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帳暖 第三十四章帳暖美人身

作者 ︰ 風之靈韻

晚宴上仲雪多飲了幾杯,隱有幾分醉意,他踏著悠閑的腳步慢慢走向水榭林閣。

听晏平說,這里特意為他安排了一場表演,跳舞之人是楚國最美的舞姬。

他對美姬倒不感興趣,難得的是听宴平說起這水榭的布置,紅紗漫漫,**帳暖,想必甚是迤邐美妙。

推開水榭之門,他本以為會看到一場別開生面的艷舞,卻見一個身穿淡粉色衣服的女子站在那里,輕柔的舞動身。隔著朦朧的粉紗,平白多了幾絲神秘和曖昧,隱約可見那女子如黑綢般秀麗的長發飛揚,整張臉脂粉未施,有種‘珍珠不動凝兩眉’的天然美態,渀若初萌芽的蓮花般,清雅清靈月兌俗中隱含媚態橫生,柔風若骨處又見剛絕清冷。而隨著她絲帶飛舞,抬手回眸處似帶著一抹淡淡的哀傷。

那種哀是動人的,是驚人的,也是惑人的。他有一剎那的靜止,就好像看到中秋節那日,在湖邊歡快舞蹈的人兒,她的笑容燦爛如天上星辰,笑聲爽朗清脆,好似掉落人間的精靈,把快樂灑向大地。可惜那笑卻不是為他,他只能在遠處看著,看著她歡快舞蹈,看著她撲向面前那個白衣如雪的人。

剎那間場景轉換,在離別前一日的夜晚,她寬袍長帶的來見他,說要為他一舞,讓他靜心。日後若有機會離開楚國,定要記得今日看這舞蹈的心情。

沒音樂,沒有伴奏,她已經翩然而舞,她的動作帶著一種禪意的美,那種美像是青竹,像是春雨,能淨化人心。可是當時,他只想到小河邊她那輕軟的身子,那親吻他嘴唇的紅唇,那柔軟滑女敕的酥胸,以及進入她身體時的緊致與興奮。

他完全沒領會那支舞,直到多年後回想起來,才知道那一刻他對自己的用心。靜心明目,清心寡欲,若他當時真的體會到其中的深意,待得後日也不會造那麼多殺戮了。

而現在……這一幕是幻覺嗎?

很相似的面容,卻是完全不同的表情,這就是晏平所說的驚喜嗎?找了一個與那人面容一般無二的女人,來試圖迷惑他,讓他乖乖的听從擺布?

世人皆知他,卻不知那夜夜新人只不過是做出來的假象,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弱點,只能制造一個弱點給世人看。

他一個卑賤宮人所生的庶子,想有今日的地位談何容易?那都是用血和淚,一次次的生命危險,一次次失敗後再爬起來的事實所堆壘起來的。他踩著別人的尸體走到現在,又豈會那麼容易被人左右?

抿了抿唇,心中暗自冷笑。以美貌就想捕獲他的心,似乎太輕易了點。

跪坐下,左手重重敦了下幾桌上的青銅酒樽,發出「咚」地輕響。

三春嚇了一跳,跳了半截的舞嘎然而止。

她轉頭發現案幾後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那里燈光昏暗,也瞧不清長什麼樣子,但敢坐在那兒的,肯定就是城陽君。

她盈盈下拜,「下女與君侯見禮。」

城陽君冷冷道︰「罷了,且舞一場來看。」

不知為何,三春覺得他的聲音里隱含著怒氣,尤其那剛剛重重放下的酒樽,就像在她心髒上落下一道重擊。

這是在發火嗎?對她,還是對別人?

她強自鎮定心神,按著練習過的舞步施展。然後一邊跳一邊月復誹,這該死的衣服,動作幅度一大就會露出大片肌膚,如玉的身子也變得若隱若現。

舞蹈跳到後來越來越激烈,動作也越來勁爆。按她的設計,舞步跳到最後這身衣服必然崩裂,到時一身雪膚盡展眼前。非逼得男人來個餓虎撲羊不可。

可那個時候誰能想得到,跳舞的會是她呢?很怕那種尷尬場面會出現,只能把那激烈的動作減到最小。但這樣一來,舞步便顯牽強,美感也大減,倒好像一只螃蟹在爬了。

「一只螃蟹八只爪,兩只螃蟹十六只爪,三只螃蟹二十四爪,我是螃蟹我怕誰……」

心里默默念著,動作愈發像一只螃蟹。她只要不被人惦記,月兌離此地就好,至于晏平那些借十萬兵,想要三座城池宏大願望,她半分也不想理的。最好他什麼也得不到,回到楚國叫人砍了頭就更好了。

城陽君起先還是靜靜地看著,到後來也不知是要該氣還是該樂,楚國到底獻的是舞姬還是一只母螃蟹?

他有些惱怒,一口飲盡樽中美酒,然後重重摔出。酒樽落地發出很大響聲,嚇得正舞動四爪的三春腳步跳錯,差點摔倒。也因為這一下,身上的紗衣就好像腐朽的破布片片碎裂,如紛飛的落英飄落在地。隨著層層剝離,露出的肌膚好似剛剝了皮的女敕鮮筍,鮮女敕多汁清香無比。

一個玉一般雪白的身子挺立在眼前,她的肌膚如女乃脂,縴細的骨架,女乃色的肌膚,豐盈的胸部,細細的腰肢,曲線完美的臀部,小巧的她像一只可憐的小白羊。

三春還從沒在人前這樣**過身體,她身上的皮膚因為羞辱慢慢變成淡粉色,她抱著胸蹲在地上,心里陣陣發苦。若是被青知道此事,再不肯娶她,可要如何?

就在此時,仲雪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是一種奇特的燻香,很好聞,又熟悉的令人抓狂。

是他嗎?這是他身上的香氣,是他為了哄他開心,親手摘取百花研磨而成的燻香給他使用。那一次與他河邊**,他所用的也是這種香。

這香是曾經令他魂牽夢繞,就是做夢都想踫觸的,在他的記憶深處一直埋著的香氣。這麼熟悉,這麼誘惑……

他急切的想要踫觸她,想要嗅一嗅她身上的肌膚,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夢寐以求的人。可是該死的紗帳被封的死死的,竟然找不到入口。

他低咒一聲,「哪個娘養的王八設計如此紗帳?」連個口也不留?

三春抬了抬眼皮,他罵她呢……

隨後頭又垂下去,把懷里的失魂草粉末緊緊握住。也幸虧她聰明,進來的時候特意把紗帳封死,他想進來也得費些時間。

仲雪如一只沒頭蒼蠅在外面亂撞,一顆心如一百只小貓爪子抓撓,他忍無可忍,抽出佩劍,幾下劈刺,紗帳碎裂,露出個洞足夠他鑽進去。

里面的女人蹲在地上,用一雙驚恐的大眼看著他。她的眼她的鼻,還有這驚愕的表情,那如小鹿般溫柔還帶幾分狡黠的眼神,分明是記憶中那個人,卻又有些陌生。像了九分,另外一分去哪兒?

「是你嗎?」他輕喃著伸手把她攙扶起來。

「是……是……。」在看清他的面貌,三春不禁口吃起來。這人竟是在馭馬坡遇見的貴人,她記得他幽暗深邃的冰眸子,虧她還救了他,早知道這般無良,讓他瞎眼得了。

仲雪心中大喜,以為她承認了,伸手想要觸模她的臉頰,這張臉不知在夢中模過多少回,想過多少次。可手剛撫上她臉邊,就覺一把東西揚在臉上,直沖鼻孔。

那東西帶著股青草香,有種甜膩的感覺,他只吸了一口便瞬間變得迷糊。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已華麗的栽倒,頭磕在地板上,很疼。

昏迷前似乎看到她臉上的狡頡的笑,能感覺到一只腳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下。

「這該死的丫頭。」他低咒一聲,隨後陷入深深的黑暗。

三春踢完還覺不解氣,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腳,看看那張俊臉更覺來氣,便對著他的臉再來一腳。這一腳踢得甚重,他半張臉都腫起來,上面還印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腳印。

她咬了咬牙,都說城陽君,果然名不虛傳,哪有這般猴急的?

氣過之後,心里又有些擔憂,畢竟是魏國君侯,只手遮天的人物,這要被他醒過來,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越想越怕,沒頭就往外跑,走了幾步忽覺身上一涼,才想起這破爛衣衫根本不足以遮羞。

四處望了望,這屋里連塊布都沒有,唯一能穿的恐怕就是他的君侯服了。

轉回來把他衣服摞下,露出精壯的膀臂,健美的小月復,以及……

她不禁嘖嘖出聲,沒想到城陽君長得俊美,身上也是肌理分明,寬闊的胸膛,結實的月復肌,讓他顯得更加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晃了晃頭,甩掉心中遐念,若是閑暇之時他定會多瞧幾眼,再模上一把過過手癮。可現在……還是換衣服出去要緊。他腰上有一塊腰牌,伸手拽下,雖不知什麼用處,舀著總不是壞事。

房門外守護著四名武士,眼看著一人出來,還以為是君侯,都跟了上來。

「主公要去何處?」

三春壓低聲音,呼一聲,「退下。」

那些武士止住腳步,都面露狐疑。

她強忍住想狂奔的沖動,態度從容的走出去。等再見不到林閣的影子,開始疾奔。此時早已入夜,燈光不明,不少下人看見君侯如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四處亂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一時間府內大亂。

也幸虧有了那塊腰牌,把它亮出,令人打開府門,她輕易逃出來。

剛才府里各處都找不到晏平,猜想他可能早就帶著人先走了。她自知闖下大禍,也不敢回使館,便直接去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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