭過面,看到何桂花臉上掛著大滴的清淚。
我心里有點痛,彎腰拾起地上的衣服,替何桂花穿上。
「桂花姐,你是個好人,你的心是干淨的。不過我確實不能答應你們這種荒唐的要求。有生哥也是,虧他把你往我懷里推。「
何桂花听了這話, 地一笑︰「你有生哥也是怕了。「
「怕,他還怕什麼?「
何桂花臉上一紅,結好衣扣,起身開了大門。門一開,我愣住了。
蔡有生拎著一袋湯圓,木木地站在門外,臉上滿是愁雲。
何桂花紅著臉接過蔡有生手上的湯圓,轉到煤氣灶前。蔡有生慢慢走進來,關上門,直直地看我道︰「兄弟,你不肯幫我了?「
我搖搖頭︰「這事我沒法幫。「
蔡有生瞅著何桂花的背影,把我拉進房里,關上門。
我不敢看蔡有生**辣的滿是期望的眼神,不自在地搓著手。
「兄弟,這回你真的要幫我一把。「
听到客廳里煤氣燃燒 的響聲,我壓低聲音道︰「有生哥,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怎麼責罰都行。「
我舉起手,就要往臉上拍打,蔡有生一把拉住我。
「兄弟,我真心感謝你還來不及,你幫我挽救了這個家。要不是你,孫立平那個狗日的不知要把桂花弄到哪里去。再說是我不行,你桂花姐還算是有良心的人。換上別的女人,早就跟人跑了。「
蔡有生這話說的沒錯。我們鄉下不少的女人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拋夫棄子,一去不回頭。何桂花若不是有良心,跟著孫立平天南地北,哪里去找?
「那藥吃了有沒有起色呢?「
我明知故問,不敢把何桂花的話和盤托出,那樣我們都很尷尬。
蔡有生臉上微微一紅,輕聲道︰「是有些好轉。不過醫生告訴我,這病診治得太遲,有些功能恢復不了。而沒有藥的輔助,我也只能干瞪眼。「
媽的,天下還有這種病,有錢的人公牛一樣,遍閱天下美色,象有生哥這樣忠厚的人,卻一個老婆也應付不了。
「治療是個漫長的過程,世上沒有靈丹妙藥。有起色,說明你這病能治,治好了,你想要什麼都有的。「
在蔡有生面前,我只能拿出這空洞的說教。
「兄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病,我知道。「
「那就攢上一筆錢,到北京等大城市去治吧。「
蔡有生搖搖頭︰「深圳也是大都市,醫生說了這話,等于判了死刑。「
寶安只是區級醫院,設備和設施絕不能與大醫院比。我耐心地說︰「有生哥,你不用擔心錢。錢掙來就是花的,何況這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在家里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當時你還不信,現在是不是真的?「
蔡有生低著頭不吭聲,半晌抬起頭,忽然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你到底幫不幫我?」
我不怕蔡有生用強,挺直身子說︰「不是不幫,幫不了,沒法幫
蔡有生又現出可憐巴巴的樣子,嘆口氣道︰「兄弟,你如不幫我,你的桂花姐就會離我而去
「這話怎麼說?」
有生哥,你想扎套子讓我往里鑽啊?
「你桂花姐說,她跟孫立平跑出來,原就沒打算回我的身邊,是兄弟你幫了她的忙,又說能幫我醫好病,所以給我個機會
這話也許是真的。當初何桂花與孫立平在一起,估計不是無路可走,她也不會來找我。我主要是念何桂花在家一直幫我們,所以懷恩報答。沒想到何桂花點了我的穴道,使我一半是激情,一半是無奈,和她有了肌膚之親,但沒想到這樣難以收場,
「你對自己要有信心
「話好說,事實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現在你基本上能滿足桂花姐,她為什麼還要離開你?」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真的很重要,在鄉下,沒有孩子的家庭在人前抬不起頭。
「實在不行,也可以抱養一個呀
「你桂花姐死腦筋,說那畢竟是別人生的,不貼心
這話純粹是狡辯,很多收養孩子的家庭,孩子跟親生的一樣。個別例子,就是親生的也有不孝的啊。
「那我實在沒法了
蔡有生的眼里突然噴出火來︰「幫不了是假話,你在惺惺作態。如果你那麼干淨,當初為什麼要上桂花?」
我呆住了,這話從蔡有生口里說出來,不亞于甩了我一巴掌。
「以前的事算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一句道歉就抹殺了一切啊?」
我心虛得沒有一點底氣。蔡有生又瞪起眼,象一頭公狼。
「要不,我賠償你吧,你那治病的錢,不要你還了
蔡有生一貫很吝嗇錢,他這話是不是想敲詐我一點?我讓了步。
蔡有生桀桀一笑︰「你桂花姐的身子就值這幾百塊哪?」
我下意識地想起了何桂花。想象著她听到這些話,一定滿臉的哀怨,眼淚泫然欲滴。是啊,我把桂花姐當成什麼了?她不是下賤的女人!我趕緊說︰「你開個口,多少都行
蔡有生還是搖頭︰「你是得賠,但是錢我不要,反正你和桂花有那種關系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你要賠,就賠我一個孩子
說了半天,蔡有生還是要借種!
我站起身,不想和蔡有生糾纏。
蔡有生冷笑一聲︰「你可以走,現在你出了門,明天全廠的人都知道你和桂花的事。桂花在家里都不怕人指指點點,深圳這個地方,她更不會怕
我傻了。這一招真是擊中我的要害。我的榮譽不能因為這事毀了。廠里那些同事如果知道這事,會怎麼看我,我在劉天祥的心里,還是個完美的人嗎?
我軟軟地癱坐在床上,瞪著蔡有生喘粗氣。
「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不是廢話嗎?蔡有生和何桂花只有一個目的,要孩子!
蔡有生見我沒招了,哼的一聲冷笑,打開房門,何桂花站在門前,水汪汪的眼楮盯著我,那模樣既羞澀,又激動。那神情象個新媳婦。
我既擋不住桂花姐的誘惑,又無法掙月兌自己扎的套子,輕輕點頭。
「好,不過先申明,只此一次
何桂花吁了口氣,拉著我的手笑道︰「我知道兄弟你愛惜名譽,可我們也不想丟人顯眼。要是他們回去說你有生哥治好了病,而我還不能生孩子,那些長舌婦,不是要罵我是下不了蛋的雞?」
蔡有生紅著臉要往外走。何桂花攔著說︰「陪兄弟吃了湯圓吧
蔡有生回頭望我一眼,揮揮手︰「我不餓,你就陪兄弟吃吧
蔡有生出了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我和何桂花對視良久。看到何桂花的臉象熟透的桃子,我終于忍不住一把抱住她。
心底那種渴望終于浮了頭,何桂花的身子實在太有誘惑。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說什麼?
何桂花看我急色的樣子,身子踫著我,吃吃的笑︰「兄弟,先吃了湯圓吧
還吃湯圓?有又白又大的饅頭啊。反正就這一次,和他們都約定了。真的是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我直直地盯著何桂花豐滿的身子。
何桂花見我這種神態,開心地笑了,很快月兌了衣服。燈光下,何桂花的身子水晶一樣迷人,這一尊白淨的**,激發了我的欲念。我摟起何桂花,放倒在床上,在她身上折騰了一個多鐘。
何桂花終于長長地吐口氣,滿足地笑道︰「原來和兄弟溫存,怕懷孕,這次好了,我徹底地放松身心
這話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不解地問,「那為什麼你一直沒有懷上?」
何桂花輕輕啐了一口︰「那時候懷上人家怎麼看?現在你有生哥治好了病,誰都知道。原來我一直采取措施的。我不能不給孩子名分
我心里嘆口氣,女人心,海底針,確實不假。
桂花姐,我們之間這檔事,從此要劃上句號,永遠不再。
我穿好衣服,正要出門,何桂花忽然攔住我。我一愣︰「你還要?」
何桂花撲上來親我一口,扭捏地說︰「要你現在也沒那個能耐。我知道我們這一次後,從此就結束了。不過真的有孩子,你給他取個名吧
還要取名?我哼了一聲︰「那就叫孽生吧
何桂花高興得大叫︰「業生?這名字好,為事業而生,將來肯定象他親爸一樣,是個有能耐的人
就怕象他親爸一樣,是個風流種子!
我沒有吃湯圓,拿回了何桂花手里的鑰匙,象打了敗仗的殘兵一樣落荒而逃。但願何桂花自此懷上了,從此我們偃旗息鼓,過風平浪靜的生活。這個元宵夜的荒唐事不能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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