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百花魁 038、奇特的愛情,秘密的夫妻

作者 ︰ 歸僑作家楊興偉

p>那是51年前的事了!在某中學里當美術老師的陳德培,帶著一群學生到離城60多公里的農村里,支援當時稱為公社大隊的「雙夏」工作.按要求,他們師生要同農民「三同」(同吃、同住、同勞動),陳德培老師被分配的「三同戶」,是生產隊里生活相當困難的貧困戶,戶主是有兩男一女共三個孩子的寡婦羅素芳。羅素芳38歲,因為兒女多,丈夫死後已經守寡6年了,一直沒有改嫁。

羅素芳對陳德培的到來,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陳德培剛大學畢業三年,從教的美術科也頗有成績。他剛步入26歲了,生得身材魁梧,橢圓臉,高鼻梁,粗眉毛,滿頭的烏發黝黑黝黑的,兩排牙齒雪白整齊,一雙眼楮閃閃發亮,是夠得上女人心里喜歡的美男子。

來到「三同戶」羅素芳家里,那羅素芳一見到他,心里便頓時「卜卜」地跳個不停,這是女人面對面見了自己心中喜愛男人的癥兆。也難怪啊!多少年了,都是在寂寞孤獨中度過,還沒有男人來到她家里呆過,何況眼下這陳德培是名正言順的送上門來的「三同」哩!以後她可以同他朝見面、晚見口了,興許他有膽量的話,她和他還可以……想著想著,她臉上一陣紅雲飛過,覺得雙頰里熱乎乎的,內心跳得更加厲害了!

吃晚飯的時候,羅素芳用一雙美麗的眼楮望著他,拿話來問他了︰「陳老師,听說你是大學畢業生,教學生畫畫也很出名的。可現在真難為你了,要你到我們這樣貧困的家里來‘三同’

陳德培笑著回答說︰「羅大姐,沒什麼!我只是來支援‘雙夏’的,頂多住上十天半個月的,比起你來,長年累月地受苦受累,算得了什麼?」

「你這樣來跟我們挨苦,你家里的愛人會心疼你的她很快便把話題轉到這骨節眼的關鍵處了!

「羅大姐,不怕你笑話,我這人沒本事,還沒有結婚哩!」

她听後,心里像落下了一塊大石頭,暗想︰那憨是好,也許我果真有緣撿了個美味可口的熱煎堆?于是,她對他說︰「陳老師!我看,像你這樣有才有貌的能人,喜歡你的女孩子多著哩!就怕你看不上人家

「哪里,哪里,你過獎了!」陳德培望著她回答道。他這一望可不得了!原來他發現羅素芳正凝視著他,對著他羞答答地微笑哩!那神情異常的嬌媚迷人,令得他見了,心頭一陣滾熱,一股暖流涌了上來,向他的全身擴散著。

是啊,這羅素芳是農村里少有的美麗女人。黝黑的頭發下,紅潤潤的圓臉里,長著幼細的柳眉,一對晶亮的眼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潤濕的雙唇,甜蜜蜜的,十分迷人.

人世間的男女,只要雙方對彼此有愛意,不在于相處時間的長短,就會順其自然地進入他們夢寐以求的佳境。當晚,三個年幼的兒女熟睡了,羅素芳和陳德培仍然點著油燈,對坐在飯桌的長條凳上,非常投機地閑聊著。

忽然,從天井里吹來一陣風,把油燈吹熄了!羅素芳立即站起來,走去廚房找火柴。

「羅大姐!算了,這陣風把燈吹熄了不是更好麼?我們倆正說得起勁,沒完沒了的,不點著它還可以省油哩!」

羅素芳听他這樣說,心里暗暗地想︰是啊!在模黑中說心里話,不是更有情趣嗎?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于是她故意佯裝著說︰「可是不點著油燈,我怕黑哩!」

陳德培回答道︰「有我在這里呢!怕什麼黑?來,你走過來坐在我的旁邊

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示愛,正中羅素芳的下懷!她在黑暗中頓刻用手模索著飯桌的桌沿,走到陳德培的身邊,緊靠著他貼身坐下去了。他敏銳地抓住她的一只手,說︰「小心,別跌倒!」

她趁勢把抓住她的那只手緊緊地捏住了,接著把它放進自己的心口里,氣粗地說︰「你模模看,我的心跳動得多急促!」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舉動了,而是她非常直截了當的要求對方愛她的告白了!因此,陳德培毫不猶豫地把雙手樓主她的腰間擁抱她了,羅素芳嘴里「嗯、嗯」地快活喊叫著,愜意地全身倒進了陳德培的懷抱里。

「我愛你,素芳姐!」陳德培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地說。

「愛吧!我做夢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會愛上了,你不嫌棄我嗎?」她這樣問他。

「我嫌棄你什麼?我娶你還來不及哩!你的桐體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瑰寶,我要為你畫下來永遠珍藏

「我有三個兒女要養活,你就不怕我拖累你一世?」

「愛,本身就是負擔,只要兩人愛得快活,再大的拖累也無所謂!」他非常認真地說。一邊說,一邊把手向她身體的胸前伸去……

「啊……哎呀!」她興奮得失聲地叫喊了起來。

「怎麼?你不想給我?」

「我只是太興奮忍得好苦!我給你,全都給你……但要找個適合的地方

「到你房間去吧!」

「不行,我房間里只有一張大床,孩子們同我一起睡。要不,到安排給你住的那個小偏房里去吧!好嗎?」

「可我還沒有鋪好床席,打開被褥呢!」

「快點走吧!」她拿起油燈,繼續說︰「經過廚房時,先用火柴點著油燈,我們去小偏房里鋪好床席,打開被褥

這晚這對剛見面的情侶,一直纏綿了兩個小時,才心滿意足地安靜了下來。

羅素芳問他︰「你覺得怎麼樣?」

「以後沒有你,我有可能會發狂哩!」

「听你這麼說,你這輩子非娶我不可了?」

「是的!我一言既出,肆馬難追。我誰也不要,就是非娶你不可!」

羅素芳受感動了!她激動地對他說︰「親愛的德培!沒想到我會這樣吸引你和被你厚愛,我太幸福了!不過,我發誓,從此以後,我對你絕無二心!為了不影響我的三個孩子,我這輩子鐵了心,與你做不登記、不結婚的秘密夫妻。如果你想與別的女子結婚、生孩子,我也不反對,我只希望為了我們天長地久的愛情,請你不要把我忘記!

「我同意!我會一輩子愛你的,同時也會愛你的孩子,盡我做一個不公開丈夫和不公開父親的責任

51年過去了!羅素芳要是還活著,也89歲高齡了,可惜她已經在85那年去世了;而陳德培已經退休17年了,現在77歲。羅素芳陳德培這對罕有的秘密夫妻,眷戀來往了47年。這期間,陳德培每月定時給錢羅素芳家用和撫養三個兒女,一直供他們讀書到大學和中專畢業。羅素芳生前,三個兒女都稱呼陳德培為表叔,羅素芳逝世後,三個兒女對表叔像親生父親一樣孝敬,年齡最小的女兒結婚後還同表叔陳德培一起居住,悉心照顧表叔安度晚年的生活。

在人世間,羅素芳和陳德培的故事,稱得上是獨一無二的奇特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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