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等洪濤走到水邊上,他就知道壞了,因為他看到自己整整齊齊擺在岸邊上的12根海竿中,右側的3根已經都掉到了地上,如果不是夜里有人故意搗亂的話,這種現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夜里有魚咬鉤了,而且個頭不會太小,太小的魚不可能把魚竿拉倒在地,而且還波及到旁邊的魚竿。
「起床啦,快出來幫忙,上魚了!!!」洪濤沖著帳篷里喊了一嗓子,就跑過去抄起兩根桿子,先看了看魚線,還好,沒有纏繞在一起。
「來了,來了,多大啊?」王健是第一個竄出來的,一邊揉著眼,一邊接過了洪濤手上的兩根魚竿。
「不知道,昨天晚上喝暈了,忘了把泄力打開了。」洪濤一邊自我檢討,一邊拿起最後一根倒地的桿子,用力往回拽了一下。
「魚還在鉤上,你先放把你拿著的桿子收了,別纏我的線。」洪濤感覺到魚竿上還有魚。
楊科和高胖子也從帳篷里跑出來幫忙,忙活了一會,終于把那兩根桿子收完,再幫著洪濤把這條魚也給弄了上來。
魚挺大,是條草魚,差不多10斤上下,估計它在鉤子上已經待了不少時間了,基本上已經累的沒勁了,很容易就被拽了上來。
「先別放護里,給我抱著照張相,我還沒釣過這麼大的魚呢。」高胖子攔住了王健,楊科趕緊跑回帳篷里去拿照相機。
「對啊,我也照一張,干脆咱們一起照。」王健一听高胖子的話,也反應了過來,用毛巾抱著這條草魚擺了個姿勢,洪濤和高胖子站在他兩邊,楊科 嚓 嚓就是一通猛照。
「這條魚活不長了,中午吃了吧,你們誰會做魚?」洪濤看了看魚的鰓,有幾塊地方都被蹭破了,估計是在水中掙扎的時候踫到了石頭一類的東西,而且草魚非常容易死,就算是你把它放到護里,如果水溫過高,它又不能潛入深水,一兩天之後也會死亡。
通常釣到大體型的魚,尤其是草魚,如果不想放生的話,就得用一根繩子,從魚嘴穿進去,從左邊鰓出來,再從右邊鰓,最後再從魚嘴里出來,這樣在魚嘴中栓個扣,就把魚頭給拴住了,而且還能防止草魚嗓子眼里的兩顆大牙齒把繩子磨斷。
這叫做給魚栓「籠頭」,這樣拴住的大魚放到水中之後,它可以自由游動,但是有繩子固定在岸邊,它又跑不遠,但是可以活很長時間。
「我來吧,今天中午我主廚,來個 魚片,再來個魚骨湯。」楊科自告奮勇。
「厲害啊,都有拿手菜啊,看來在家地位都不怎麼高啊,王健你廚藝如何?」洪濤說是夸人,暗中損人。
「我也還成,你別美,等你結了婚也是這個德行,說不定還不如我們呢。」王健立刻開始反擊。
「沒錯,你那個叫啥來著?我看也不是省油的燈,光漂亮沒用,得能疼人,是吧高哥。」楊科也不落後。
「嘿嘿嘿,這個我這個做哥哥的可不能瞎說,萬一傳到弟妹耳朵里,還不恨上我!」高胖子最壞,一邊壞笑一邊還把自己往外摘。
果不其然,當洪濤補完了窩子沒半個小時,海竿陣地上就迎來了第一波上魚高峰,大概有3把海竿連續中魚,雖然魚的個體都不算太大,最大的也就10斤左右,但是頻率很高,如果不是高胖子和楊科扔下手竿來幫忙,洪濤一個人還真弄不過來。
折騰了1個多小時,上魚的頻率降了下來,等到了10點左右,海竿就徹底清淨了。還不到中午,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提著一個柳條筐,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洪濤的營地。
「雞蛋……雞蛋……」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說話也不太利落,這應該就是放羊老頭的那個傻兒子了。
「放這里吧,錢我下午給你爹,抽煙會不。」洪濤把籃子接過來放到廚房里,然後遞給他一根煙。
「不……不……我回家……回家……」顯然,他不會抽煙,而且看到洪濤他們這個陣勢,有點緊張。
「這個給你兒子,好吃的,拿好啊……」洪濤看他要走,趕緊從廚房里拿了2盒好麗友派遞給他,人家這麼大老遠的跑一趟,帶點零食回去給孩子也算是買白跑,本來洪濤想留他吃頓中午飯,但是他抱著2盒點心就走了。
「這人誰啊?你認識?」楊科走過來問。
「昨天那個放羊老頭的兒子,腦子有點問題,我讓老頭給找了點雞蛋,都是家養的雞下的,回去的時候你們分分,帶回家給嫂子嘗嘗。」洪濤簡單的說了下。
「呦,沒看出來啊,你這工作做得夠細的,連這個都想到了。」楊科也沒在意,蹲下掀開柳條筐上蓋著的草葉,露出了下面的多半筐雞蛋。
「不會是騙你的吧,這個雞蛋有點小啊。」楊科也是個五谷不分的玩意,拿著一個雞蛋疑惑的說。
「看樣子是真的,笨雞蛋個頭都小。」高胖子也走了過來。
「現在這里的人還都挺淳樸的,過幾年游人一多,也得完蛋,那老頭一個人靠放羊養著這個傻兒子,還一個小孫子,挺不容易啊。」洪濤在前世就發現了,隨著年紀的增大,自己的心也越來越軟,年輕的時候看到這些肯定沒什麼想法,但是上歲數之後,就越發感慨人生的艱苦和不如意。
「咳,這算什麼啊,他們守著水庫,至少吃喝不愁,你不信去山那邊看看去,隨便找個山溝的村子,能吃飽就不錯了。」高胖子年紀最大,全國各地沒少跑,最了解這些。
午飯之後,大家都睡了一個午覺,4點多的時候,放羊的老頭準時來了,雞蛋一共是9斤2兩,老頭按照鎮上大集上雞蛋的錢,3塊5算,總共32塊2,洪濤連說老頭賣便宜了,城里柴雞蛋都5、6塊錢一斤,堅持按照4塊錢算,付給老頭500元錢,多余的錢用來購買他的一只羊,什麼肥瘦的大概看著來就成,不過這個屠宰和切分還得讓老頭弄好了再送過來。
放羊老頭還真是實誠,一個勁的說這時候的羊還沒上膘,不值這麼多錢,如果想吃羊肉,不如去鎮上買,最終在洪濤和高胖子的堅持下,終于同意了2天後把切分好的羊肉送過來,臨走還特意提醒他們,晚上可能有大雨,讓他們小心自己的東西沒淋了。
「這老頭糊涂了吧,這大晴天的哪兒有雨啊?」楊科看了看天。
「不好說啊,他常年在山里轉悠,說不定比天氣預報要靈啊,要不咱們收拾收拾?」洪濤也不覺得這個大晴天會下雨,但是又覺得放羊老頭不會沒事拿這個事開涮。
「小心沒大錯,他常年在山里轉悠,估計比天氣預報還靈,咱還是收拾收拾吧,把怕淋的東西都放車里去。」高胖子還是比較小心的。
「睡覺之前把天幕也放倒,用石頭壓上,如果真有大雨,風也小不了。」洪濤又補充了一點,他前世在水庫駐釣的時候也趕上過大風大雨,這種山區的風一旦刮起來,沒個準譜,一會東風,一會西風,瞬間風力很大,天幕這個大風箏一樣的東西,如果不及時處理,要不就被刮撕開,要不就會把支撐桿給壓斷。
晚飯還沒吃完,水面上就刮起了小風,一股潮乎乎的空氣也隨之而來,洪濤他們一看不好,趕緊把飯吃完,酒也別繼續喝了,借著車燈的亮光,把發電機蓋好,電線和燈泡也收好,順便把3個天幕都放倒在地,一個一個的開始壓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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