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百花魁 025、餐廳里的愛情(中)

作者 ︰ 歸僑作家楊興偉

p>一年過去了,但麗容仍在東苑餐廳當她的服務員.

「我喜歡當服務員,干嗎要我到工廠去做合同工?」麗容頂撞父親說。

「阿容!你在東苑餐廳里是伺候人的工作,雖然也是合同工,但工廠里的工作總比在東苑餐廳里當服務員伺候人好!」陳嬸忍不住了,上前勸著女兒。

「媽!當服務員伺候人有什麼不好?您和爸早上去飲茶,要是沒有服務員,叫誰來招呼您和伺候您?」說得兩位老人無言以對。

然而,陳伯夫婦覺得奇怪的倒是,女兒麗容雖然沒有答應進工廠去當合同工,但卻沒有反對跟著他們倆一起去廠長的家里作客、吃飯。可喜的是,女兒麗容同廠長的兒子真的交上了朋友,還一起去看過電影、逛過公園、唱過卡拉ok,以及在舞廳里跳過交誼舞呢!

更莫名其妙的是,平時陳伯和廠長這兩位長者,最看不慣的就是青年人在舞池里,女的用雙手搭住男的脖子,男的用雙手摟住女的腰間,跳什麼情侶舞,這回看到自己的兒女也這樣跳了,卻一只眼開一只眼閉,突然變了性子。是啊!只要這門親事能夠按著老人家設計的構想去照樣畫葫蘆,什麼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看來,這門親事是水到渠成了!人們對陳伯說︰「您家麗容啊!人長得靚,命生得正,進廠長的家門更對得中

陳伯听了,滿臉堆笑,樂呵呵地回答道︰「什麼命正不命正,什麼門戶對中不對中,都是他們年輕人自己找來的自由戀愛,我們做老人家的,只是順著他們的意願罷了!」

瓜熟蒂落,喜事臨門。還有一個星期就是新年元旦了。陳嬸按陳伯的旨意,找女兒問話了。

「阿容,你們的婚事什麼時候辦?你們倆互相了解都一年了!」陳嬸問。

「豈止一年,我們早就互相了解了!」麗容滿懷心事地回答。

「原來你們早就互相了解了?鬼丫頭,真會哄媽高興!」陳嬸求之不得,用手指頭指著女兒的鼻孔,滿心歡喜地問︰「既然這樣,元旦就把婚事辦了吧!你說好不好?」

麗容沉思了一陣,爽快地回答道︰「行!」接著,她一本正經地提出要求說︰「媽!您同爸可得答應我們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陳嬸心急地問。

麗容笑著說︰「我要您答應的一件事就是不擺結婚酒宴,允許我們到北京去旅行結婚,行不?」

陳嬸听女兒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拿不定主意,婉轉地回答麗容道︰「阿容

啊!結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擺不擺宴席這樣的事情還得問問你爸去,如果他同

意你們旅行結婚,別說去北京,就算出國去星馬泰,他也會答應你們的

陳伯對麗容提出去北京旅行結婚的事,經過再三考慮,他終于答應了。陳伯想︰同廠長對親家,大擺宴席總不太好,移風易俗嘛!眼下,旅行結婚是潮流興,從表面上看來,也算是一件很體面的事哩!

過了第二天,陳伯的腦海里突然活動起來了!他覺得女兒元旦結婚的事有點不對勁,離元旦只有6天了,怎不見廠長夫婦前來商量這件事呢?陳伯越想越感到奇怪,不得不帶著陳嬸去廠長家登門拜訪了!

「我的老上司啊!我們的兒女都提出要去北京旅行結婚了,您怎麼還不哼一聲?」陳伯剛進廠長的家門,都還沒有坐穩,便劈頭劈腦地盤問起廠長來了。

「是誰的兒女要到北京去旅行結婚了?」廠長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地這樣反問。

「還有誰?不就是您那寶貝兒子同我那衰女要去北京旅行結婚了嗎?」陳伯又高興又激動地用這樣的口吻回答說。

廠長不慌不忙地點起了一支「555」香煙,深深地抽吸了一口,吐著煙霧說︰「老陳啊,這回你可是大意失荊州了!」廠長又抽吸了一口香煙,繼續說道︰「原來你這做父親的還蒙在鼓里,你那千金小姐同我兒子認識那天,就開明車馬地說,做個好朋友來往隨時都可以,因為她的那顆心早就給了別人了!」

「是哪個小子偷走了她的芳心?」陳嬸听廠長這樣說,有如晴天霹靂一般,氣急敗壞地說。

廠長夫人插話道︰「我听說那小伙子是同你女兒在東苑餐廳里一起工作的,他的名字叫張華

「啊?」陳伯與陳嬸無言以對,但又若有所思,心里對自己說︰「原來是這樣……」這時,陳伯與陳嬸突然想起了幾個月以前的事來了!

那天,兩位老人家去東苑餐廳吃飯,坐在櫃台里負責收錢結帳的麗容見父母來了,急忙從櫃台里走進廚房,跟一位小青年比手畫腳地私語了一番。待到這位小青年前來上菜的時候,麗容忽然走過來介紹說︰「爸、媽!這位是我們東苑餐廳的主理烹飪張師傅,今天的幾道菜,是他特意為兩位老人家巧制的,請爸、媽嘗嘗鮮,看那味道究竟行不行?「

「嗯!我明白了,就是那個小伙子。原來麗容這衰女背著老人家,他們早就已經好上了!」陳嬸對陳伯說。

陳伯听老伴這樣說,心里更加覺得不是滋味。

兩位老人家回到家里,陳伯一想起這件事,便冒火三千丈,他氣得連喉嚨都一陣陣地冒出煙來了!到了晚上,他惡狠狠地把女兒麗容罵了一個通宵。

「廠長這樣好的家門你不進,偏要找一個沒出息的炒菜做飯的小子。你啊,你這沒長腦的衰女!」陳伯又是拍台又是跺腳的,氣憤得牙齒都咬破了嘴唇!

「廠長家里樣樣都有,四房兩廳,電冰箱、彩電、洗衣機、煤氣爐、微波爐、摩托車、電話,還有什麼冷暖空調的,你呀,真命賤!」陳嬸在旁又是哭來又是鬧,真是火上澆油了。

麗容出聲以理反駁了!她說︰「爸、媽!我嫁的是人不是物。我愛張華,張華也愛我,我們兩人有共同的語言和理想。我們追求的是相親相愛相敬地過一輩子,這有什麼錯?有什麼不好?至于說到廠長家里的四房兩廳,還有那些個電冰箱、彩電、洗衣機、煤氣爐、微波爐、摩托車、電話、冷暖空調等等,那有什麼可希奇的?在改革開放的今天,我們完全可以抓住機遇,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勞動致富的雙手,全都創造出來!」

由于麗容對陳伯與陳嬸的訓罵毫不屈服,結果,三個人整個晚上竟折騰得沒有就寢,連雞犬也被困擾得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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