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抽根煙歇會兒。」洪濤拿出一盒煙遞過去。
「沒事,不累,我先把魚給拴上,你們也不帶個魚護,不過這樣也好,這麼大魚放魚護里,過不了半天就得完蛋。」中年人沒接煙,而是從旁邊拿來一根繩子,熟練的穿到魚嘴里,再從魚鰓穿出來,進入另一邊的魚鰓,最後從魚嘴里傳出,栓了一個活扣。
這在釣魚術語中叫「籠頭」,用這種方法可以把大魚綁在水中無法逃走,而且還不會傷害魚,比放到魚護中要安全很多。不過栓籠頭也是一門技術,很多人栓不好或者栓反了,就經常會被魚嗓子眼里的牙齒或者魚鰓的硬蓋把繩子磨斷。
「辛苦啊,這一晚上夠熬人的吧。」等到中年人栓完魚,洗完手,洪濤再把煙遞過去,又給他點上。
「嗨,沒事,有了你這個嘀嘀響的東西,晚上可省心了,我在躺椅上眯瞪了大半宿,挺舒服的,要是像這麼釣魚啊,我釣一個月都不累。」中年人挺高興,一點看不出一晚上沒睡的樣子。
「您要是樂意,今天晚上還可以來,咱們都是釣魚的,我就不說什麼錢不錢的了,我給您在郭老板哪里買5天魚漂,就當是個意思,您看成不?」洪濤覺得這個中年人挺靠譜,打算先熟悉一下,以後有機會可能還需要人家幫忙。
「那不合適,郭子和我說就是幫忙,沒說報酬,我就是喜歡釣魚,不為別的。」中年人臉上有點不自然,洪濤這個話本來很正常,但是讓這個落魄的人听起來,就有點苦澀的滋味了。
「您放心,沒什麼不合適的,反正我魚漂已經買了,您不來也白白便宜郭老板了,再說了,您要不幫我看著這堆東西,我每天晚上就得收拾一遍,早上來了還得再折騰一遍,您這是幫我受累不是。成了,咱就別那麼多客套了,都是大老爺們,我姓洪,洪濤,這位姓王,王健,今兒就算認識了,您貴姓?」洪濤盡量找婉轉的詞,不去觸踫中年人的傷疤。
「我姓曲,曲永軍,今兒不早了,我還得送孩子上學,晚上我再過來。」中年人把煙頭扔在地上,站起身準備走。
「那成,沒事您就過來,這幾天我都在這兒,咱們中午叫上郭老板一起喝兩口,圖個熱鬧。」洪濤也沒強留。
「你Y的命也忒好了,我這個電話還沒打呢,這兒就上魚了,不過不能算啊,這條魚是人家上的,不算你的。」王健看到洪濤這里都上了三條魚了,干勁兒又上來了,提著他的釣箱又跑到昨天那個位置,開始打窩子。
「你這頓火鍋是別想了,想吃啊,你就烙餅裹手指頭,自己咬自己吧。」洪濤把那3根上過魚的海竿重新上上一塊豆餅,按照順序扔了出去。
「那也說不準,一會大爺上條正經魚,一高興,我請你吃也成。」王健滿眼都是羨慕嫉妒恨,一邊往釣點上扔餌料,一邊斜眼看著水中拴著的三條魚。
「滴滴滴……滴滴滴……」洪濤剛把3根桿子打進去,報警器還沒掛完,最右邊的那根魚竿就開始不住的點頭,報警器也發出了鳴叫。
「哈哈哈哈,來啦!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洪濤都不用跑了,一扭身就把桿子抄了起來,緊了緊魚線,感覺了下魚竿上傳來的力量,嗯,靠譜!
「不成啊,一會我得檢查下,你那個魚餌里是不是摻別的東西了,咱可是說好的,3天之內不許用你的特效魚餌,你小子不是作弊了吧?」王健實在是找不到借口了,開始懷疑洪濤的人品。
「歇了吧,要不你拿我的豆餅去打窩子,我是那種作弊的人嗎?」洪濤沒功夫听蛄叫,頭都沒回。
這條魚比剛才那條只大不小,看它在水中橫向游動的樣子,90%也是條鯉魚,弄不好就是前世里釣上來的那兩套鯉魚中的一條。洪濤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抬起魚竿,順著魚游動的方向,向右邊走去。
大魚在水中游動了幾十米,有點不耐煩了,頭一甩,又向沖左邊游。但是這時可就由不得它的選擇,左邊是洪濤另外幾根海竿,說什麼也不能讓它游回去,一旦魚線纏上了,那不光是魚得跑,魚線也全得剪掉。
「你還是給我回來吧!」洪濤用左手伸到漁輪前面,把剎車又緊了一點,然後把漁輪搖了幾下,繃住魚竿。
大魚受到魚線的拉力,本來想用力沖一下,但是魚鉤又刺痛了它,于是它又慌不擇路的選擇了向南方逃竄。對于這個方向,洪濤沒有限制,就算它能游到對岸去,頂多也就250米,漁輪上纏著300米魚線,夠它游到對岸,再爬上岸跑50米,如果它有這個尿姓的話!
水中的大魚帶著幾公斤的拉力沖了不遠,就累了,洪濤不打算讓它休息,有用竿哨抖了抖魚線,水下的魚受到魚鉤的刺痛,再次發力沖刺……
不用多,來回幾次,這條大鯉魚就乖乖的舉起了白旗,不光沒力氣四處亂跑了,連身體都浮到了水面上。洪濤這一看,得,釣了一條高胖子,怪不得體力這麼差呢,原來是吃出來一個大肚子,腰圍都快趕上身高了,能有這樣幾個沖刺說明它身體素質還算不錯的,要是把高胖子掛在鉤上,他估計連一個來回兒也跑不動。
「這是條母魚吧?你看那個肚子!」王健湊了過來,看到大魚的肚子,忍不住發表了他的看法。
「高哥肚子也不小,你的意思是他是孕婦?成,一會我就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你在背後糟蹋他。」洪濤義正言辭的反駁了王健的經驗論,誰說肚子大就是母的?
事實證明,洪濤是對的,這條魚真不是母魚,而是一條公鯉魚,要說洪濤怎麼知道的,兩個字,經驗,在前世里他也釣到過這個身材的大鯉魚,剛開始以為是母魚,結果仔細一看,是個大叔!
要問怎麼判斷鯉魚的公母,其實很簡單,在水中就能大致分出來,公魚的腦門比較寬,兩個鼻孔之間也寬,母魚正好相反;如果想確認,那就得撈上岸來模一模,先模魚的鰓蓋,上面有粗糙的小顆粒的,就是公魚,沒有的就是母魚。
當然了,最準確的還是看看魚的第一姓征,就和人一樣,就算是泰國的那些人妖,只要拔下褲子來,也一看一個準。魚也一樣,公魚月復部後面有個生殖孔,很平很緊,呈白色;而母魚的生殖孔微微向外凸起,顏色微紅。
「這麼大啊,你看那個肚子,里面全是籽!」
「嘿呦,我算是看走眼了啊,這個大家伙是原坑老魚了,昨天還說人家不會釣魚呢,怎麼樣,服了吧,比咱強多了。」
「洪濤,你把我們家震塘的魚都給釣上來了,不成啊,這得加錢啊!」
魚還沒從抄網里拿出來,釣位邊上就聚了一大群看熱鬧的,其中有早起鍛煉的大爺大媽,也有昨天那個紅臉漢子和眼鏡男,最後連郭老板也湊過來了,看著大魚嘴上被魚鉤扎得直流血,他也咧著嘴直吸氣。
「你放心,我先養在這兒,顯擺完了全放生,白給我吃都不吃,這個破水,都污染了。」洪濤拿來毛巾,把魚頭蓋上,然後按住了開始摘鉤。
「得,你最好別吃,誰說水污染了,這還算污染?」郭老板不樂意了,指著湖里的水讓周圍看熱鬧的給評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