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誤會啊,我琢磨著吧,咱們這就是玩,不贏房不贏地的,您也不缺這點玩意,能輕松點就輕松點。其實這條魚就算咱們拿走了,也沒事兒,胖劉叔肯定能幫您給運出去,不過我還是覺得把它放了比較合適,這不是什麼丟人事情,讓他們老外看看,咱們國家的人也知道保護動物,不比他們差……」洪濤實在是找不出其它合適的理由來了,只好把老蓋爾他們抬出來當借口。
「我也支持洪濤的建議,它已經給過我們很多東西了,至少我很快樂,如果能看著它繼續活下去,我會更快樂的,劉叔放了它吧?」艾琳就坐在洪濤身前,盡管洪濤努力壓低了聲音,但是她還是听見了。
「成,那就放了,我說老李啊,魚我們不要了,把它放了吧。」劉老板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轉頭對等在旁邊船上的李老漢說道。
「啊?老板,您不虧啊,這個個頭的鱘魚市場買都買不到,就算是讓老漢我去抓,也不敢保證能抓到這麼大的!……要不……」李老漢一看到手的2000塊錢要飛,真是急了,也不怕被人听見了,生意提高了好幾個八度。
「不是錢的問題,2000塊錢我照樣給你,你別擔心。」劉老板打斷了李老漢的話。
「這……這……這哪兒成啊,您看這事兒……好好的魚,您干嗎不要了?要不這樣。錢我也不要您的,您把這條魚讓給老漢如何?我賣了錢。咱們對半分?」李老漢真是懵了,他不明白這幾個人到底怎麼想的。
「我不是說了嗎,錢一分都不少,但是魚得放了,不過不能便宜了它,白折騰我們這麼半天了,您還是找個繩,把它弄上來。我們得照幾張相片,對了,老李啊,弄上來照幾張相片再放回去它不會死吧?」劉老板沒和李老漢多講其的緣由。
「只要往它身上澆點水,活一會肯定沒問題,那我去拿繩?」李老漢看到劉老板的態度,知道再多說也沒用了。只好發動快艇去游艇上拿繩,一邊走一邊嘴里還嘀嘀咕咕的,估計是在罵這些城里人不知道好歹什麼的。
「洪濤,以後別拿你劉叔當混蛋,有話就直接說,你雖然年紀小。但是和我接觸過的年輕人都不太一樣,很多想法和做法讓劉叔我也有點意外,上次你在水邊上撿垃圾的時候,我也為你是故意做給蓋爾他們看,但是通過這次這個事兒。我又對你高看了一眼,這條魚也不容易。長了這麼大,估計得幾十年了,咱就當做善事了,給後人積點德,不過照張相片不礙事吧?」劉老板等李老漢開船離開,又對洪濤說了一大通,不知道是夸人的話還是損人的話,反正洪濤沒听出來。
「您的心很善良,我替這條魚謝謝您,您肯定能上天堂的!」洪濤不好接這個話茬,認可劉老板的話吧,等于承認自己道德比別人高尚,這不太符合實際,不承認吧又顯得太矯情。不過艾琳心直口快,直接回了劉老板一句,還真別說,這句回答和劉老板的話非常貼切,都是不好搭茬的話,誰不願意別人夸自己心眼好啊,可是這個上天堂又太咒人了,國人不習慣這種說法,這不是咒人早死嗎!
「你和洪濤都是穿一條褲的,就知道向著他說話,你就這麼盼著我早死,我回去就給他找一大堆漂亮女孩,看你還美!?」劉老板拿艾琳這個二百五也沒轍,只好拿出艾琳最擔心的東西來刺激她,劉老板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外國女孩喜歡洪濤,要不干嗎大老遠的從美國跑國來玩,而且還是跟著幾個老頭。
「我才不怕呢,周小姐也很漂亮,山姆說您的女兒更漂亮,可是洪濤不適合她們。」艾琳滿不在乎的回答著,好像很有信心的樣。
「山姆是誰?」劉老板听到有人告訴了艾琳自己女兒和洪濤的事情,有點奇怪。
「是艾琳的父親,就是我那個房客。」洪濤真是佩服山姆這張漏勺嘴了,太八卦了。
「哦,對,你和我說過,唉,小梅沒這個福氣啊……」劉老板讓艾琳說了煩心事,又開始嘆氣。
「濤,你的運氣太好了,听說你釣到一條非常珍貴的魚,我們來和它合影了。」就在洪濤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另一條快艇又返回來了,這次船上做得滿滿的,大家都來了。
這條華鱘一直都在船邊的水里待著,既沒逃竄也沒試圖深潛,看來它是真累了,再沒力氣折騰了。李老漢把從船上拿來的粗纜繩弄了一個活扣,然後探進水里,套在了大魚的尾巴上,然後又拿出一張未充氣的充氣床,從大魚的身下面穿過,把大魚整個兜了起來。
這招兒是洪濤教給他的,這樣既能拍照,又能保護大魚不受什麼傷害,這麼重的身體,如果強行拉上船,肯定會有很多劃傷,搞不好就得被折騰死。
在劉老板和哈里森的調整下,兩條船緩緩的並在了一起,間留了一米多的空間,大魚就在這條縫隙里,躺在充氣床上一動不動。
要想照相,現在還不成,大魚大部分都潛在水里,只露出一個脊背。不過洪濤並沒有急著把大魚抬起來,而是拿出隨身攜帶的卷尺,先量了量大魚的體長,好家伙,從頭到尾足足1.98米,真是一條大家伙。
「好了,王健,充氣吧。」由于沒有合適的器材,稱體重這項工作就免了,按照李老漢的預估,這條魚的體重在100公斤左右,算是一條型的鱘魚,據說這種華鱘最大能長到3米多長,體重500斤以上。
隨著王健打開了電動充氣機,充氣床逐漸鼓了起來,依靠著它的浮力,逐漸把大魚頂上了水面,這時大家才看到了這條鱘魚的真面目。
它的全身都長著鱷魚一樣的角質甲片,背部和身體兩側都有一行骨質凸起,非常鋒利。在水看,這條鱘魚是黑色的,但是露出水面以後,它在陽光下變成了黃色,只有背部顏色稍深。
「嘿,它還有胡呢。」艾琳膽大得沒邊了,居然把手伸到了大魚的嘴前,去模那幾根肉須。
「小心點,它一口就把你手咬斷。」洪濤一把拉住艾琳的胳膊,把她的手拽了回來,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攻擊不攻擊人類,不過在沒搞清楚之前,任何不熟悉的生物最好還是別過于親密接觸,太危險。
「來來來,王健,你先給我們照,然後我再給你們船上的人照,咱們動作得快點,它看樣挺難受的。」洪濤拉著劉老板和艾琳湊到船邊上,和船舷邊上被充氣船托起來的華鱘合了幾張影,又接過相機再給對面船上的人拍。
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充氣床上的大魚不干了,突然一個翻身跳了起來,然後肚皮朝天的落在了充氣床上。
「我X,床破了,漏氣了……」充氣床並沒有充足氣,只是軟塌塌的墊在魚身體下面,讓大魚這麼一砸,又沉入水,然後一串氣泡從水下漂了上來,王健第一個發現了,有點心疼。
「破就破了吧,回去再買,大爺,把繩解開吧,我們沒事了,讓它回家吧。」洪濤顯得很大度,也難怪,這個充氣床是王健從北京出發前新買的,一次還沒用呢,不是自己的東西都大方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