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塵剛走不久,殷野明就走了進來,臉色很不好。他坐到床邊。「夜,你和她不適合,你還是和她斷絕來往吧。」
「明,你知道我的個性,一旦認真就收不回來。」頓了頓,又繼續道「而且,別再插手我們的事。」他的眼楮一下子變得犀利。
殷野明無奈的嘆口氣「明明知道會受傷,為什麼還要執著下去呢?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你為她如此。現在只是躺在病床上,以後呢?而且你知不知道她已經加入了黑道?她現在是殺手,這樣你們就更加不合適了,夜你就听我的吧。」
殷夜暝臉上閃過一絲震驚,隨即逝去。「明,別說了。我一旦認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即便那個人是你。」
「哎,就知道會這樣。」殷野明又是一聲的嘆息,突然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告訴你,我可以不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但如果有一天她威脅到你的生命,就算你事後會取我性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讓她在這個世界消失。」
听到這句話,殷夜暝並沒有發怒。這個從小就對自己百般呵護的大哥,這個把他的命看的比自己還重的兄弟,所以他除了感動還是感動。于是用力握住後者的手,好似在告訴他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深邃的眸子溢滿了水滴。
從醫院跑出來的遺塵一個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在馬路上走著。她想著剛才在醫院里的情景,殷夜暝的話,殷夜暝的眼神,殷夜暝的臉…他的種種都讓遺塵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他自己也理不清。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喜歡我?她不斷的問著自己。秀長的眉也時不時皺起。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前方突然涌來一堆人,手里還都是拿的照相機、話筒。
這堆人邊走還邊議論著。「听說恆泰的殷夜暝受傷了,就住在國泰醫院呢。」「是啊,所以得趕快走啊,否則去晚了,他也許就離開了。」「只要把他的照片弄來,我的工資肯定…」…
這群人就這樣熙熙攘攘的從遺塵身邊經過。後者也終于清醒過來。她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然後瘋狂的朝著那群人跑去。
醫院里,殷野明正倒著水,門忽然被推開了。「快走,外面好多記者。」兩個人看著遺塵,都呆了。此刻後者不斷喘著粗氣,臉上也布滿了紅潤和汗水。尤其是她臉上那焦急的神情,讓從來沒見過她這面的兩個人更是大跌眼鏡。
遺塵似乎沒有發現兩個人打量的目光,只是看到他們傻傻的沒法應,于是自己走進去。又一次重復道「你們干嘛?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一聲,讓兩個人才回了神。
殷野明笑笑「遺塵,你先帶著夜出去,記者沒有幾個見過夜的,所以只要小心點就不會被認出來。我就留在這里擋住那些記者。你們出去後就直接到我家去等我。」說著就把殷夜暝從床上扶下來。又幫他把外套穿好,戴上墨鏡。
「遺塵,照顧好他。」兩個人剛走到門口,殷野明語重心長的說。只是當時前者太過焦急,所以沒有听出里面的深意。
幾分鐘後,記者就都蜂擁而進。只不過他們不知道殷夜暝早就和遺塵「逃之夭夭」。所以他們是注定要白跑一趟了。
車內,「沒想到你也會為我擔心。」殷夜暝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盯著遺塵。後者裝作沒听到,專心致志的開著車。可是有些泛紅的臉出賣了她。
殷夜暝也沒揭穿她,只是享受著這份幸福。他小聲嘀咕著「這傷值了。」
一個多小時後,遺塵把車開到了郊外,一個臨海的別墅前。「你沒事吧?」遺塵看著他蒼白的臉,有心憂心的問道。可是卻沒有听到對方的回答。她輕輕推了推他,後者還是沒有反應。她急忙把他從車里扶下來,然後走進了別墅。
將他放到床上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竟然都是血跡。再看看已經昏迷的殷夜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匆忙的扯開他的衣服。遺塵愣住了。原本身上白色的繃帶居然都被染成了血紅色。而這一路上他竟然還和沒事人一樣和她聊天、逗她開心。這一刻,她心痛了。為這個傻傻的人心痛;為這個倔強的人心痛…
她小心翼翼的把繃帶揭開。殷夜暝的整個上半身都布滿了槍傷、刀傷,傷口還不停地冒著鮮血。她接受訓練的時候也受過槍傷和刀傷,所以她很明白有多痛,可是他竟然能堅持這麼長時間。而且還沒讓別人察覺。
遺塵濕潤著眼楮幫他止血,幫他重新纏好繃帶「怎麼這麼傻?我哪里好,值得你這樣為我?」