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帳暖 第七十八章 我終于有爹了

作者 ︰ 風之靈韻

(123456789)(123456789)男子明顯錯愕了一下,仿佛不可置信的把她從頭打量到腳。123456789123456789

他確信自己沒認錯人,不由叫道︰「女兒啊,你不認得爹了?」

「不認得啊。」三春點頭,要是認得早就去找了,何苦白吃白喝了青兩年。

風間在旁邊瞧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沒見哪家父女相認是這般搞笑的。明明不認識,也能和別人哭這麼久?

男子似是心酸不已,哭道︰「女兒啊,你怎不認得為父了,為父是句容,燕國上大夫句容啊。」

句容這個名三春真心沒听過,不過人家難得這麼真誠,總不好駁人家面子。更何況她不認得爹,別人卻未必會認錯女兒,何苦掃了人的興?便點點頭,「我知道。」

句容大為高興,攜著她的手前往自己處所,邊走邊詢問,這些年她都去哪兒了。

從跟他的對話中,三春也問清楚了,她原來的姓句,名旦,句旦。對這一點她很慶幸,幸虧她不姓姬啊。

風間眼見勸不住她,轉身跑去送信去了,暗自尋思若是仲雪回來,發現自己突然間多了個老丈人,也不知會怎樣?

三春坦言自己失憶了,在牛山村住了兩年,後來才和一個叫青的從村子里出來,然後輾轉來到秦國。

句容沉吟片刻,問道︰「青可是一個年近二十的少年?」

三春搖頭,青少說也有二十四五了,和少年實在不沾邊。她也不知他為何這般問,問其原因,句容卻只笑笑,「約是為父想錯了。」

對于她是如何從家里流落在外,他的說法是,因為戰亂和家人走散。還以為她死在兵禍中,誰想老天憐惜,終叫他們父女相認。

這種說法和珠當年的猜測不謀而合,她是燕國貴女,為了逃避追殺而走失。123456789

可是不知為何,心里總有一絲疑問,即便是走失,難道就沒人找過她嗎?她身上的「春」字腰牌還可以解釋成遇上戰死的魏軍,剝了人家衣服穿上,可這里面怎麼又牽扯上一個年近二十的少年了?對于這一句。123456789她可不認為句容只是隨便說說罷了的。但任憑她再怎麼問,句容卻絕口不提了。

兩年未見親女,句容很是高興。要留三春吃飯。

三春應了,酒席宴擺上來,句容道︰「旦,與為父回家可好?」

還沒等她回答,就听外面一陣「叮 」聲。隨後「哎呦」幾聲慘叫,緊接著是急促地腳步聲,然後房門被大力推開,一個玄衣男子大跨步走進來。

先入眼的是一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還沒靠近就有一種懾人的氣勢,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句大人要宴請本君姬妾。怎麼不先打個招呼?」

句容見有人硬闖進來,本來要大拍桌子,忽被他氣勢所懾。到嘴的粗言立刻收回,換成了三個字,「閣下是?」

「魏國城陽君。」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城陽君之名天下皆知。就像秦國人可能不知道自己大王叫什麼,但絕對知道魏國的城陽君叫什麼。

七國有四位公子都是非常有名。趙國的公子季徇以琴藝冠絕天下,秦國的公子秋瀾以劍術稱絕。可惜早在數年前就不知所蹤,燕國的太子燕丹,要是不死也算是四公子之一,還有就是眼前這位城陽君,他為人稱道既不是美貌,也不是琴藝射藝劍藝,而是他獨一無二的權謀之術,還有他的殘忍冷酷也很為人津津樂道。

如果其他三位公子是正面人物,那麼城陽君一定是個反面教材,但是就是這樣的反面卻在七國名聲最盛,就連遠在燕國,又不太過問朝事的句容都有所耳聞。123456789123456789

句容的反應也很正常,先是手哆嗦了一下,然後身子開始哆嗦,看那樣子竟似要昏倒?三春忙伸手攙住,她很好奇地看著仲雪,實在想不到他會有這麼大的震懾力,跟他相識也有段時間,他時而霸道,時而幼稚,時而睿智,時而又辦傻事,但卻從沒見過他做過什麼殘忍的事。或者,那些人只是在以訛傳訛。

畢竟是自己爹,總不好叫他嚇壞了,她笑了笑問道︰「君侯怎麼來得這般急?」

仲雪輕哼一聲,「我的女人要跟人跑了,怎麼不急?」他說著不免瞪她一眼,這傻女人,別人說是她爹她就信嗎?

不待人相請,他已經跪坐在句容對面,然後很「客氣」地從句容手中搶過酒杯,自斟自飲。

句容想諷他兩句,可看他那臉色終沒能敢,只問︰「君侯前來所為何事?」

仲雪冷笑,「本君倒要問大人想如何?」

句容道︰「旦是我之嬌女。」

「有何為證?」

「她的相貌與嬌女一般無二。」

他冷哼,「天下長相相同者甚眾,大人怎麼確信是嬌女?」

「嬌女耳垂肥厚,其上一顆紅痣。」

仲雪一听立刻跨過案幾就要去翻她的頭發。他們兩人隔著一個寬大案幾,幾上放置著一只燒雞,一碟牛肉,一壺酒,一盆魚湯,還有小菜若干,是很豐盛的一桌席,不過被他大步一跨,帶倒了酒壺,腳尖踢翻了魚湯,連帶反應的,燒雞牛肉也滾在地上。

三春見機的快,立刻向旁一滾,躲過哪盆魚湯,句容就沒那麼幸運了,整盆的魚湯倒在身上,那壺酒也很幸運砸到他頭上,緊接著「 里啪啦」,一大片碎響,整個案幾都青島了。

三春身上也濺了不少湯汁,她正要爬起來,仲雪已經到了,他的手把她的頭發掀起來,對著她的耳朵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的耳垂上真的有痣,一個紅色的小痣,不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三春被他扯得耳朵疼,心中不由暗嘆,他要看痣跟她說就是,搞這麼大陣仗干什麼?

翻完,仲雪把她扶起來,轉頭望向句容,表情淡淡,「句大人倒沒說錯,她還真是你女兒呢。」至少身體是。

再看句容,傻傻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大約是被這激烈的跨越運動給嚇著了吧。

仲雪再問一遍,他才答道︰「然,然。」

他的心髒還沒平復,就見仲雪突然躬身一禮,「如此,就請把女兒許配給本君吧。」

從沒見過見第一面就求親的人,剛才他翻看三春耳垂的樣子也是,那麼無禮,那麼無視于他。再看看自己這一身的髒,句容真覺自己要氣死了。他積了一肚子的怒火,指著門,大吼一聲,「請出去。」

仲雪也不介意,居然含笑著對他一禮,隨後才邁步走出。

看來自己今天確實太急切了一些,也難怪把個平時老好人似地老頭氣成這樣。不過三春能找回自己身份倒也是好事。燕國句容之女嗎?身為貴女,他想娶她為妻也更容易一些吧。

本想把她帶走,看在他們父女剛相認的份上,就給他們一夜相聚吧。

三春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認回自己親父,心里甚是喜悅,尤其句容當眾介紹「這是小女」時,那種甜蜜感瞬間溢滿整顆心。

曾多少次做夢,夢見自己和父母親同聚一堂,吃著小菜,喝著小酒,聊著小天,整個廳堂回響的全是他們的笑聲。這樣的情形,就是睡著了也會笑醒的。只是可惜的是自己想做英女,帶個軍功回家去的願望要徹底泡湯了。

第二日,仲雪來接她,回到他的住所,她的心還是甜滋滋的,一有機會就跑到句容那兒跑。

句容跟她提過幾次,要帶她會燕國去,她畢竟是個貴女,沒名沒分的跟著城陽君實在不妥。

三春也很想跟他回家,可以見見她娘,還有兄弟姐妹什麼的也說不定。但是仲雪這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除非她能把他一起帶去。可是她也知道,以他的惡名,若突然出現在燕國的家里,不嚇死幾個都難了。

跟句容說了此時從長計議,她會想辦法說服他,至于什麼辦法,目前尚未想到。

從句容住的地方往回走,路過仲雪房間時,突然听到有人在里面說話。

都說好奇心是女人的天性,听小話也是其中一項。其實她平常也不听的,可今天鬼使神差的竟想去听听他在和誰說小話。

耳朵往門縫上一湊,只听了一句,霎時身上的血都冷凝了。是青,說話的居然是青……

他那一句,「君侯想要什麼條件盡管提。」帶給她的何止是震撼。

青,一個與她一同從牛山村出來的人,何時有能力讓城陽君提條件了?

心中一驚,不小心踢到房門前的一個花盆,「啪嚓」一聲,花盆打碎,瞬間房間搶出兩個人影,兩人兩把寶劍刺向三春的頸項,她嚇得魂兒都飛出九天,根本忘了該呼救還是求饒什麼的。

青的劍來得太快,等發現這人是三春時已經來不及了,還是仲雪見機反應,劍尖一偏在他劍上一抵,兩柄劍隔著她的頭發邊刺下去,刺在門框上,那叫一個入木三寸。

真難得這個時候三春還能笑得出來,沒當場尿褲子真是風度太好。

青扔下劍扶起她,「你怎麼在這兒?」

三春苦笑,「這才是我要問你的。」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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