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誰的?是不是夜的?」殷野明犀利的眼神看著她。
遺塵愣了一下,而後冷漠的說道︰「對不起,無可奉告!」
「遺塵,你傻嗎?我這樣問你,也是為了你好,如果孩子真的是夜的,那和夜結婚的人也應該是你啊。」
「夠了。」遺塵厲聲喝道,而後她用力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孩子不是他的。」
「那是司馬澈的?」殷野明眉頭緊緊的皺著。
「明,可不可以讓我安靜一下?」遺塵乞求的望著他,這樣的眼神讓殷野明無法拒絕。遺塵從來沒有用這樣低聲下氣的語氣和他說話,更沒有求過他什麼。看著她疲憊的樣子,他的心也軟了下來。
他嘆了一口氣,聲音也柔和起來︰「好,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說,我會讓可兒回去休息,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于是走出了病房,並細心的掩好了門。
「怎麼樣?遺塵沒事了吧?」可兒見到殷野明出來,急忙上前問道。
「放心吧,她已經沒事了。」
可兒緊張的情緒終于松懈下來,她高興的說道︰「我進去看她。」可是卻被殷野明拉住了︰「等一下,遺塵已經很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一年吧。你和我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可兒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就跟著他去了辦公室。
安靜的病房中,只有遺塵輕微的呼吸聲,窗外的月光打在她的臉頰上,讓她的臉看上去更加蒼白。這樣安靜的夜,這樣寂靜的房間,可她的思緒並不寧靜。她從床上坐起來,眼楮慢慢的看著自己的小月復,手也溫柔的撫了上去。
她的思緒回到了那個夜晚,司馬澈被她推到之後,神色非常的黯淡。遺塵也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于是走過去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他頹然的道,並從地上站起來︰「你休息吧,我走了。」
直到他房間中完全失去了他的氣息,遺塵才反應過來他已經離開了。她順勢坐在了地板上,雙臂環著自己的身子,把頭埋在了兩腿之間。這個動作是她不經常做的,自從女乃女乃去世以後,她總是把自己用一層又一層的冷漠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今天她是真的累了,而且身心疲憊,明天她就要離開了,就要和過去說再見了,就要和殷夜暝說再見了,今天她要放下自己的偽裝,盡情的做一次自己。
她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才把她從這個狀態中叫出來,她接完電話猶豫了片刻,然後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穿好外套就出了門。
電話是殷夜暝打的,他此時喝醉了,拿著手機隨便按下一個號碼,嘴里只有兩個字︰遺塵。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打過這個電話。
看著那個熟悉的建築物,遺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不過既然來了,她就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剛打開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繼續向里面走著。越往里面走,她的眉頭就皺的越緊,客廳的酒瓶子扔的到處都是,而殷夜暝此時正窩在沙發上,好像是醉了。
她心疼的走過去,把他扶起來,責備道︰「怎麼喝這麼多酒?」
殷夜暝卻一下子抱住了她,對她說︰「遺塵,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這句話把她的心都說碎了,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離開他。她流著淚,將他推開了。
他卻吻住了她,他粗暴的動作弄疼了她,使她再一次推開他。他卻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遺塵不忍心,走過去扶起他,他卻嘔吐了起來。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的一塌糊涂的他扶上了床,並拿來水,為他漱口。他一個用力將她壓在了身下,深情的告訴她,他愛她!
望著他眼底的那抹深情,她也醉了,于是就有了那一整晚的激情。不過等她清醒以後,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那一刻她有想過,就這樣留下來。可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是殘葉的人,她已經出賣了靈魂,她不能連累他。
遺塵痴痴的看著他,用手細心的畫著他臉上每一寸輪廓,然後果斷的下了床,給韓芊芊打去了電話。
記起以往的種種,遺塵溫柔的眼里溢滿了淚滴。她望著小月復︰「寶寶,媽媽該怎麼辦?爸爸已經成了別人的丈夫,媽媽應該把你的存在告訴他嗎?」孩子還沒有出世,更沒有長大,他根本就無法給她答案。
「什麼?你再說一遍?」可兒驚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的不相信。
殷野明無奈的把她按下︰「你小點聲音,這麼晚了,讓別人听到,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可兒這才又安穩的坐好︰「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她再次問道,只是這次的聲音比上次小了很多。
「是真的。」
「那孩子是誰的?」
「這個就要問遺塵了。」
「我現在就去問她。」可兒說著就要往外走,還沒站起來就被殷野明給拉住了。「今天都這麼晚了,就是要問也要等到明天。而且,我覺得事情也沒有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殷野明隨意的笑了笑,然後道︰「你晚上還沒吃東西吧,我帶你去吃點。」
他不說,可兒還沒什麼感覺,他這一提,她還真感覺到肚子里空空的。她今天不止晚上沒吃,她今天是一天都沒有吃飯。只是今天一直在忙,而且又發生了那麼多事,她也就把吃飯的事忘記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可兒就拿著幾個飯盒來到了遺塵的病房,她來時,遺塵還在盯著天花板。看她的樣子,可兒就知道她又一晚上沒有睡。
「你這樣可不行。」可兒將飯盒打開,立即冒出了惹人流口水的香味,她拿出碗,從里面倒出來色澤鮮艷的湯。然後坐在了遺塵的床邊︰「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所以你以後不能再也不能像原來那樣對自己了知道不?」她將碗遞到了遺塵的面前,笑著道︰「這可是我親手煲的雞湯,你一定得多喝點。」
遺塵看了她一會就接過了她手里的碗,可兒說的對,肚子里的是她的孩子,為了他,她得好好照顧自己。
把碗里的湯喝完以後,可兒又給她倒了一碗。
見到遺塵又將湯喝完,可兒悶在心里的話,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遺塵…孩子的爸爸是誰啊?」
听到可兒的問話,遺塵整個身體都頓了一下,只不過立刻又恢復了過來。她把空碗給可兒後,說道︰「我吃不下了,別再盛了。」
優可兒把東西都放好以後,眼楮很認真的看著遺塵,再次問道︰「孩子的爸爸…」遺塵知道躲不過去這個問題,如果是別人問起,遺塵還能搪塞一下,可是問這個問題的是可兒。她真的很想告訴她真相,可是話到了喉嚨以後,她還是咽了回去。
看著遺塵欲言又止的樣子,可兒想起昨夜殷野明和她說的話,他說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想到這,遺塵的瞳孔不禁放大了數倍,她緊張的問道︰「難道?你是被…」
可兒緊張的樣子,讓遺塵笑了一下,她無奈的搖搖頭︰「你想哪去了。」並敲了一下她的頭。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啊?」可兒模模自己被打的頭,嘟著小嘴埋怨道。
「孩子是我的。」一個男聲從門口處傳來。
遺塵和可兒都詫異的看過去,只見司馬澈一身棕色的西裝斜靠在門框上,黑色的發絲張揚的站立著。黑色的瞳仁溫柔的望著屋里的人,性感的嘴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更顯邪魅。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這一點遺塵和可兒都很有同感。兩個人愣了一會,才忽然想起他剛才的那句話。
可兒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孩子是我的。」司馬澈走了進來,眼楮別有深意的看著遺塵。
「我猜就是你的。」可兒站起來,扯著司馬澈名貴的外套,憤怒的道︰「說,是不是你強迫遺塵的?還有,她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打算不負責任?告訴你,如果你敢這麼做的話,我優可兒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說完,舉起自己小小的拳頭,威脅著他。
司馬澈柔和的一笑︰「優大小姐,有了你這句話,我哪還敢不付責任啊。」他的話完全都是開玩笑,這一點可兒也听出來了,不過她並沒有生氣。從這一點上她就能看著他是真的很喜歡遺塵的,不然以他的身份怎麼能容忍自己這麼威脅他呢?
听到令她滿意的回答,她松開了他的外套。嘴里小聲的嘀咕著︰「這還差不多。」
「我想和遺塵單獨聊聊。」司馬澈微笑著對著可兒道。
「切,剛來就把我轟走。」可兒雖然這麼說,可是還是把空間留給了他們。等她出去以後,司馬澈臉上的微笑才慢慢斂去。
遺塵淡淡的問道︰「剛剛為什麼那麼說?你沒必要自己被這個責任。」
「如果你願意,我很樂意被這個責任。」司馬澈認真的眼光,讓遺塵不自然的把頭轉向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