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醒過來時,就聞到刺鼻的草藥味。
就是再笨,姬天也知道自己撿回一條小命了。
「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姬天正要爬起來,只感到全身上下無處不疼,好像被人扎了千百刀。
「小天怎麼樣了?」爺爺石蠻有氣無力道。
「命保住了,可是傷勢太嚴重,不知道是否會留下後遺癥巨石有點沉重道。
「那就好。哎,我應該禁止他進蒼梧森林的,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禍事石蠻很懊惱說道︰「對了,你的火紅蜈傷勢怎樣?」
「不要緊,也許要休養一兩年才能恢復。倒是你,巫蠱嚴重受傷,也不知道能否恢復?」
巫蠱是血巫的根本,一旦受傷,血巫就會受到反噬,要不是姬天生命受到威脅,石蠻也不會放出巫蠱替他擋下致命一擊。石蠻的巫蠱受傷,實力就會急劇下降,恐怕不比高階巫徒強多少。
「小碧受傷很嚴重,估計至少修養七八年才能恢復,除非能夠找到療傷聖藥,……」
「哎,獸潮快來了,竟然遇到這種事。要是沒有你,傷者的不到救助,不知多少人能夠在獸潮中活下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只能向巫神獻祭,盡量得到更加強大的護佑,這樣才能減少傷員,保護部落
「也只能這樣了石巨唉聲嘆氣說了一會,出去了。
「可惡姬天懊惱握著拳頭,「要是當時我實力足夠強,爺爺就不會讓小碧救我,……,都怪自己,沒有實力還去蒼梧森林狩獵,害人又害己
他這次能能夠在狼妖爪下逃過一命,肯定是蚩奕搞的鬼,只是不知道蚩奕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麼。突然他想起那塊變成液體的鐵塊,詭異融進他的身體,也許正是那塊詭異的鐵塊,他才擁有巫力。姬天試著感覺那塊詭異的鐵塊,卻驚訝發現鐵塊變成了億萬根鐵絲,細密的縫住他的傷口,還有一部分散布在骨骼中,而巫力正源源不斷從鐵塊中流出來。
「鐵塊究竟是什麼東西?」姬天暗忖。
突然間,姬天腦海中多了一副畫面,蚩尤和他面對面坐在一起,鮮血從兩人身上噴出,灑在兩人中間的那把巨斧上。大概過了一炷香功夫,利劍般的白光從蚩奕身體內迸射出來,隨後蚩奕化為點點熒光,消失在空中。與此同時,中間那把巨斧慢慢蠕動,變成一塊普普通通的鐵塊。
「哦,原來鐵塊是巨斧變的,真是不可思議姬天暗道︰「但鐵塊為何能夠產生巫力,它又不是血壺?」
血巫世界中存在著一個常識,只有血壺才能夠產生巫力。姬天的血壺之所以不能產生巫力,因為血壺被受到詛咒,生命力持續流失。既然鐵塊能夠產生巫力,肯定別有玄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對了,既然鐵塊已經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還能夠產生巫力,為何不像血壺一樣被詛咒呢?」
「難道鐵塊沒有生命力?」要是鐵塊沒有生命力,就不存在生命力流失的問題。但這個解釋明顯不合理,因為鐵塊本身就能夠產生巫力,明顯是開了靈智,成為妖了。
姬天曾經听爺爺說過,石頭、鐵塊這種沒有生命的東西只要經歷足夠的時間,就會擁有意識,像人和野獸一樣擁有生命。既然鐵塊有生命力,就應該像巫蠱一般持續流失生命力,但實際情況恰恰相反。
姬天左思右想,也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難道鐵塊能夠抵抗生命流失?」
要是他的猜測正確,那麼鐵塊的用處可大了。姬天心念一動,鐵塊立即分出一小塊鐵,薄膜般裹住血壺。血壺上的黑霧立即淡了很多,幾乎看不見了。
「果然有用,鐵塊果然能夠壓制詛咒姬天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詛咒被壓制,一縷縷紅色的霧氣從血壺中流出來,滲入姬天的身體中。血壺中流出來的巫力很淡薄,遠遠不能和鐵塊中流出的巫力相提並論,但巫力就是巫力,還是能夠加快傷勢愈合的速度。
「盡管血壺還沒有恢復正常,但已經能夠提供巫力,只要不斷提高實力,總有一天能夠讓血壺恢復正常姬天不由輕笑出來。
一天過去,姬天就能夠下床走路。
「小天,傷勢沒有痊愈,不要勉強石蠻並不知道姬天的巫蠱已經恢復,看見他走下床,立即勸阻他。
石蠻是巫醫,知道姬天的傷勢有多嚴重,他本以為姬天會死在路上,沒有想到姬天命硬得像蟑螂,流了那麼多血竟然撐過來了。回部落後,他給他服了藥草,但由于巫蠱受傷,沒有使用巫術給姬天治療。他以為姬天至少要五六天才能醒過來,沒有想到這個小家伙竟然才過一天就活蹦亂跳,能夠下床走路了。
「沒事,我的傷全好了姬天扭扭腰,扳扳手,表示自己傷勢全好了。
「讓我看看石蠻不相信姬天的話,把他拉到一邊,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了一遍,發現姬天的傷口都結疤了。
「就算吃了療傷聖藥,又有專門的巫醫治療,也不可能這麼快痊愈。好頑強的生命力,年輕就是不一樣石蠻嘖嘖贊嘆,又想到自己因為巫蠱受傷,幾乎喪失了所有的力量,身上的小傷口即使服了藥草也要半個月才能痊愈,不由羨慕這個頑強的孫子。
「爺爺,你看,這是什麼姬天攤開手,一抹艷紅閃過,手心中多了一顆核桃大小的紅色罐子,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血壺,紅色血壺,難道你的血壺恢復了?」石蠻驚訝道。
「嗯,昨天就恢復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姬天本想把蚩奕的事情告訴爺爺,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鐵塊太詭異,就算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
「讓我看看,詛咒是否消失了?」自從石蠻發現姬天的血壺被詛咒,就想方設法驅逐詛咒,但無論采用哪一種方法,都沒有任何效果。最近幾年,石蠻已經徹底放棄希望,沒有想到絕望的時候,好消息卻意外降臨了。
石蠻仔細盯著姬天的血壺,發現仍然有一縷縷黑色霧氣滲出來,不過黑氣比往日淡薄多了,可見詛咒已經很弱,可能離消失不遠了。石蠻看了一會,抬頭道︰「詛咒什麼時候變弱的?」
既然要隱瞞蚩奕事件,自然不能讓爺爺知道詛咒消失的真正原因,畢竟鐵塊這麼詭秘,姬天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東西,于是他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昨天睡醒後,我發現體內的巫力多了不少,于是查看血壺,發現詛咒減弱了
石蠻點點頭,「下詛咒的方法很多,可以通過毛發,人偶或者一些隨身攜帶的物品下咒。要想解除詛咒,就要摧毀這些附有詛咒的物品。你的詛咒變弱,可能就是這種情況。當然也有可能因為下咒之人死亡,詛咒才會減弱
姬天還尋思如何找借口瞞過爺爺,沒有想到老頭子竟然幫他解決了,于是順水推舟道︰「可能前天那一場激斗引起的,說不定是因為夜刃狼妖把詛咒物品破壞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石蠻點點頭,「不管如何,你的血壺已經恢復了,也算是一樁好事。族人再也沒有理由懷疑你巫徒的身份,從今天起,你巫徒的身份算得上名副其實了
「那麼我可以自由進入蒼梧森林狩獵了?」
「不行石蠻斷然道︰「就因為你的莽撞才導致石巨隊長的火紅蜈受到重創,況且距離下一次獸潮到來已經不遠了,要是你再出事,就沒有人去救你了
「爺爺,我保證不會出事姬天信誓旦旦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石蠻厲聲道︰「為了彌補你先前的過失,我決定懲罰你到部落後山挖鐵礦
「為什麼姬天大聲嚷道︰「挖礦這種活,隨便找個人就行。像我這樣的巫徒,就應該到蒼梧森林狩獵妖獸。既可以提高自身實力,應付即將到來的獸潮。萬一狩獵到強大的妖獸,還可以獻祭祈求巫神護佑
「胡說。武器、防具是抵御獸潮最必不可少的東西,比巫神的護佑還重要。況且狩獵妖獸的人已經夠多了,石軒、石碧水、石虎、石磊等巫徒和其他守衛都去狩獵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但主動申請區挖礦的人卻很少,導致部落的武器、防具嚴重不足,可能不足以應付下一次獸潮。既然你已經擁有巫徒的實力,就應該為部落做點貢獻
姬天知道老爺子的秉性,只要認定一件事,就不會改變。他小的時候,並不知道老爺子的秉性,結果往往被打得開花,幸虧小碧的治療能力非常強,要不然他身上肯定會留下斑斑傷痕。
他長大後,深深了解到老爺子的壞脾氣,再也不敢頂撞這位執拗的老爺子,于是訕訕道︰「好吧,挖礦就挖礦
老爺子很滿意孫子的態度,笑道︰「只要你修為達到中階巫徒,我就讓你進蒼梧森林狩獵。在此之前,你只能在後山挖礦
「中階巫徒?不要呀姬天嚎叫起來,「石磊、石虎他們至少花了五六年時間才從初階巫徒晉升到中階巫徒,難道爺爺你忍心讓我呆在那些暗無天日的坑洞五六年?」
「不成為中階巫徒,你就一直呆在那里
姬天腦中突然出現一個腰間圍著獸皮,袒胸露乳,四肢粗壯如木樁,胡須拉碴的邋遢大漢,頓時打了一個寒顫,顫抖道︰「爺爺,難道你想讓我成為像石宏爺爺一樣?」
石蠻看見姬天如此滑稽,呵呵一笑拍了一下他的頭,道︰「不要小看石宏那個老家伙,他可是黑石部落最好的鐵匠,而且他的實力比你爺爺還高。你到他那里,要好好向他請教,不要錯過機會了
「好吧姬天無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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